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帶我走吧,我想跟你私奔!”
見宋景昭不說話,他再次蔓延期待的開口,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攥着宋景昭的衣袖。
私奔是這樣用的嗎?
劉氏嘴角狠狠一抽搐,擡手就在宋景謙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好你個臭小子,怎麼,這家是容不下你了?”
“大哥你看,娘她可兇了,你帶我走吧!”宋景謙哭着躲到宋景昭身後。
“嘿!”劉氏站了起來,一把拉着宋景謙胳膊,將他從宋景昭身後拉出,大手噼裏啪啦地往他屁股上招呼,“你大哥是去上學又不是去遊玩,你能別添亂嘛!”
宋景謙被打得嗷嗷大哭,一頭宋景昭懷中,撞得他胸口生疼,他急忙用手護住委屈至極的宋景謙,給劉氏使了個眼色,誘哄道:“大哥是去讀書,不能帶你一起去的,只要你乖乖在家聽娘跟你嫂嫂的話,下次回來我給你帶冰糖葫蘆好不好?”
“冰糖葫蘆?”宋景謙哭聲一停,仰頭看着他,帶着哭腔地問道:“真的嗎?”
他可是好久沒喫過冰糖葫蘆了……
“真的。”宋景昭笑着點頭。
宋景謙見狀頓時就止住了哭聲,看了看劉氏又看了看宋景昭,像是思考一般皺起了眉頭,好一會才遲疑道:“那好吧。”
劉氏被氣笑了,這孩子真是越長大越不讓人省心,哪有小時候可人。
想想那會,又乖巧又聽話,哪會像現在動不動就頂撞她,簡直跟宋景昭小時候一個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實則能把人氣得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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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天我去給你送信的時候遇到了宗承堯,被咱村的人看見了,我娘找我問起了這事兒,我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就搪塞說是你不讓我聲張的。”謝珍突然想起這事,將那日的情況仔細地跟他說了一遍,叮囑道:“若是後面我娘問起,你就圓回去,儘量別留了錯,我娘那人心眼多,疑心也比較重。”
“好。”宋景昭思索着點頭。
謝珍目光突然落在了他額頭上,眉頭不見微一皺,眼中一閃而逝一抹難以捕捉的憂色。
她收斂得很好,誰都沒有注意到。
剛纔都還好好的,可就在剛纔一瞬間,宋景昭命宮的命氣悄無聲息地發生了改變,一抹血光之色纏於他的命氣之中。
印堂見血光,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爲了不讓劉氏擔心,她並沒有將這個發現說出,默不作聲地決定一會親自送宋景昭去鎮上,將他交到宗家人手中。
劉氏拉着宋景昭又說了好一會話,直到未時已過,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他,提醒道:“昭兒,你該走了。”
她心中自然是萬般的不捨,但她知道宋景昭去讀書是爲了什麼,因此就算再怎麼捨不得也只能忍着。
宋景昭點點頭,跟着劉氏還有謝珍幾人起身出了廚房。
“這就要走了?”謝國興聽到動靜過來,有些意外地看着宋景昭,“不喫過晚飯再走了嗎?”
“書院酉時就閉門了,吃了飯就趕不上了。”宋景昭笑着解釋,
謝國興理解地點點頭,“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送你去鎮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謝珍開口了。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劉氏只以爲謝珍還有話沒跟宋景昭說完,笑道:“行,那你倆路上小心。”
宋景昭知道謝珍不是那種沉溺於兒女情長的人,眼神略帶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眉頭微鎖,眼底帶着幾分難以辨別的憂色。
“那就走吧。”他知道謝珍定是知道了什麼,礙於劉氏幾人在場也沒有多問,告別劉氏和謝國興後跟着謝珍離開了。
二人快步朝山下走去,直至回頭看不見宋家後,宋景昭才停下了腳步,疑聲道:“怎麼了?”
