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離並沒有意識到鞋帶開的“危害”。
沒走幾步,左腳踩到右腳鞋帶上,他跌倒在臺階上。
“陌離!”
簡怡心七魂被嚇跑了六個,驚叫着撲過去查看兒子傷勢。
其實沒大事,就是額頭磕破硬幣大的皮,流出血來。
“快,送醫院,快點送醫院。”她嚇的不得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雖然時莜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這種場合也不好說出來,男孩子摔摔打打才能長的健康,被捧在手心裏怎麼長成真正的男子漢?
盛翰鈺帶幾個男孩子回家了,時莜萱陪着去醫院。
醫院。
董事長家公子摔傷,哪怕只是破點皮,也得到全醫院上下的一致重視。
一通檢查下來,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查到了。
結果和肉眼看見的一樣——破點皮!
除了額頭上的擦傷,其餘一點問題都沒有。
“醫生,我兒子頭上的傷不會落疤吧?”
簡怡心摟着兒子抹眼淚:“我這麼帥氣的兒子,要是額頭上落了疤就不漂亮了,都怪我,居然連鞋帶開了都沒發現……”
她陷入深深的自責中無法自拔。
“您放心,不過是一點擦傷,不會落疤的,回去清淡飲食,過幾天就好了。”醫生笑着安慰。
但是她仍不放心:“你給我們開點藥吧,要不要再深度檢查下……”
陌離突然接話:“查查血型吧,我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血型呢。”
醫生:“好啊,那就查查吧。”
簡怡心渾身的血液突然像是凝固了一樣,幾乎無法思考。
驗血型?
不可以!
“不用了,你血型和爸爸媽媽一樣,不用驗。”
她站起身,拉着兒子就走:“回家吧,既然沒事就不要在醫院呆着了。”
時莜萱:……
反常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陌離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也看出來了。
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問:“媽媽,爲什麼不讓我化驗血型啊?”
簡怡心:“你已經化驗過了,和我們血型一樣。”
陌離:“不對,您和爸爸明明不是一樣的血型。”
簡怡心:“是嗎?我記不得了,那個我剛想起來,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讓我去做,伯母送你回家吧,我去公司。”
她無法自圓其說,於是把燙手山芋甩給時莜萱,自己逃一般的走了。
“伯母,媽媽爲什麼不讓我驗血型啊……有同學說我和媽媽長的不像。”陌離悶悶道。
時莜萱:“對,你和媽媽不像,因爲你長的像爸爸。”
陌離:“我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孩子嗎?別人小朋友的媽媽都喜歡騙孩子說,孩子是從垃圾堆撿來的,我媽媽就從來都沒有說過。”
小孩子都是聰明又敏感。
反常的事情大人以爲他們沒感覺,其實他們比誰都要敏銳。
時莜萱:“你媽媽這麼愛你,你說你會不會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
“不會。”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稍微引導下,陌離就已經給出答案了。
時莜萱:“你說的別的小朋友,只是因爲你見過的小朋友還不夠多,你問問梓晨,立天,梓睿,梓涵,我有沒有說過他們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
“可是,立天就不是您生的。”
“但他也是我孩子,和梓晨他們一樣,誰敢欺負他,我一樣要爲他出頭,去和別人**理,用我最大的能力護他周全。”
時莜萱沒有直接告訴陌離,他是不是親生。
但每句都在傳遞一個信息——爸爸媽媽很愛他。
只要有愛,是不是親生又有什麼要緊?
……
“謝謝你萱萱,多虧你幫我解決這麼大一個難題,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簡怡心哭的像個淚人,她就怕兒子知道真相後接受不了,所以纔對陌離很好很好。
時莜萱告訴她,孩子不能這樣教育。
溫室只是培養花朵的地方,是長不成大樹的!
陌離是男孩子,男孩子就要經歷風風雨雨,才能茁壯成長。
剛纔還哭的淚人一般的女人,現在聽時莜萱讓她鍛鍊陌離,頭立刻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我們家陌離跟你們家那幾個孩子都不一樣。”
“他從小就吃了很多苦,不能再喫苦了,我們家這條件沒必要讓孩子喫苦,他可是我碰在手心裏的寶,我沒有你那麼狠心,我捨不得……”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時莜萱也沒有勸說的必要。
理念不同,教育方式不一樣,誰也沒有權利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指責別人不對。
點到爲止,她於是笑笑不再辯駁。
好在陌離已經不再爲血型糾結,這件事就算暫時掀篇了。
……
念音回來了。
把陳夫人的死,和朱慶祥生死不明的消息帶回來。
念音:“雖然還沒有抓住朱慶瑞,但阿母很高興,他一個人掀不起多大風浪。”
這兄弟倆之所以厲害,是因爲狼狽爲奸。
朱慶祥是前面的狼,朱慶瑞就是趴在他身上的狽!
小的狡猾,詭計多端,但是執行能力差一些,在沒有合適的爪牙之前,他不足爲懼。
時莜萱覺得小姨把事情想的太樂觀,她道出擔心:“朱慶祥死了嗎?沒派人去懸崖下面查看嗎?”
念音篤定道:“不用查看,從懸崖跳下去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下面全是瘴氣,人掉下去就算摔不死,在瘴氣裏連一分鐘都活不下去。”
她相信念音說的都對,但還是有隱隱的擔心。
念音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一個重要消息。
陳夫人被注射致幻藥後交代,他們是爲姬家寶藏來的。
而且朱慶瑞知道時莜萱脖子上戴的吊墜就是開啓寶藏的鑰匙,姬英傑讓她要多加小心。
爲保險起見,時莜萱讓金店的工匠做了個和脖子上吊墜幾乎一模一樣的戴上,而原來的妥帖收起來,以防萬一。
……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鷹嘴崖下。
月圓之夜。
一行人戴着防毒面具潛進森林,悄無聲息。
這裏濃濃的腐敗的樹葉,踩上去很潮溼。
地面因爲太軟走不快,領頭的人卻不停用手勢催促,讓大家再快一點。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朱慶瑞,他手拿手機,根據儀器上的小紅點急速走着。
只有一個小紅點,說明只活下來一個!
在哥哥進姬家之前,兄弟倆就已經計劃好了脫身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