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耍花樣。”
顧漫漫冷靜地開口道：“但是，無論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報復我，至少都要讓我確定，團團如今還平安無事。”
她繼續開口：“如果他有事的話，即便是搭上我的後半輩子，我也會和你同歸於盡，我會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光腳不怕穿鞋的，你敢和我賭嗎？”
顧欣雨轉頭，和男人對視了一眼，對方不耐煩地點了點頭，隨後走到顧團團的身邊，呵斥道：“小鬼，聽到了沒有，說句話讓你媽媽聽一聲。”
顧團團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抿着脣不願意開口。
男人的表情愈發不耐煩，呵斥道：“你還敬酒不喫喫罰酒是吧，小心我現在就揍你。”
果然還有另外一個同夥。
顧漫漫心中已經有數，深吸口氣，開口道：“怎麼了，是團團已經說不出話了，還是你們沒有看住他，已經讓他給跑了？”
顧欣雨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男人，反問道：“你趕緊讓他說一句話，磨磨唧唧，還想不想要錢了？”
“媽的，這臭小子是個啞巴，怎麼讓他說話！”
男人擡腳就要往顧團團的身上踹，顧欣雨忙不迭阻止道：“算了，不和孩子計較，我給她開個視頻就是了。”
“人家會領你的情嗎？”
顧漫漫當然不會領顧欣雨的情，歸根究底，一切都是顧欣雨的錯，若不是她貪婪，怎麼可能會有如今的下場？
而且，她如今又做出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究竟是爲了讓自己上當，還是另有目的，顧漫漫也說不準。
一個惡人，若是因爲一時半會兒的心軟就能變成好人，這世界上大概也再沒有什麼壞人的存在了。
顧漫漫開口道：“如果你不讓我看到團團如今的模樣，我保證你一分錢都拿不到，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讓你看。”
顧漫漫鬆口，電話掛斷，再度打來的時候就已經變爲了視頻。
倉庫中的環境惡劣到了極致，什麼地方都有數不盡的蛛網與灰塵，顧漫漫環顧四周，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呆在這種地方，團團的病只怕是……
不行，不能繼續拖下去。必須要速戰速決。
顧漫漫開口：“團團，你來看看媽媽。”
似乎是因爲聽到了顧漫漫的聲音，顧團團終於從角落中鑽了出來，眼睛緊緊地盯着顧欣雨的手機，表情凝重。
顧欣雨挑眉：“你想要看看你媽嗎？”
顧團團猶豫了很久，最終安靜地搖了搖頭。
如果媽媽看到了自己這副模樣，一定又要自責了。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讓媽媽傷心難過，更不能讓媽媽自責，爲了媽媽，他可以忍受不看到媽媽的難受。
可顧欣雨不管這麼多，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顧團團抓到了鏡頭前面。
顧團團沒有哭鬧，眼神躲閃，沒有看屏幕，似乎只要這樣，顧漫漫就不會因此傷心難過了。
顧漫漫盯着顧團團那副模樣，兩天滴水未進，他的狀態已經差到了極點。
“團團，看看媽媽。”
顧漫漫開口，顧團團仍舊沒有什麼反應。
顧漫漫難免有些着急，繼續開口道：“團團，看看媽媽，媽媽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顧團團這才擡起眼，誰知只看了一眼，眼淚就忍不住決堤道：“媽媽，團團想你了，團團想你了……”
“媽媽不要來找團團，不要聽壞人的話，團團是個大孩子了，不需要媽媽的保護了。”
顧欣雨將顧團團丟到了一旁，又開口道：“行了，我可不是爲了讓你們敘舊的，人已經看到了，我提出的條件，對你而言，應該沒有難度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小鬼對你而言，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重要。”
“等一下！”
在顧欣雨掛斷電話之前，顧漫漫又一次出聲打斷了對方。
“又怎麼了？”
“他身體不好，不能斷藥，你找人給他買一點……”
“顧漫漫，你搞清楚狀況，寫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兒子，我不在乎他的生死，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的話，今天晚上就不要遲到，聽明白了嗎？”
說罷，顧欣雨也沒有等待顧漫漫的回答徑直掛斷了電話。
聽着聽筒對面傳來的忙音，顧漫漫終於開始崩潰。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不知結果的時候，總是堅強過度，可是一旦知道了結果，所有的設防都會因此土崩瓦解。
顧漫漫不知道顧團團究竟是怎麼過得那種日子，如果可能，她寧願去替顧團團受這份苦。
厲思晨開口：“現金你不必擔心，我會準備。”
“應該不用。”警察開口道：“最好還是不要真的將現金交給劫匪，否則他們也未必真的會放人離開。”
“我們知道。”厲思晨點頭，又繼續道：“只不過，有時候還是要圖一個心安纔好。”
晚上。
顧漫漫坐在厲思晨的車上，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並不是在顧欣雨打電話所在的倉庫，而是在海邊。
顧漫漫從車上下來，將一袋又一袋地錢也隨之搬了下來。
顧欣雨就站在沙灘上，似笑非笑地盯着顧漫漫忙碌的身影。
“真沒想到，他對你這麼重要，是不是因爲……這是你嫁去厲家的敲門磚啊！”
顧欣雨不遺餘力地嘲諷着顧漫漫，對方平靜地看着她，開口道：“他爲什麼這麼重要，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只不過，現在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帶過來了，作爲交換，把團團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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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放了可以，當然可以，這一千萬，就是你贖他的錢，只不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會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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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漫漫身上有監聽器，如今他們的對話，被厲思晨聽了個一清二楚。
厲思晨從車上下來，卻又聽顧欣雨大聲道：“讓你的男人去接孩子，半個小時之內必須趕到倉庫，否則孩子能不能活，我不保證。”
“你！”
厲思晨正準備發火，卻看顧漫漫滿臉無奈地回頭，衝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