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計劃男人出海帶上男孩子們,女人們在海邊燒烤,分工明確。
但簡怡心反對,她堅決反對陌離出海,太不安全了,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剛纔在休閒區,大家輪番洗腦一樣的勸說全部都付之東流,一點用都沒有。
陌離去不成,但讓他看着別人出海也不行,他不開心。
兒子不開心,簡怡心就有本事讓所有人都別開心,於是所有的孩子都被留下,誰也別去了!
男人們定得好好地出海釣魚,變成在觀景臺上釣魚!
燒烤繼續,如果男人們釣上比巴掌大的魚,就會獻寶一樣拿過來,收拾乾淨放在炭火上烤。
簡怡心其實很想和孩子們一起,不對,是和陌離一起。
但幾個女人看着她,看得死死的。
不讓她過去,而陌離想媽媽的時候,那幾個孩子就在身邊,他也不好意思過來。
食物燒烤好了,讓孩子們都過來喫東西,簡怡心母子纔算“重逢”。
“看這頭上滿頭的汗,你瘋玩了這麼久,累不累?”簡怡心心疼地用溼巾幫兒子擦頭上的汗。
他看看別的孩子,沒有一個“享受”到這樣的待遇,自己是獨一份。
他有點不好意思:“媽媽我自己來,不用您。”
“哦,好吧。”
簡怡心也感覺到不太好,大家這麼多雙眼睛都盯着她們母子倆呢。
於是不再堅持。
羊肉串烤好了,焦香誘人的肉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發出誘人的香氣。
時莜萱把烤好的肉串平均分給孩子們。
所有人都喫得香甜,唯獨在肉串遞到陌離手邊的時候,被簡怡心接過去了。
“不能直接喫,會被燙到的。”
她用筷子把籤子上的肉剔下,放在一次性紙盤子裏,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挾筷子準備喂兒子!
“媽媽您自己喫吧,我不餓。”陌離拒絕。
有上次生日宴的前車之鑑,這次他也學乖了。
不能當着兄弟姐妹的面被喂,會被大家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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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不餓?媽媽餵你喫,張嘴。”
“陌離,給你喫這個。”梓晨將自己手裏的分出去一半。
“謝謝。”
道謝後,他接過梓晨手裏的肉串,然後學着別人的樣子咬一口,香得很。
“好喫吧?”
“好喫。”
簡怡心的一顆心啊,都提到嗓子眼,直接喫啊?扎到嗓子怎麼辦?
她要反對,時莜萱站面前:“餵我吧,孩子們有喫的了。”
她不太願意,但又不好拂閨蜜的面子。
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將精心挑選的肉,都喂進時莜萱嘴裏。
她調皮地眨眨眼,讓開。
孩子們商量。
梓晨:“等會兒我們自己烤,更好喫。”
立天:“我哥的手藝,比世界上最好的大廚都要好,今天的烤肉料都是他煨的。”
“可以嗎?會不會被燙到?”
孩子們七嘴八舌:“不會,只要我們自己注意點就沒事。”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自己烤肉特別好喫,你試試啊。”
簡怡心都聽着了,她要反對,但反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衆多女人一人一句,把所有想說的話都懟回去了。
時莜萱問婉兒:“你們家三胞胎不要跟男孩子們一起吧?她們仨太小了,萬一燙到怎麼好?”
婉兒:“有人看着怕什麼?這也怕那也怕什麼都幹不了。”
“我們江州家長對孩子就是太金貴了,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做,弄得孩子從小什麼都不做,長大後也什麼都不懂。”
馬靈兒也附和:“就是,我去過那麼多國家,別的地方對孩子都沒有我們金貴,小孩子還是從小鍛鍊得好,這樣長大後纔會經得起外面的風風雨雨……”
簡怡心又不傻,大家說這些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就是說給她聽的。
她能怎麼辦?
既不能附和也不能反對。
其實她們說的都對,道理她都懂,但就是做不到嘛。
她心驚膽戰,總是怕釺子扎到孩子嘴,或者被燙到。
好在並沒有,陌離比她想象的要強,孩子們喫飽喝足,並沒有出現一點點意外。
孩子們去玩了,自動分成三類。
大孩子和大孩子一起玩,小孩子和小孩子一起玩,梓晨立天和陌離因爲年紀相仿,所以在一起玩。
“你也喫點東西吧,剛纔什麼都沒喫。”
時莜萱遞給簡怡心一把烤好的串。
有羊肉串,菜卷,玉米,還有一隻烤魚。
“來,喝一點,沒有啤酒的烤串是沒有靈魂的。”婉兒遞過去一瓶啤酒。
“不要了吧?孩子們還在,我喝多了怕照顧不了他。”
“他不用你,你一顆心都撲在孩子身上不累嗎?孩子不是父母的續集,爸媽也不是孩子的前傳,你不能心裏只有孩子卻忘了自己爲什麼活呀。”
時莜萱一句話,擊穿簡怡心心理防線。
累,能不累麼?
她比任何人都要累,總感覺心裏緊緊繃着一根弦,不一定什麼時候那根弦就會斷。
“讓他們玩吧,我們姐妹多久沒在一起說說心裏話了,現在的時光是屬於我們的,乾杯!”
女人們人手一罐啤酒,唯獨時莜萱手裏是一杯新鮮的蜜桃汁。
她不用一罐,有一杯就能醉倒!
女人們喝上酒,話漸漸地多起來,膽子也更大了些,大家直接批評簡怡心這麼教育孩子不對。
簡怡心:“我又不傻,我不知道不對嗎?但你們跟我情況都不一樣,你們要是經歷過孩子還不會說話就被從樓上丟下去,經歷過海難,在你眼前被人搶走,差點被人販子挑斷手腳筋,就不會這麼說話了,你們會跟我一樣。”
“甚至比我還要過分……陌離是個苦命的孩子,我能怎麼做?我只能加倍愛他,給他我的全部!”
本來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大型批判現場。
大家是準備讓簡怡心醍醐灌頂,徹底“改頭換面”的。
結果勸人的,沒說幾句就忘記了初衷是什麼。
幾個女人一瓶瓶啤酒往肚裏灌,陪着簡怡心掉眼淚。
甚至連沒有酒量的時莜萱都換掉果汁,喝了半瓶啤酒,然後靠着婉兒睡着了。
女人們長吁短嘆,最後都不勸了。
大家都是女人,也都是當了媽媽的女人,更容易理解簡怡心的不容易。
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如果別人家的孩子也都經歷過陌離的那些苦難,這些女人也會緊張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