顧明淵輕悠悠的吐出這一句話，彷彿這兩樣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可沈藝彤的心卻是狠狠的一墜，睜大眼睛看着他，瞳孔緊縮之下止不住的驚得顫抖。
他知曉她挖了飛燕閣的香娘，知曉她去聽風苑打水，這些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以他的本事，想要知道她這些事，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但他如今說的是，還給他，將這兩樣東西，還給他才能和他斷了合作。
也就是說這飛燕閣和聽風苑與他之間的關係是……
“王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沈藝彤抱着一絲絲希望，期盼着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以你的聰慧，去了聽風苑難道還想不到聽風苑和飛燕閣之間的關係嗎？”顧明淵壞笑着提醒一句，見沈藝彤神色微動卻不開口，也不惱，笑得爽朗來。“既然你不懂，那本王就與你攤開來說，聽風苑，是本王的，飛燕閣，也是本王的，自然，那無根水同樣是本王的，也包括你透過香娘買走的那一百盒凝脂粉。
換而言之，你如今這個鋪子裏所有的運轉，都是本王的，你與本王的合作早已經分割不開了的，既然你不願與本王合作，那就把這些都還給本王，撇個清楚。”
撇個清楚，說得輕鬆。
沈藝彤倒是很想，很想，很想和他撇個一乾二淨，可是，正如他所言，她如今這個鋪子裏所有的運轉都是依靠他的，分割不開。
一旦分割開，那她這個鋪子就根本開不下去了。
如今她纔開業，靠着的就是凝脂粉拍賣的噱頭和四皇子妃的身份，現在這一和離之後緊接着就需要下一場拍賣來穩定住局勢，帶動其他胭脂。
而如今，這第二批凝脂粉還在製作階段，算是箭在弦上了，這個時候如果離開了香娘和那無根水的話那就是等於廢了。
而想到這裏，沈藝彤就一下子都想明白了過來。
這隻腹黑的老狐狸就是特意挑這個時間來的！
“我挖走香娘，打走無根水這麼久，王爺都一言不發，今日纔來，是看準了我拒絕不了，是吧？”看着顧明淵那明朗的笑容，沈藝彤此刻怒火是忍不住的往上竄，話都是從牙縫裏生生擠出去的。
“自然，否則本王又豈會坐在這裏呢。”顧明淵得意的一揚脣，認了個徹底。
聽到他這半點不猶豫的就認了，沈藝彤是一口血猛的涌上來。
原以爲顧明淵會委婉幾句，怎麼說這樣赤果果的算計她，這面上總歸是要拂一拂的，可他卻半點都不拂的直接認了，彷彿這是做得多理所當然一般，換另一種說法，就是她拿他沒辦法，所以他無需遮掩什麼，就直接告訴你我就是算計你咋地。
沈藝彤確實沒有辦法拿他咋地，哪怕現在恨不得一劍刺死他，可能做的也只是坐在位子上，抓住最後的一點理智，壓着幾乎要噴薄的火，咬牙切齒問：“王爺可還真是能忍，敢問王爺一句，王爺如此費盡心機到底爲了什麼，合作不過是一個藉口吧。”
事到如今了，她倒要問個清楚，這個該死的老狐狸到底想要怎麼樣！
“是，只是一個藉口，本王只是想要和你有關係。”顧明淵直直的凝視着沈藝彤，如匯聚星辰的眼眸裏此刻滿滿都是深情。
“王爺是想要我死吧。”沈藝彤完全無視他的滿眼深情，顧明淵的每一個字，她都不會相信，和他扯上關係，在這個時候，那就是把自己再一次推上風口浪尖。
“本王怎麼可能想要你死呢，本王知曉你擔心什麼，放心，有本王在，那些人動不了你一分，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人。”顧明淵鄭重的說着，雖然明明知曉他是什麼人，可這一刻，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有安心的感覺，這句話彷彿有魔力一樣。
不過沈藝彤到底是在各種牛鬼蛇神之間行走多年的人，心思一偏就立即拉了回來，看着這深不可測的顧明淵，冷靜下來，捅破彼此之間的窗戶紙直問：“王爺，說吧，您到底什麼目的，若是我辦得到，我一定給你您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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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逃不過，那就索性一次性搞定了算了，只求擺脫他。
