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疑惑的眼底瞬間清明。
“珠寶品牌?”
青田接連報出幾個高奢品牌的名字。
安夏漸漸有了印象。
“這些是不是我之前就有合作過?”
青田點頭。
這還是兩年前的事。
青田開了畫室後爲了生意四處奔波攢了不少人脈,一聊二,二帶三的,就結識到了些珠寶品牌的主理人和總監。
安夏那會對珠寶設計的興趣最濃,畫了不少設計稿,有成品也有草稿,大半都留在了畫室。
後來青田邀請那些熟人來畫室做客,安夏的設計稿就這樣機緣巧合地被看見了。
她的風格稚嫩卻又獨特,是珠寶圈裏全新的風格。
那些珠寶總監主理人就花了大價錢買下安夏的手稿。甚至還延伸邀請了安夏和他們長期合作。
工作自在不用固定上班還有不菲的報酬,安夏自然樂意接下。
但半年前這些珠寶品牌一下就跟串通好了似的,通知安夏不再合作。青田側面打聽了下消息,說是他們換了新的設計師。
青田對這種用完就丟的行爲非常唾棄,拉着安夏罵了他們好久。
但安夏覺得無所謂,她本來也就只是當做兼職玩玩,所以合不合作的,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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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安夏並沒多在意這件事,但不代表她會毫無芥蒂地不計前嫌地接受。
而且半年前是他們堅決要求的解約,這才半年時間,又突然轉了風向找了回來,這也實在是有些蹊蹺。
青田說:“他們昨天聯繫我的時候我就留心調查了下。”
“半年前他們換了設計師後,業績就一路下滑。我看了他們後續的新作品,不能說是普通,只能說是非常超級普通!跟你之前的設計根本沒法比。他們多半是受不了那業績了,所以現在就又來找回你。”
青田看安夏似乎陷入思考,問:“那你要接嗎?他們給的誠意倒足,是之前的兩倍。你現在正好也缺錢,要是收了這一筆,你的麻煩就迎刃而解了。”
安夏確實有些動搖。
不過不是動搖和那些品牌合作,而是……
“你覺得你現在的精力夠多支配一個珠寶工作室嗎?”
青田一愣:“什麼意思?”
他反應過來:“你是打算自立門戶?”
安夏點頭。
與其總是處在被動,倒不如先強大自我,能夠徹底獨立。
之前是因爲有陸家兜底,她可以不在乎那些設計稿給自己帶來的收益,當個兼職賺些零花錢玩玩,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她必須做到利益最大化。
青田猶豫了一瞬,因爲畫室的生意如今也越做越大,接下去兩個月接了兩場畫展,其實還是很忙的。但這些年跟這安夏做事,她幾乎就沒提過什麼要求,如今她既然有了下定決心想做的事,青田也不忍心拒絕。
“只要你想做,我會全力支持配合。”
安夏沉悶多日的臉上終於化開,脣角勾起淡淡的笑。
“那這段時間畫室的事你就先交給手底下的人管,我們先把工作室的手續辦好,這樣才能儘快跟那些品牌談合作。”
青田一愣。
“都自己開工作室了,幹嘛還要跟他們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安夏說:“之前賣稿的時候我沒有署名,作品賣得好,但我沒有知名度。所以我們開業的第一批就先跟那些品牌方合作,先把知名度撐起來,這樣對我們後續的發展纔會比較有利。”
青田明白了。
“那這次還是把手稿交給他們製作?”
安夏擺手:“不。這次走聯名系列。你告訴他們,我們工作室的名字必須在前,否則免談。價格還按照他們給出的雙倍走。一分都不能少。”
青田笑了笑。
當初是那些品牌方藉着只是口頭上說好了長期合作,後來擺了安夏一道,說解約就解約,連違約金都沒有賠償。
如今安夏這樣做,也算是從他們身上拿回了之前沒有計算過的部分違約金。
即便如此,沾了安夏獨特設計的光,他們還有得賺呢。
“收到!我現在就着手去準備。”
青田立馬開始忙活起來,查着資料聯繫着人脈,還要顧着和那些品牌方溝通。
品牌方當初也不知道是腦子搭錯了哪根筋,換了個非常平庸的設計師,這半年推出的珠寶系列也是非常一般,導致營業額也十分低迷。
數額還不及安夏當初設計的款式收入的十分之一。
所以這次他們找到安夏想要重新合作的想法非常迫切,就算青田提出的要求超出了他們原本預估的底線,他們也不敢有怨言地沒考慮太久就答應了。
夜色漸濃。
安夏帶着陸景陽在商場裏找了家本幫菜用過晚飯就把人送回了陸家老宅。
已經很晚了,但偌大的老宅裏除了傭人,就只有老太太一人在家。
聽劉媽說,陸遠和宋蘭芝在家裏大吵了一架後就再沒回來過。
宋蘭芝心情不好的每天也早出晚歸的。
陸子行幾乎就住在陸氏旗下的子公司裏忙着工作,壓根沒空往家裏跑。
劉媽上樓跟老太太說了聲,老太太披着睡袍下了樓。
只是半個多月的時間沒見,老太太看上去似乎又憔悴了些。
不過陸家已經亂成這樣,兒子兒媳沒有一個省心的,要老太太不憔悴也難。
安夏憂心的問着劉媽老太太最近的身體情況,得知只是勞累過度沒休息好,還是禁不住操心的多囑咐了老太太幾句。
不過說完,安夏自己都沉默住。
如今老太太身邊沒個靠譜的人,陸家上下所有的瑣事都要她親力親爲的操持着,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又把需要多費心的陸景陽給送了回來。
說得難聽點。
這就是往事兒堆裏又添了件麻煩。
可即便如此,安夏也不得不狠心。
“奶奶,我今天是來把景陽給你送回來的。”安夏壓低了聲,眼睛小心的觀察着坐在另一個角落裏拼樂高的陸景陽,擔心被他給聽見。
“我已經從天竺苑搬出來了。”
老太太眼底瞬間暗淡。
安夏這話表面上是在闡述現狀,但實際是在說,她和陸北川已經走到絕境,再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