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鈞不知道岑語跟上來做什麼。
恣意懶散的往小區裏走，也懶得去問。
回到家，譚鈞打開門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冰啤酒，打開喝了兩口，揣在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譚鈞伸手從兜裏掏出手機，掃了眼手機屏幕，輕挑眉梢。
——譚鈞，我想跟你聊聊。
落款，岑語。
聊？
聊什麼？
道謝？
譚鈞沒回信息，合上手機，將手機在手裏轉了個圈，一個拋物線扔進了沙發裏，把手裏的冰啤酒一口氣喝完，轉身進了浴室。
半小時後，譚鈞從浴室出來，腰間只繫了條浴巾。
邊手拿着毛巾擦拭溼漉漉的頭髮，邊往沙發前走拿起自己剛纔扔到沙發上的手機。
輸入指紋打開，屏幕上跳出兩條岑母的未接來電提醒。
譚鈞盯着手機思忖了會兒，按下回撥。
電話撥通，不等譚鈞這頭開口，岑母率先在電話那頭哽咽出聲，“小譚，你現在在哪兒呢？”
岑母，“你，你是不是跟岑語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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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鈞一頓，想說實話，但話到嘴前終究是沒狠得下心，回了句，“沒有，媽，您怎麼突然這麼問？”
岑母在電話那頭哭的泣不成聲，“你沒騙媽？”
譚鈞，“沒騙，我騙您做什麼？”
岑母不信，繼續追問，“你們如果沒離婚，你最近怎麼不來醫院看我了？”
譚鈞舌尖抵後牙槽，“媽，我最近忙。”
岑母佯裝生氣，“忙也不是這麼個忙法，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譚鈞，“……”
岑母平日裏不是會斤斤計較的人，譚鈞心裏清楚，老太太這是擔心了。
岑母話落，聽不到譚鈞回話，在電話那頭深吸了一口氣，“這個點你跟岑語應該下班了吧？”
譚鈞，“嗯。”
岑母，“現在你們倆來醫院，我有話跟你們倆說。”
譚鈞薄脣抿了抿，迴應，“好。”
掛斷電話，譚鈞坐在沙發扶手上撥通了岑語的電話。
電話接通，譚鈞淡着聲音開口，“你還在小區門口嗎？”.七
岑語，“在。”
譚鈞沉聲道，“你媽剛纔給我打電話，問我咱們倆是不是離婚了。”
岑語聞言，呼吸一窒，“你怎麼說的？”
譚鈞聽出岑語語氣裏的緊張，把手裏擦頭髮的毛巾扔在茶几上，“放心，我知道阿姨身體剛康復，不能受刺激，沒說我們倆準備離婚的事。”
岑語抿脣，“謝謝。”
譚鈞又道，“謝謝就算了，你媽說讓我跟你現在去醫院一趟，你看看你有沒有辦法搪塞過去。”
岑語承應，“好，給你添麻煩了。”
譚鈞回話，“沒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開車回去吧，咱們倆之間沒什麼可聊的，你要是想離婚的話，最近選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岑語，“……”
譚鈞話落，沒聽到岑語那邊接話，等了幾秒，直接掛了電話。
譚鈞這頭切斷電話就直接去睡了，電話那頭，岑語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窒息感。
有點難受。
她跟譚鈞從結婚開始到現在，今天是譚鈞對她最冷漠的一天。
人或許就是犯賤，當對方每天在你眼圈晃盪的時候，你覺得心煩，但是對方突然間撤出了你的世界，你又會覺得難受、空嘮嘮的不適應。
岑語在車裏坐了足足十多分鐘才撥通了岑母的電話。
電話接通，岑語放輕柔聲音開口，“媽。”
岑母到底是過來人，岑語剛喊了句媽，岑母就在電話裏道，“是不是譚鈞讓你打電話搪塞我的？”
岑語聽到岑母的話，心倏地一緊，“媽，不是，是譚鈞最近工作確實很忙。”
岑母聲音裏還帶着哽咽，似乎是怕誰聽到，壓低聲音道，“你還想騙我？岑卉都告訴我了。”
岑語，“……”
她忘了還有岑卉！！
也是岑母怎麼可能會突然間給譚鈞打電話問兩人是不是離婚了，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她纔會問。
被岑母拆穿後，岑語沉默不語。
岑母在電話那頭低聲問，“你們兩是誰提的離婚？”
岑語從來都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父母面前。
面對岑母的追問，岑語擡手捏了捏眉心，如實說，“我提的。”
岑母嘆氣，“我知道也是你，雖然我不知道你跟譚鈞的婚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我能看得出譚鈞對你是有心的。”
岑語，“……”
譚鈞對她有心，岑語心裏明白。
只不過，這份心到底能持續多久，誰都不清楚。
就怕，她以爲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浪子只是想上岸緩一緩。
岑語不知道該怎麼跟岑母解釋自己的心情，只能沉默聽着岑母在電話那頭的絮叨。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忽然好端端的就想到要離婚呢？”
“譚鈞做對不起你的事了？還是他有暴力傾向？”
岑母在電話那頭把能猜得到的可能性都說了一遍，岑語始終不作聲。
岑母聽不到岑語的回話，差不多就懂了。
譚鈞什麼都沒做，只是岑語單純的想離婚。
岑母碎唸了一堆後，也沉默了片刻，然後問，“岑語，你跟媽說實話，你想跟譚鈞離婚，是不是因爲自卑，擔心你們倆過不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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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語將脣抿成一條直線，沒回話。
岑母，“你這孩子，你怎麼總是這樣？遇到事總是憋在心裏不說。”
岑語聽岑母說了這麼多，頭疼的厲害，“媽，您別說了。”
岑母生氣，“你現在是不是在外面？不用回家了，直接開車來醫院。”
岑母脾氣執拗，岑語知道自己拗不過她，索性也沒反駁。
掛斷電話，岑語開車前往醫院，一路上，心裏擰巴的難受。
岑語不知道的是，岑母在跟她掛斷電話後就撥通了譚鈞的電話。
電話接通，岑母隔着電話咳嗽了好幾聲開口，“譚鈞啊，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媽現在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我的主治醫生已經下班了，這麼晚了，我也不想麻煩人家。”
譚鈞，“……”
岑母這個藉口找的實在不高明，主治醫生下班了還有值班醫生，卻偏偏打電話讓他去。
聽到岑母的話，譚鈞就猜到岑語肯定是沒搪塞過去，無奈接話，“您等我二十分鐘吧，我二十分鐘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