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說完,匆忙行禮退下了。
君長淵:“……”
另一邊,剛回屋沒多久的雲蘇也接到了消息,她暗自皺眉,心裏只覺得麻煩。
但宮裏召見又不能不去。
雲蘇只好匆匆換了身衣服,走到王府門口,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她就愣住了,君長淵竟然也在車上,換了一襲墨色繡銀龍紋的錦衣,正坐在車內閉目養神。
侍衛來報的時候,只說皇后召她進宮,可沒說君長淵也要去。
雲蘇蹙了下眉,心裏火氣還沒消,也不想搭理他,便自顧自坐在一旁,側身懶得說話。
馬車很快行駛起來。
車廂裏氣氛一片沉寂。
君長淵緩緩睜眼,看到雲蘇板着臉坐在對面,連眼神都不帶瞥一下的。
小丫頭,脾氣還不小。
“坐那麼遠幹什麼?不想知道宮裏的情況?”君長淵開口道。
雲蘇記仇,根本不理他。
君長淵好氣又好笑,微微彎腰站起身來。
雲蘇忽然感覺不對,眼前像是有一大片陰影籠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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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擡頭。
還沒等她看清楚,君長淵驀地俯身攬住她的腰,抱着她側身坐下,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裏。
“真生本王的氣了?”君長淵脣角帶着幾分無奈。
雲蘇看着他:“我不能生氣嗎?”
君長淵看着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不由失笑:“是本王不好,本王給你道歉。”
他俯下身,輕輕啄吻了一下她的眼尾,又緩緩滑下來,輕吻她的脣角,低沉的聲音溫柔如水,“原諒本王吧,好不好?”
“……”
雲蘇滿肚子的悶氣都被他戳破了。
她鬱悶了一下,伸手推開他。
君長淵往後退了退,面具下一雙狹長妖冶的眼眸,似帶着幾分無辜與委屈,幽幽地看着她。
雲蘇被他看得都不自在了,悶氣道:“你這是耍賴!”
哪有把人惹生氣了,用這種方法道歉的?
分明就是騙她心軟嘛。
男人眼底浮起狡黠的一抹笑,又湊過來,親了下她脣角,“還生氣嗎?”
雲蘇堅定地伸手推開他,“我可不是這麼好哄的人,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陰陽怪氣?”
君長淵抱她坐在腿上,低眸看着她,“你不知道嗎?”
雲蘇道:“我怎麼知道?”
“因爲……本王在嫉妒。”
君長淵低沉的聲音幽幽,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她,“你爲了霍越清連性命都不顧,本王很不高興,很嫉妒。”
雲蘇:“……”她差點磕巴了下。
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君長淵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但問題是,這丫頭的腦回路不同尋常人。
又沒長那根筋。
他真怕說得太委婉,她不知道又想歪到哪去了。
到時候解釋不通對牛彈琴,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
她不懂,他就直白說給她聽。
嫉妒二字是何意……
她總能聽得明白吧?
君長淵眼眸深沉,一瞬不瞬凝視着她。
雲蘇確實聽明白了,愣怔片刻後,她歪了歪頭:“你要是這麼說,我也爲了你不顧性命過啊。”
君長淵挑眉,“什麼時候?”
雲蘇理直氣壯道:“進宮盜竊皇家至寶,被抓到了可是要掉腦袋的,這不比抗旨逃婚更危險嗎?我還不是陪着你去了?”
君長淵:“……”
他一時竟有些噎住了,無法反駁。
雲蘇又道:“而且,我抗旨逃婚也不是爲了霍越清,他只是個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私奔那件事完全就是被人算計的。
我當時就是腦子被水泡了,想不明白才上了當。
要是再來一次,我保證不逃了。
霍越清哪點比得上你啊?
只有沒本事、沒擔當的男人才會攛掇女人私奔,聘者爲妻奔者妾。
我以前就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他好,現在想想,真的只覺得噁心了。”
君長淵聽着她夾帶私貨的一番話,劍眉微挑,眼眸深處閃過奇異的光澤,“你這是……在跟本王表忠心?”
雲蘇:“??”什麼叫表忠心?
她說的都是實話啊。
君長淵沒給她否認的機會,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含笑問:“那在你眼裏,本王和霍越清相比,誰更好?”
“你。”這個問題,猶豫一秒都是對君長淵的羞辱。
不,是對她眼光的羞辱。
君長淵薄脣微微上挑,又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還私奔嗎?”
“當然不。”雲蘇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爲什麼不肯殺了霍越清?”君長淵聲音噙着笑,幽幽凝視着她。
他始終介意這個問題。
雲蘇微蹙眉頭,看着他,“君長淵,我真的不喜歡反覆跟人解釋,所以我只說最後一遍——我對霍越清沒有任何私人感情,留着他是有別的原因。”
見君長淵似乎要說話。
她乾脆捂住他的嘴,“至於是什麼原因,我現在沒法告訴你,但肯定不會威脅到你。”
小巧的手掌捂在他脣上,指尖隱隱透着藥香氣。
君長淵一時不便說話,狹長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雲蘇也擡頭看着他。
兩個人身影交疊,四目對視間,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雲蘇很認真地問了一句:“君長淵,你信我嗎?”
君長淵垂眸看着她,薄脣倏地彎了彎,他伸手握住她纖瘦的手腕,俯首在她掌心裏輕吻了一下,鳳眸深沉。
“本王信你。”
氣氛猶如冰雪消融。
短暫的爭吵和冷戰結束,雲蘇由衷地鬆了口氣。
很快,馬車就到了宮門口。
兩個人各自下車,兩頂軟轎已經在宮門口等着了。
雲蘇擺擺手正想走過去,又被君長淵拉回來,低聲道:“本王路上跟你說的那些,都記住了嗎?”
雲蘇點頭,“記住了。”
君長淵不太放心,又叮囑了句:“若是出了什麼應付不了的事,就讓宮人來乾清殿找我……”
“嗯嗯,知道知道!”
雲蘇敷衍地直點頭,推着他往轎子走,“行了你趕緊去吧,我自己有分寸。”這些話早在路上就說過了。
君長淵無奈地屈指彈了她一下,便上了轎子。
雲蘇也同樣坐上軟轎,分別往皇宮不同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