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纖密睫羽輕顫,桃花眼盪滌似醉非醉的氤氳光澤,語氣越發嬌媚,“外人在這,有些話我不好意思大聲說。你低頭,我悄聲告訴你。”
顧硯辭滿懷期待低頭,林淺往他耳膜裏輕輕呵氣,以耳語聲調呢喃:“假的,逗你玩。”
顧硯辭:“……”
顧硯辭自恃聰明絕頂,如今被林淺像耍猴似的耍了一道,他臉色發黑,咬牙切齒低吼:“林淺,你耍我!”
林淺手指探進他腰間皮帶左右滑溜,桃眸半眯媚笑,“你是我老公,我不耍你耍誰呢!”
她一口一個“老公”,叫的顧硯辭心花怒放。
顧硯辭摟住她後腦勺,微涼薄脣抵在她耳畔,囈語說:“看在你嘴甜叫老公的份上,我忍你一回。”
倆人輕言細語聲,顧晉深聽不清。
看他倆耳鬢廝磨親密樣,再加上你摟我我抱你的親密舉止,他下意識認爲,他倆在甜言蜜語。
強烈的嫉妒情緒,似火山噴發而出的岩漿,澆淋顧晉深周身,使得他陷入妒火中燒境地。
他想隨手抓起個物品,砸向他倆。奈何他雙手使不上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倆秀恩愛。
零亂腳步聲紛至沓來,是許珩帶領一羣壯漢,上次收拾過顧晉深的壯漢,朝着洗手間走來。
他們抓扯住顧晉深腿腳,像拖死豬爛狗似的往外拖。
經過林淺身邊,顧晉深親眼看到,她靠在顧硯辭懷裏,以幸災樂禍眼神盯着他。
源於倆人親密姿態刺激,更源於想破壞她幸福的嫉妒心,顧晉深惡意揭露,“你當年說過的那些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情話,你怎麼不對他說?到底是不愛啊,說不出口……”
聞言,顧硯辭眸光驟沉。
待顧晉深被拖走,顧硯辭捏住林淺右手臂,疾言厲色審問她,“老實交代,你當年對他說的那些話,是隨口說說呢?還是真心實意?”
林淺默然,當時她年齡小腦子熱,情緒一上頭,爛大街情話張口就來。
說不清是隨口說說,還是真心實意。
她眼珠一轉,當面撒謊不臉紅回答說:“騙他的,那時我窮的要死,爲了從他手裏騙到點錢,專挑好話說。”
怕顧硯辭不信,林淺誇張描繪那時候的她有多窮,“一年四季就一套衣服,夏天把棉花掏出來,冬天再把棉花塞進去。喫不起飯,天天跟野貓野狗搶食兒。有一次,我從流浪狗嘴裏搶下半根火腿,被那條狗追了大半條街,追的我跳進護城河裏。”
顧硯辭:“……”
她這套三歲小孩都不信的幼稚說辭,竟打消顧硯辭疑慮。
看吧,這丫頭撒起謊來漏洞百出,充分說明,她不會撒謊。她說的“騙錢”一事,頗有可信度。
他刮刮林淺右臉,溫聲哄她,“你現在熬出頭,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像想起什麼似的,拉着林淺走向客廳,指着丟在沙發上的七八個手提包說,“看,恬恬送你的見面禮,作爲回報,你也買些禮物送給她。”
一聲“恬恬”,成功破壞林淺好心情。
她看了看那一排溜手提包,火氣更大。
全是豹紋款,她有密集恐懼症,看見豹紋,她頭皮發麻。
“我不缺手提包,”林淺拉下臉,沒好氣說:“我缺我自己會買,閨蜜會送,她送的我不要,麻煩你還給她。”
顧硯辭眸光一暗,語氣裏透着些許不悅,“她好心好意送你禮物,你不說謝謝一臉嫌棄,你懂不懂禮貌?還是說,正如她猜測,你想獨佔我,容不下她。”
“哦,”林淺自嘲一笑,“原來,她搶先告過黑狀,她說啥你信啥,你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好哥哥。”
她的話,似火上加油,沸騰顧硯辭內心怒火,“那是我妹妹,跟我有着二十多年感情的親妹妹,我不可能因爲你而疏遠她。”
林淺倏然想起某乎上那些過來人的回答:妹妹排第一,妻子排第二。
妻子掏心掏肺付出,抵不過妹妹一句撒嬌。
她笑了笑,目光清明,以慣用的淡漠語氣,不鹹不淡說:“是啊,你倆兄妹情深,我微不足道。妹妹是誰啊?妹妹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妻子終究是外人。”
共同生活三個多月,顧硯辭大致瞭解林淺。
他知道,她刻意疏遠她和他關係,將自個定性爲“外人”時刻,是她最最失望時刻。
他分析,她失望,源於他今天冷落了她。
本該生氣,顧硯辭卻是興奮。
鬧小脾氣,耍性子……林淺展露出年輕女孩兒特有的貓咪脾性,這是持寵而嬌表示,更是她愛上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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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顧硯辭開啓哄妻模式,“消消氣,別生氣,生氣長皺紋。我陪她不陪你,是我不對。作爲補償,今晚我陪你逛大街。我知道,你白天在免稅商店沒買夠,今晚繼續買買買。”
他不由分說,拉着林淺出門,直奔商場。
林淺沒有買買買心思,當顧硯辭開車經過夜市,她突然出聲,“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顧硯辭看了看攤位林立夜市,僵硬擠笑,“在這購物?也……也行,我遵從你的購物習慣。我老婆漂亮氣質好,地攤貨也能穿出奢侈品纔有的高級感。”
他一個勁奉承林淺,林淺聽都不帶聽,拉開車門直接下車。
她走到一處糖畫攤位前,跟攤主商談幾句,而後自己上手做糖畫。
顧硯辭後腳來到攤位,正好瞧見,他的小嬌妻,手法嫺熟利落地繪製出一個劍眉星目的帥氣頭像,五官酷似他。
待糖畫乾透,林淺拿起它,顧硯辭伸手去接,“送給我的小禮物?看起來蠻別緻,問題是這玩意兒如何保存呢?放冰箱裏能不能長時間定型?”
驀然,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因爲他看見,林淺嘴巴一張,一口咬掉糖畫半個腦袋,“嘎吱嘎吱”咀嚼有聲。
顧硯辭毛骨悚然,有種自己腦袋被林淺咬下半截嚼了喫的驚悚感。
他拉過林淺,訕笑,“淺淺,恨我,能不能換個方式出氣,你這麼搞,我半夜要做噩夢的。”
林淺不理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遠處賓館,目光定格仔細看。
顧硯辭忍不住問:“看什麼?”
林淺不理他,前行幾步,她自言自語,“呵,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