“你命宮中出現了血光。”謝珍腳步微頓,回頭跟他解釋,目光觸及他額頭的瞬間,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
宋景昭愣了愣,他在謝珍身邊呆得久了,知道命宮出現血光意味着什麼。
“難道是我的身份暴露了嗎?”宋景昭抿脣,緊鎖眉頭。
“不一定。”謝珍垂眸擋住了眼中的異色,搖搖頭安撫一聲,“一會再說,我先將你送去鎮上,找到宗家的人再說。”
宋景昭也不想還沒出事就自亂陣腳,點點頭平復了一下心情。
二人再次拔腿朝山下走去,腳上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
不一會,二人來到村口。
這個時候大家不是還在鎮上買菜,就是已經回到家中爲晚上的祭祀做準備,因此去鎮上的馬車上空空如也,除了趕車的車伕外,一個乘客都沒有。
“去鎮上,現在就走。”謝珍率先上了馬車,以命令的口吻同車夫說道。
車伕有些不樂意,平時都是坐滿了人才出發的,拉兩個人走一趟的錢還不夠買馬草呢。
“我給你二十文錢。”謝珍也不讓車伕爲難,直接從錢袋裏數了二十個銅板遞給他。
“好嘞,二位坐穩了!”一見到錢,車伕眼睛都直了,二話不說就駕車離去。
人少的時候他來回跑一趟也未必能掙二十文錢呢。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鄉間九轉八彎的小道上,車伕自來熟地跟謝珍和宋景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就在馬車轉過彎道時,一羣似乎早已在這等待多時的黑衣人從兩邊的荒地中鑽了出來,手中大刀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森森寒意。
“籲——”車伕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勒緊了繮繩,身子哆嗦不停的下了馬車,跪在那羣黑衣人跟前,不斷磕頭討饒,“各位英雄若是想劫財小的可以將身上的銀子全部交給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要傷害小的性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就靠小的養活了……”
“滾!”爲首的黑衣人眼神犀利的淡淡看了他一眼,低聲呵了一句。
隨即給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很快出列持刀一步步朝着馬車靠了過去。
車伕看了一眼馬車車廂,有心想提醒一下里面的謝珍和宋景昭,但又怕惹怒了這羣殺人不眨眼的凶神,害得自己命喪黃泉,於是夾緊尾巴躲到了一旁,緊張地看着馬車前的情況。
謝珍閉眼深吸了口氣,再睜眼時眼中的情緒全部褪去,唯剩一抹令人畏懼的寒冷。
她伸手抓住宋景昭手腕,就在那黑衣人伸手挑開馬車簾子的瞬間飛快踹出一腳,正中那人心窩,另一隻手飛快地搶過了那人手中的大刀。
“走!”她沉聲對宋景昭喊了一聲,拉着他跳下了馬車。
“拿下……”
一看見她二人,爲首的黑衣人眼睛一眯,直接揮手下令。
跟在他身後的黑衣人聞聲快步上前,呼吸間便將兩人給團團圍了起來。
“跟緊我!”
這些人腳步沉穩,動作迅速一看就是練家子,
謝珍抓着宋景昭的手緊了緊,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率先迅速朝面前的黑衣人劈出一刀。
那人很快就躲過了她的一擊,迎面揮刀朝她砍來。
她拉着宋景昭側身一躲,握着刀柄的手一翻刀刃之中那人肩膀,隨着‘刺啦’一聲,殷紅鮮血噴灑而出。
其餘黑衣人見狀很快也行動了起來,刀刀直逼謝珍而去,但每一次都被她巧妙地躲開了。
她拉着宋景昭不斷閃躲,一雙冰涼刺骨的眸子不斷在黑衣人身上穿梭,尋找着能一擊命中的機會。
不遠處的灌木從中,兩個灰色身影藏匿於其後,死死地盯着如魚兒般靈巧,在訓練有素的刺客攻擊下仍能毫髮無損的謝珍,驚色一點一點爬上黑色瞳仁,逐漸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