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滾開,你滾開,這個錢不能再給你!”
錢落在王仕手裏,保不齊什麼時候又去賭了。
經此一次,她們娘兩個怕是不能再跟着公婆一家,起碼混個紅薯喫。
今日,他們肯定是要分家的。
往後,沒個住處,大冬日的,肯定會凍死的呀。
與其以後和閨女凍死,倒不如現在被打死!
“你個傻婆娘,老子說了不去賭了,你還不信!信不信我打死你!你……”
他的腳踢出去,被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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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伸出腿,擡着王仕的腿,“大舅舅,要打人,別在我跟前。”
蘇翎看向外祖父王富貴、外祖母唐氏,以及其餘舅舅,舅娘些,他們見怪不怪,相當的冷漠。
也是,當初他們逃荒而來。
冷漠慣了吧?
一點米就把娘賣給爹當娘子了。
這樣的一家人,冷漠應該纔是正常的。
王仕收回腳,神色不悅,“外甥女,我的家事,你管着不合適呀。”
蘇翎笑道:“這是我家,你在我家打人,找我晦氣,就與我有關。”
王仕咬牙切齒,指着趙英蓮氣得不輕。
“回去跟你算賬!”
這時候,王富貴才說一句,“老大,你夠了,這錢趙氏拿着好,萬一你管不住自己,又輸了,你準備你們一家三口喝西北風去?還是將香香和她幾個姐姐一樣,又一併賣了給你抵債?”
喲呵。
蘇翎是覺得大舅舅家不止王香香一個表妹,上頭應該還有三四個表姐纔對。
王仕呸了一口,“就會喫飯的東西,肚子一個種都生不出!”
王仕沒拿着錢,看了看,找到來時的路,大搖大擺的走了。
看着瘟神走了。
老三媳婦周翠花嫌棄的眼神不要太明顯,對着自家相公說道:“相公,就按外甥女說的,咱們自己修個小屋子,搭兩間茅房,分家過。”
老二媳婦孫婄也說道:“對,分家過。”
蘇翎扶着趙英蓮起身,一併將王香香拉起來。
小姑娘和蘇翎一樣,個子,年齡,都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瘦得可憐。
一雙杏眼倒是黑白分明,讓人憐惜。
“謝謝表姐。”
王香香脆脆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和當初的原主一樣,唯唯諾諾的,聲如細蚊。
錢拿了,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
老三王和搓着手,看着蘇翎,欲言又止的。
想了想,王和說道:“外甥女呀,你看,我家老幺還不滿週歲,你看是不是多借五兩銀子給我們?”
蘇翎冷笑,“大家一視同仁,三舅舅就不要特殊了。”
王和努努嘴,也就罷了。
“既然今日分了家,那爹孃最是喜歡你的,老三,爹孃以後就跟着你吧。”
“跟我?怎麼不跟着你們呢?爹孃可是把你家幾個娃兒拉扯那麼大,合該跟着你纔是。”
周翠花和自己相公站在同一個陣線,拍哄着懷裏的幼兒,擲地有聲的說:“就是,爹孃爲二哥你們養大了多少個孩子?我的一雙兒女,那都是我自己帶大的養大的,爹孃自然是該跟着你們纔對。”
老二媳婦孫婄也不服氣,叉腰道:“你們兩口子可真沒有良心,大越以孝治國,出了你們這樣的兒子媳婦,你們喫的穿的,喝的,不都是大家庭裏出錢買的?”
“那是我相公每日勞作應得的。”
“呵,誰沒下地過?就你家下地了?”
吵吵嚷嚷的,矛頭指着趙英蓮,“不然爹孃跟着大哥大嫂。”
被提名,趙英蓮身心一頓。
王仕跑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回來以後是否還會被拳打腳踢?
“大嫂,你沒有長嘴嗎?要說這王家的飯,你是喫的最長的,你和大哥管爹孃沒有意見吧?”
趙英蓮低着頭,什麼也不說,兩眼無光,與女兒王香香相依爲命的擁着。
蘇翎實在看不下去了,只想趕緊解決這個爛攤子。
拿出五兩銀子,遞給唐氏。
“這五兩銀子,是我孝敬外祖父,外祖母的,只是,有句話要和外祖父,外祖母說。”
看到五兩銀子。
王富貴和唐氏心裏舒服多了。
從未想過,養了三個兒子,老大不成器,老二老三更是相互推脫,不願給他們養老。
“外孫女,你有什麼話就是說罷。”王富貴道。
“俗話說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這錢,你們握緊了,誰孝順,將來就給誰。”
五兩銀子不多,但,按照每天才十二文錢的工錢來說,一年也才二兩多銀子。
原本爭相嫌棄的兄弟兩家,這會兒紛紛邀請着。
蘇翎招過李盛,在他耳邊嘀咕兩句。
然後對着王富貴,以及唐氏說道:“外祖父,外祖母,今日家中有客,就不留你們了。”
說罷,也不管幾個人說什麼,直接走了。
走廊另一頭。
劉譽、劉秀以及褚鈺塵,面面相覷的。
“翎兒姐姐就是心善,這樣打秋風的人,是我一分都不給。這都是什麼人呀,要錢要得這樣理直氣壯,換做我,早給打出去了。”
褚鈺塵敲着摺扇,微微含笑,語氣不緊不慢,“若是如此,當初,蘇娘子也不會救下你。”
說到底蘇娘子是個心善之人。
劉譽沒說話,但是他知道,翎兒之所以這樣處理,是看在丈母孃的面上。
他拱手對着二人說了一聲,“二位請便,劉譽先回了。”
不等人回答,劉譽自行離去。
“這樣縱容,將來麻煩就是源源不斷的,得了一次,下回再來鬧一次,沒完沒了的。劉大叔也是,不聞不問,一點擔當都沒有,翎兒姐姐不知道看中他什麼。”
劉秀是真的替蘇翎着急。
褚鈺塵輕笑了下,注視着院子裏的一舉一動,李盛請了好幾次,才把人請走。
“秀兒,你可知道,蘇娘子爲何要讓他們籤借條?”
劉秀不以爲意,“那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即便是有借條,根本不可能還。”
他的摺扇,拍了拍劉秀的肩,“仔細想想吧。”
劉秀:“??”
“蘇娘子這是迂迴戰術。”
“這還用上戰術了?”
褚鈺塵點點頭,繞過劉秀,消失在走廊盡頭。
“表哥……”
不論他如何呼喊,褚鈺塵也不回頭。
不會而,襄綠、襄藍兩個丫鬟上前來,對着劉秀就規規矩矩的先行了禮。
“襄綠,襄藍方纔你們可看見了,翎兒姐姐爲什麼要借錢給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