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聿準讓冷亦進來。
“江氏死後,她身邊伺候的下人都安置在何處?”趙聿準沉聲問。
忽地聽到故去的戰王妃,冷亦臉上的怔愕一閃而過。
“回皇上,當時戰王妃歿去,留有遺言,要將她的丫環都遣送回江家,後來江家又散去家奴,如今已經不知所蹤。”冷亦說。
“去把這些人找回來,朕要見他們。”趙聿準說,“還有在皇陵的辛珉,把他帶回京都城。”
冷亦領命離開,。
江宜夕低聲地請求,“皇上,那辛珉對你有偏見,就算你將他找回來,他也不會說實話,我見他身上還有內傷,不如讓他先留在我那裏,等他傷勢好了,你再將他帶回宮。”
“你那日只見他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內傷?”趙聿準詫異地問。
當然不是,辛珉的內傷自小就帶來,之前她沒有靈泉和靈藥,要治好他不容易。
“他的臉色透青,是能看出來。”江宜夕說。
趙聿準想着辛珉的脾氣,就算將他帶回來嚴刑拷打,只要有關江氏的事,他不一定肯告訴自己。
“那就讓他留在你身邊,還能給你當個護衛。”趙聿準點頭,“你找機會讓他說出實情,江氏當年接近朕,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又想得到什麼。”
“……”江宜夕拳頭硬了,要不是打不過他,她真想將他狠揍一頓。
混賬!白瞎她醫治他一場。
“皇上如今已無大礙,那我就先回去了。”江宜夕怕繼續聽他說起戰王妃,她真的會剋制不住。
“小窈……”趙聿準不想她離開,有她在身邊,他似乎才能覺得心裏安寧些。
江宜夕苦笑,“我不是小窈,皇上。”
“朕不是隻看外表的人,無論你長得怎樣,在朕心裏,你都是獨一無二的。”趙聿准以爲她是介意自己的容顏,但他並沒有那麼膚淺。
江宜夕眼眶發熱,一絲委屈爬上心頭,如針刺般的疼痛,又麻又酸。
和他相處這麼久,其實她能感覺出來,他是個寬仁溫暖的人,可他爲什麼偏偏對曾經的王妃那麼苛刻,一點溫情都不肯給。
她就那麼差……比不上任何一個他身邊的女子嗎?
“皇上真的認錯人了。”江宜夕說,“皇上以前一直認爲,皇后纔是你曾經的救命恩人。”
趙聿準皺眉,冷聲怒道,“不可能!怎麼會是她!”
“那就希望皇上早日能恢復記憶。”江宜夕行了一禮,“民女告退。”
冷亦要去找她以前的侍女,除了谷冬和谷南,她還有另外四個貼身宮女,她全都給她們安排後路,冷亦要在短時間將她們找到沒那麼容易。
她就是有點擔心辛珉。
不過,既然唐時深已經剿匪成功,那大哥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想到馬上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江宜夕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回到齊家,正好趕上家宴,齊老夫人爲三叔一家設宴。
“宮裏有什麼事?”齊褚寒負手等在上房前面,看到她回來,立刻就開口詢問。
“小王爺有些不適,我去施針。”江宜夕沒說是趙聿準的問題。
齊褚寒不信她的話,如果是小王爺,來的人怎麼會是山默。
“皇上跟小王爺在一起,所以才讓山默來找我。”江宜夕看出他的懷疑,又解釋了一句。
“三嬸跟雁姐兒感情頗深,爲她抱不平幾句,你別往心裏去。”齊褚寒說,也不知是相不相信江宜夕的話。
江宜夕淡笑,“那應該讓二舅母跟三舅母解釋清楚。”
齊褚寒說,“先進來吧。”
屋裏歡笑輕語一片,紀氏正在跟衆人說她在外的一些趣事,看到江宜夕回來,衆人的笑容斂去。
只有齊老夫人還笑着招手,“呦呦,宮裏沒什麼要事吧?”
“沒有,是小王爺的事。”江宜夕笑着道。
“聽說小王爺的癡傻是那位無顏神醫治好的,呦呦你跟小王爺關係好,能不能請無顏神醫給菀兒治一治臉上的紅斑?”齊老夫人說。
紀氏神色微動,“我早就聽說這位無顏神醫的厲害,聽說連安神丸都是他研製出來賣給沈家藥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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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請無顏神醫回來,我覺着……軒哥兒的身子也是能調一調。”段氏眼睛發亮,比起女兒,她覺得兒子的身體更重要。
話題突然就圍繞着無顏神醫,江宜夕端起茶碗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那位無顏神醫一個月只看診兩天,診金千兩,且要爲哪個病人接診,還是看心情。”齊三爺說道,“還沒見過這樣的大夫,未免太狂妄些。”
“此人醫術高明,又是安居老人的徒弟,他自有狂妄的資本。”齊二爺說道。
“呦呦,你能不能去求一求小王爺,他應該會答應你吧。”紀氏說道,“小王爺若真看重你,肯定願意讓無顏神醫來見你。”
“我憑什麼能讓無顏神醫來見我,三舅母,未免太看得起我。”江宜夕道。
紀氏撇嘴說,“那還不是你動不動就能進宮,其他人哪有這樣的殊榮,要是你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你每天進宮伺候貴人到底爲了啥。”
“軒兒怎麼了?”齊褚寒問道。
段氏欲言又止,她支支吾吾地說,“軒哥兒……身子虛弱,不能走太久的路。”
其實是最近右腿越來越僵直,走路都看出長短腿,他怕被別人叫瘸子,今晚死都不肯出來家宴。
“我晚點去看看他。”齊褚寒說。
“怎麼這次回來,覺得咱們家裏的人都不太好,受傷的受傷,毀容的毀容,連軒哥兒也莫名其妙身子虛弱。”紀氏小聲地嘀咕。
“莫非家裏是有什麼煞星。”
齊老夫人心頭一驚,眼角悄悄地掃了江宜夕一眼。
“三嬸,我的傷勢已經痊癒了。”齊褚寒沉聲開口。
紀氏說,“雖是這麼說,可我瞧着侯爺的臉色大不如前,你還是要好好地養身子,你可是咱們家裏的支柱。”
其實齊褚寒自己也感覺出來了,他的傷口雖然癒合,但內力消耗太大,以前他從家裏騎馬去宮裏,半點不見累,如今卻覺得有些氣喘。
連慣用的刀劍都有些提不上……
這對他來說,很糟糕!
江宜夕拿着茶碗掩蓋眸色,齊褚寒的報應,可不僅僅是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