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光眉頭一皺,轉頭對淳寧道:“你回車上。”
伯遠侯夫人明顯就是來鬧事的。
淳寧搖搖頭,道:“皇姐,我陪着您。”
就算人是衝着秦瑤光來的,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爲她。
秦瑤光微微一笑,道:“好。”
這個妹妹,沒白疼。
公主府的侍衛和小廝上前,在兩位公主面前圍成一個半圓,替她們攔住伯遠候夫人。
旁邊駐足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
“我沒聽錯吧,真是公主?”
“別想了,公主那麼尊貴,怎麼會出現在我們西市?”
“但是你看她頭上戴的白玉釵,恐怕真是。”
“如果不是公主,怎麼會有那麼大排場。”
“啊,她喊的是長公主!要真的是那個長公主,別看了,快走,小命要緊!”
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聲,伯遠侯夫人臉上露出得色。
她去長公主府裏求見,竟然不見她!
既如此,休怪她不念親戚情分。
今兒,豁出去侯夫人的面子不要,非得讓長公主狠狠地丟一個大丑不可!
在伯遠候夫人面前,一對長槍交叉,將她攔住。
她把雙手扶在槍桿上,高聲道:“長公主!外甥媳婦!我兒犯了什麼錯,您要將他關起來?”
“要是他衝撞了您,您知會一聲就行,臣婦自然會管教,何必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她這番話,避重就輕。
半點不提董浩遠犯下的過錯。
衆人聽了,頓時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就仗着是公主,欺負人唄!”
“怎麼說,也不能讓長輩這麼求吧?”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什麼公主,還跟孩子計較?”
秦瑤光的目光緩緩環視一週,下巴微擡,眼神睥睨、傲氣凜然。
漆黑的眸光裏,冰冷寒意漸漸聚集。
她一言不發,周圍的議論聲卻在她迫人的氣勢裏,慢慢小了下去。
見場面漸漸安靜,秦瑤光才慢聲道:“伯遠侯夫人,你說的,是你那個在公主府裏鑽狗洞的小兒子嗎?”
混淆視聽嘛,誰不會。
想把她拉下水,她就先爆了對方的馬甲。
鑽狗洞?
還是鑽的公主府狗洞?
衆人面面相覷,八卦之心大起。
只是礙於長公主的威勢,不敢大聲議論。
伯遠侯夫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定了定神,又大聲道:“敢問殿下!鑽狗洞犯了哪條法?”
爲了自家小兒子,她豁出去了!
她敢來大庭廣衆之下堵住秦瑤光鬧事,正是篤定了她不敢說出事情真相。
雖說是盧亦聚衆白日宣淫,但中間還有一個淳寧公主的名聲。
淳寧氣得發抖,就想上前。
秦瑤光伸手攔住她,淡淡道:“鑽狗洞自然不犯法,鑽公主府的狗洞,就犯法。”
不用連累淳寧的名聲,她自然有法子收拾眼前這個潑婦。
以爲豁出面子不要,就能喫定她嗎?
“還跟我說什麼小孩子,本宮活這麼大,還沒見過十五六歲的小孩子。”
她在“小”字上刻意加重了音節,圍觀的人羣實在忍不住,轟然笑出了聲。
“是啊是啊,我家小子在這個年紀,都在地裏幹農活了,還小孩子?”
“都這麼大了,還鑽公主府的狗洞,他想做什麼?”
秦瑤光要的,就是留給人的遐想。
伯遠侯夫人見勢不對,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最後,乾脆什麼也顧不得了,“噗通”一聲往路中間跪下。
她哀求道:“殿下,求您高擡貴手,看在好歹是親戚的情分下,放我兒一條生路吧!”
一百兩黃金。
如今的伯遠侯府,哪怕變賣了產業,也拿不出來。
還要受杖責。
“遠兒他細皮嫩肉的,哪裏吃得了宗正寺的苦頭啊!”
她這麼一跪,帶來的下人也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盡都知道,要是夫人出了醜還沒達到目的,回府受罪的人就是他們。
侯夫人打定主意,她都當着這麼多人求她了,她要是再不答應,就是她鐵石心腸,不顧親戚情分。
燕長青,可是就快回京了!
“殿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希望讓我那外甥,覺得您不慈吧?”
搬出燕長青的名頭,侯夫人心裏隱約覺得又多了幾分勝算。
秦瑤光舉步,走到她跟前。
看着眼前繡着金絲的裙襬,侯夫人心頭大喜。
秦瑤光垂眸,居高臨下地望着她,淡淡道:“起開,別擋路。”
什麼?
侯夫人不敢置信地擡頭。
“殿下,您還想臣婦怎麼做,才肯答應?”
絕望籠上她的心頭。
難道,她的遠兒,就要被一直關在宗正寺裏喫苦了嗎?
除了求長公主高擡貴手,她真的想不出任何法子。
“我都這麼求你了!”
因絕望帶來的憤怒,猛地涌上她心頭,驅使着她從地上爬起,猛然衝着秦瑤光撲了上去。
爲什麼,非要跟她過不去!
遠兒都回來了,竟然還找人闖進後院裏押走。
精心保養的指甲,衝着秦瑤光抓去。
然而,王府侍衛也不是喫素的。
要是被她一個婦人傷到長公主,他們都該喝西北風去了!
鬧市中,不可傷人。
攔開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兩杆長槍交叉一攔,再用力往後一震,震得侯夫人差點吐血。
秦瑤光卻上前邁了一步,纖手一揚。
混亂中,侯夫人的指甲從她手背上劃過,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殿下!”
穀雨大驚失色,忙閃身擋在秦瑤光和侯夫人之間。
“殿下,您受傷了!”
“皇姐!”
淳寧失聲驚呼。
秦瑤光把臉一沉,冷聲道:“伯遠侯夫人聚衆滋事、不敬皇室,傷了本公主,給本宮拿下!”
“是!”
侍衛們轟然應諾。
區區侯夫人,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傷了尊貴的長公主?
把他們置於何地?
當下,便毫不客氣的,將侯夫人雙手反剪控制起來。
對犯人,更不顧上什麼男女大妨。
侯府下人嚇得魂不附體,本能的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秦瑤光撥開前面護着她的人,緩步走到被抓住的侯夫人面前,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朱脣輕啓。
“侯夫人,是誰教你的,只要你求了人,本宮就一定要答應你?”
什麼狗屁不通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