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上進,這讀書只是一個過場,至於這能不能考上舉人,也是沒人在乎的,他們讀三年,回家的時候,家裏早已經在朝廷安排了合適的位置。
“芽兒姐,你覺得這種同窗,這樣的先生,如何。”陳平安問姜芽兒到。
姜芽兒此時心中想的也是這事,如何,他們簡直是太差了,完全的損壞了姜芽兒心中讀書人的模樣。
雖然她並未回答,陳平安也不着急催她,只是說到,“我們去學海書院看看吧,這兩家書院離得不是很遠,走路就能到了。”
姜芽兒點頭,跟着陳平安往外學海書院走,這到門口了,若不是陳平安提醒,她絕對不會知道這是一所書院。
這書院門口的大字還好,是掛在門口的,只是是一塊木頭的牌子,門匾上也是佈滿了灰塵,看起來就很是破落。
陳平安似乎是毫不在意,他帶着姜芽兒徑直的走進了學院,這進去之後,跟鳴鹿書院完全是兩種景象。
這裏不管是什麼東西,都透露出一種衰敗的氣息,就連路上的學子都很少,跟鳴鹿書院的人來人往相比,確實是有些淒涼的意思。
“平安,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只走出沒多遠,姜芽兒就生了退縮的心思,這書院她是看不上的。
但是陳平安卻像是置若罔聞一般,“芽兒姐,你什麼時候看事情也只看表象了,我們還沒看完呢。”
姜芽兒只好是隨着陳平安繼續的看下去,兩人在走近課堂的時候,陳平安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沒有拉着姜芽兒繼續的過去,而是躲了起來,姜芽兒不明所以,但是也覺得他們這種方式似乎不是很好。
並且周圍沒有旁人,她有些爲難,“平安。”
“噓。”陳平安的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姜芽兒不要說話。
看他認真的模樣,姜芽兒只好是噤聲,就連呼吸都放輕了很多。
“師母,這是我的學費,這麼晚才交上,給您添麻煩了。”雖然並未見到人,但光是聽聲音,就可以聽出來這人的窘迫。
這就是一個人沒有交學費的事情啊,姜芽兒不懂爲何她和平安要躲起來,她不禁露出一個腦袋看過去。
果然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這男子的手上拿了一個錢袋,那裏面必然就是剛纔說的學費了。
那女人是背對姜芽兒的,她看不清楚容貌,但是看穿着,應該就是那人說的師母了,這女子看起來很是恬靜。
她並未接學生手裏的銀子,“你母親的病如何了。”一開口,聲音便是溫柔似水的,也帶着濃重的關心。
學子一怔,似是沒想到師母會這般問,他斟酌了一番才說到,“已經好了大半了,多謝師母惦念。”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麼。”師母嗔怪的說到,“你家的情況我自是瞭解的,你向來是個要強的,這學費也不差你一個人,先拿回去,給你母親治病。”
“師母,家母的病……”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師母打斷,“你何時跟我這麼見外了,你母親的病是重要的,等醫好了病,在交學費也是不遲的。”
“可是,師母,我已經……”
“沒有什麼可是,師母說什麼就是什麼。”似乎是怕那人不收回自己的錢,姜芽兒聽着她的聲音嚴厲了些許,“怎麼,你現在連師母的話都不聽了。”
“不是的,師母。”學子顯然是沒有那樣的心思,他連連的解釋道,“我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您對我照顧頗多。”
“知道過意不去,那就好好讀書,到時候考一個舉人來回報我和你的老師。”師母見他把錢收了回去,笑着說到,“等你考中了舉人,我和你老師還要仰仗你呢。”
“師母,您又說笑了。”那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樣纔對嗎,一個孩子整日的愁眉苦臉,彷彿老了許多,你該多笑笑的。”師母的話中也帶着笑意,“你這幾日定然是累壞了吧,趕緊回去休息休息,讓小羽把你這幾日的落下的課給你補上。”
“那我走了,師母。”那人拱手作揖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師母又叫住了他,“這是小山的衣服,我給他縫好了,你一併幫我交給他,並且幫我跟他帶句話,若是他以後還這般頑皮,我定是不會在幫他了,讓他露着肉跑來跑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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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帶到。”那人帶着笑和衣服離開。
等他走遠之後,姜芽兒才聽到那師母嘆了一口氣,“哎,苦命的孩子,願上天保佑,早日的中了舉人。”
有一陣風吹了過來,她攏了攏身上的袍子,看了一眼天上,自言自語的說到,“這天氣快要轉涼了,要給那羣兔崽子們準備秋裝了。”
她走遠之後,姜芽兒和陳平安才走出來,姜芽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這個師母,應該就是他們老師的夫人,她真的很和善。
“平安,這位師母真好。”姜芽兒由衷的誇讚到,能對學生這麼好,並且還不收學費,給學生縫補,簡直是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是很好。”陳平安點頭,“聽說這裏的很多學子平常都會受到她的照拂,她對每一個學子都很好。”
兩人到了課堂,這裏的學子全都是坐直了身體,全神貫注的在聽先生的講授,沒有一個打瞌睡打盹的。
在路上就算是見到有些學子,也是在高談闊論史論,他們說的姜芽兒都想上去跟他們談論一番了。
甚至是有個人不小心的撞了姜芽兒一下,不等姜芽兒說話,那人連忙退出兩步,彎腰拱手,“在下失禮,忘姑娘莫要責怪。”
姜芽兒一時之間被施這麼大的禮,有些不習慣,並且這些人看着文縐縐的,她相信他是無意的,她連連說自己沒事。
只是那人依舊是道歉之後才離開,禮數教養,讓人完全的挑不出毛病來,姜芽兒心中已經泛起了漣漪。
看着這些人,姜芽兒心中不禁有一種錯覺,彷彿這裏的人才應該是那些天之驕子,纔像是從那些禮教森嚴的大家族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