“本王的目的不是早就與你說了嗎，本王心悅你，你是本王心愛之人，本王要娶你。”這話顧明淵說得無比的正經，彷彿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惜，沈藝彤半個字都不信。
“王爺莫要說笑了，我與王爺滿打滿算也不過見過幾面罷了。”
“一見鍾情，你沒聽過嗎？”
“可是我是四殿下的棄妃，王爺是長輩，我當初也喚您一句皇叔，這於理不合。”
“本王不在乎，只要本王喜歡，世俗之語不值一提。”
“可是我對王爺沒有任何情感。”
“本王心悅你便足夠了，何況，你拒絕得了本王嗎？”
“我……”這一下，沈藝彤啞言了，看着眼前悠然自得的笑着的顧明淵，她已經無話可說了，正如他說的，她拒絕不了。
一旦拒絕，她的所有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而且，顧明淵肯定還有後招，她猜不透，也沒有能力對抗，只有像今日一樣，被逼到死角，無路可走。
沈藝彤恨透了這種感覺，可卻又別無他法。
“王爺的心悅可真是讓人難以承受，對心悅之人，就要這般威逼利誘嗎？王爺這心悅可真是與衆不同呢。”沈藝彤冷笑着嘲諷。
顧明淵不怒反笑，端起茶杯，淺酌一口，笑得無比溫煦道：“對你，不這樣，如何抓得住你呢？”
也是，顧明淵這話說得對，拋開自己所在的位子，客觀的來看他的做法是很明確的，因爲她就是要躲着他，沒有把她逼到死角，她是不會就範的。
“王爺贏了，我認。”沈藝彤咬牙點頭，不過她到底不可能拋開自己的主觀，畢竟她可是吃了大虧了，嘴上依舊不服輸道：“不過王爺如此也達不到王爺要的那個所謂的目的，我絕不會嫁給王爺，更不會對王爺您有任何感情。”
“話可莫說得那麼絕，你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顧明淵一挑眉，自信十足。
“好，走着瞧。”沈藝彤冷說一句，站起身來就要轉身走，可還沒轉過去，顧明淵就開口道：“急什麼，本王的話還未說完呢。”
一聽顧明淵還有事，沈藝彤是火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緩了好幾秒才壓下來，眼眸轉向他，緊緊的咬着牙問：“王爺還有什麼事？”
“既然咱們已經要合作了，這鋪子本王總歸要佔一點的，就這間廂房，從此刻起，就是本王的了。”
聽得出來，他這是好記着上次她給冷漸離廂房的事。
“好。”沈藝彤懶得和他多說，一間廂房而已，反正也沒有人來的，給他就給他。
“還有，如今你也不是本王的侄媳婦了，本王也不能一直叫你沈大小姐，得要有一個稱呼，喚你彤兒如何？”
“王爺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沈藝彤這一下是真忍不住了，這個顧明淵也太蹬鼻子上臉了，彤兒這個稱呼雖然許如眉也喚，可是那到底是繼母，可他們之間算什麼，被人聽了去，簡直了，而且從他口中說出那兩個字，沈藝彤是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這點你都不願？”顧明淵聲音低沉了幾個度，雖說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可頓時整個房內就好像一下子進入了寒冬，寒風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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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凌厲的寒風入骨，沈藝彤頓時就慫了。
誰讓她沒權沒勢呢，媽的！
“王爺喜歡就好。”沈藝彤堆上笑臉，心裏是罵了顧明淵千百遍，感受周圍的溫度緩和了，話鋒一轉道：“既然王爺加的兩個條件我都滿足了，王爺是不是也該滿足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