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花重男輕女到骨子裏,三個女兒就算當牛做馬的伺候她她也喜歡不起來。
可偏偏兩個兒子,一個好喫懶做賴在家裏混喫等死,一個遠在他鄉入伍兩年都見不着一次人,她卻疼的要死。
凡是涉及到兩個兒子的利益,她頭腦瞬間就清醒了。
“行,你行,我是管不了你了,等錦成回來再跟你算賬,明天你就給我把這些東西退了去!”
“那可不行,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憑什麼退了去,再說了,這些都是我用的着的!”
林曉婉說着拆開一瓶麥乳精對席靜娟道:“娟兒,以後每天早晚喝一杯,高三最後一學期了,營養必須得跟上,不要省,喝完了跟嫂子說,嫂子再給你買。
還有這盒餅乾明天下午也帶過去,晚上下晚自習了可以墊吧墊吧,有要好的同學也不要小氣,要會跟人家分享知道嗎?”
席靜娟什麼時候讓人這樣寵過,驚的她連連擺手,“嫂子我不要這個,你留着自己喝!”
“我纔不喝這玩意呢,我要減肥,別回頭把自己喫胖了你哥回來該認不出我了!”
李夏花見兩人自說自話完全拿自己當透明人,更氣了。
她拿不住林曉婉便把火氣對準了席靜娟。
“席靜娟,你給我滾出來!”
李夏花一聲吼,席靜娟不自覺的抖三抖。
從小到大不是打就是罵,骨子裏養成的恐懼讓她根本不敢忤逆她媽半句,更別說盛怒中的李夏花。
一聲不吭低垂着腦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快速走了過去。
剛走到李夏花旁邊李夏花突然用力一推,席靜娟被她推了一個大趔趄差點沒撲院子裏。
林曉婉想要跟過去,可是追到門口又退了回來。
有些事如果自己不抗爭一輩子都別想擺脫。
她可以教席靜娟,卻不能護她一輩子。
沒關房門,林曉婉一邊收拾今天買來的東西一邊豎着耳朵聽那邊的動靜。
其實根本就不用刻意聽,李夏花的嗓門足以傳出二里地去。
什麼話難聽她就罵什麼,要不是知道那是她親閨女,林曉婉甚至會懷疑她是罵哪個殺父殺母的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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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最後林曉婉實在是聽不下去砰一聲關上堂屋的門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已經結婚兩年了,可房間裏還能看出新婚的樣子,櫃子上的紅雙喜已經褪了色卻依然貼的好好的,牀上鋪的蓋的也都是結婚時買的鴛鴦戲水龍鳳呈祥的牀單被面。
雖然一個人睡了兩年,卻整整齊齊的擺了兩個枕頭,鴛鴦戲水的枕巾讓林曉婉感覺有點諷刺。
記憶沒出差錯的話這個身子還是完璧之身,因爲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兩人新婚夜才見第一面,看一眼都難爲情哪好意思同房。
席錦成和衣睡了一晚,第二天晚上倒是脫了衣服,卻一人蓋了一牀被子,第三天原主還沒起來他就走了。
這一走就到了現在。
坐在牀上呆呆的看着那個雙喜,越看就越覺得諷刺,乾脆起身全撕了去。
隨後一把火將那些雙喜全給燒了。
寫字檯上的龍鳳鏡也撤了下來,換上今天剛買的明星美女的鏡子,除了牀單被面一時半刻沒法換之外,房間內所有一切能看出結婚氣息的東西全被林曉婉給收了起來。
剛收拾好就見外面的大門被人砰一聲推開,不等她出去查看,席靜娟抹着淚衝了進來。
一進來撲在林曉婉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林曉婉不用問也不知道爲什麼哭,一個從小捱打捱罵長大的孩子是不可能因爲一頓打罵哭成這樣的,指定是又說起不讓上學的事了。
輕拍着席靜娟的後背,林曉婉安慰道:“娟兒,別哭了,有嫂子在,這個書咱一定能讀下去,讀到你再也不想讀的時候!”
“嫂子,我媽,我媽……”抽抽噎噎的,席靜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磕磕巴巴道:“我媽讓我退學嫁人,說,說是,過,過兩天,就,就去找媒人,給我做媒,嫂子,我,不想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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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咱誰也不嫁,簡直笑話,一個高中生嫁什麼人,別哭了,有嫂子給你撐腰,誰都別想讓你嫁人。”
林曉婉說着拉着席靜娟的手往那邊大屋過去。
大屋裏老大席錦利一家五口並老婆子坐在屋裏喫飯,老頭不曉得哪去了,林曉婉也不管,直接宣佈似的說道。
“說一聲,娟兒不會退學更不會嫁人,從今天開始她放假回來就睡我那屋,還有,以後我不會再交伙食費,我要分家!”
‘砰’
李夏花砰一聲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摔到桌上,看也不看林曉婉一眼,厲聲道:“還反了你了,想分家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娟兒念不唸書的事也輪不到你做主,她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給她養這麼大已經夠對得起她了,你出去打聽打聽,像她這麼大的還有幾個在念書的,哪個不是嫁人生娃了?”
“媽,我求你了,你就讓我參加高考好不好?我不要你供我念大學,我自己會掙學費的!”
“你放屁,你個賠錢貨,你大姐二姐哪個像你這麼大還在上學的,我也不怕明白的告訴你,咱老席家就算能出個大學生那也只能是咱家旺旺,就你,哼,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魏芳一聽這話,滿面喜氣的摸了摸兒子席海旺的腦袋,好像他已經考上了大學光宗耀祖了似的。
“娟兒啊,不是大嫂說你,咱傢什麼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供你讀高中爸媽已經喫力的很了,你要知道感恩,都快二十的人了,也該懂事……”
魏芳話還沒說完林曉婉一個眼刀子過去,嚇的她立馬憋了回去。
“老太太,我帶娟兒過來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娟兒這個大學除非是她考不上,不然這個大學咱上定了。
就算她今年考不上,明年複習一年也得考,席海旺能不能上大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席絹兒大學上定了!”
林曉婉是真的生氣,她氣的不只是李夏花,還想起了她上一世的奶奶。
她和堂哥同一年考大學,她考上了一本,堂哥卻只考了個大專,結果重男輕女的奶奶居然讓她爸媽把學費拿出來給大伯讓堂哥上大專,讓她去打工,幸好她爸媽有主見,沒有聽她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