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衡哪裏送過武思妍這些女人家的東西。
不是他買不起，只是這些瑣碎的玩意兒只會影響武家人拔刀的速度。
他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喫穿用度上，他倒是沒虧待過這個妹妹。
至於首飾……
這確實是他的盲點。
雖然不喜歡武思衡刁難白心予，可武思妍也不想看武思衡喫癟，於是便及時將話題轉移開，把白心予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宇文啓一併請往了餐廳的方向。
白心予和宇文啓一到，管家便立即通知了武家的其他人，在武思衡搗亂的間隔，武家人便已經齊聚餐廳了。
雙方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便落座用餐了，此後再無話題可聊。
武家人跟宇文家人同桌用餐都已然覺得晦氣，宇文啓更是非必要不開口的性格。
只有武芸還偶爾會說幾句話，給白心予夾個菜什麼的，武思妍幾次想開口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彎彎嘴角，笑得有幾分靦腆無奈。
一頓飯喫的有些尷尬，但菜色確實不錯。
用餐過後，武家主將白心予和宇文啓叫到了書房，看茶。
末了，武家主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目的，別的不說，我欣賞你們的勇氣。”
“……”白心予嘴角抽搐，這話，真的好耳熟啊！
“武家主，對於我二叔犯的錯，我深表歉意。”宇文啓道歉過後便徑直送上了一份文件：“這裏是宇文家的歉意和誠意，希望武家主過目。”
宇文啓單刀直入，沒有半點周旋的心思。
他深知，武家主縱橫沙場半生，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與其走那些虛的把式，不如有什麼說什麼。
武家主同宇文啓對視片刻後，沒有碰那份合同，只呵笑一聲說道：“武家跟宇文家合作這麼多年，一向是共贏局面，但是這份贏面，武家不管跟哪個世家合作都能保留。
當初之所以選擇宇文家，是因爲我的女兒被豬油蒙了心，執意要嫁給宇文慶旭那個混賬東西。
如今局面既然已經如此，宇文家的歉意也好，誠意也罷，我武家不稀罕。”
武家主的態度堅定，話說的也很決絕。
在作爲武家的家主之前，他更是一位父親，一位要給自己女兒討回公道的父親。
“你們走吧，以後也不必再來了。”
聽見武家主這樣說，宇文啓目光微動，但還是保留了一份體面：“武家主，對於這件事我深表遺憾，多謝武家主在之前合作時的關照，祝您身體康健。”
說完這話，宇文啓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武家主。”白心予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一口，又將茶杯放下說道：“武姨有您這樣的父親，是她的幸運。”
武家主淡淡地瞥了一眼白心予。
“只是阿凝有您這樣的外公……”白心予呵呵一笑站起來說道：“罷了，即便如此，還有我們這堂兄和堂嫂可以護着她，就此別過吧，祝您身體康健。”
“慢着！”武家主的表情一變，冷眼看着白心予，聲音徒然一冷，似乎這書房的溫度也跟着降了些：“你威脅我。”
“心予。”宇文啓看向白心予，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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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予看了宇文啓一眼，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這裏畢竟不是南城，還是在武家的地界，但是有的話，她不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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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本事威脅得到武家主呢。”白心予笑盈盈地看着武家主說道：“您是武家主，您跺跺腳整個西城抖三抖的人物，您要替您的女兒討個公道，人之常情，但您不僅有武姨一個女兒，還有阿凝這個外孫女。
您不喜歡二叔，我也不喜歡，我煩死他了，但是阿凝是無辜的。
您不想跟宇文家合作，想給宇文家一個教訓，可武家主，您覺得如今這種局面，最難受的人是誰？”
白心予直視着武家主開口道：“阿凝她複姓宇文。”
“芸芸跟宇文慶旭已經離婚了，阿凝她已經成年了，她若是想回來，我武家隨時歡迎。”武家主冷身道。
白心予看着武家主說道：“阿凝若是想離開宇文家，她早就離開了，當時她就會跟着武姨一起回來！她不想，她在南城有自己的事業。”
“她在西城一樣可以有自己的事業。”武家主打斷了白心予的話。
“那阿凝現在在哪呢？”白心予反問道：“武家主，阿凝在西城的事業又在哪裏呢？”
“……”武家主沒有言語。
“阿凝在南城是宇文家唯一的大小姐，是宇文家當之無愧的掌上明珠，來西城，她充其量是武家的表小姐，就算武家不介意，您怎麼就能保證其他世家沒有一絲一毫的謠言傳出來？”
“他們不敢。”武家主冷聲道。
“您在世的時候，應該是不敢的。”白心予笑了：“往後十年，二十年呢？”
“……”武家主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拳頭。
“武家主，宇文家跟武家的共贏可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共贏。”白心予將白皙修長的指尖抵着宇文啓之前放在桌面上的那份合約上往前一推說道：“阿凝是宇文家唯一的大小姐，只要宇文集團在，日後就算有利益分割，她也能獨佔一份，誰都分不去搶不走。
我知道宇文家能給阿凝的，武家也能給，甚至若是武家主您有偏私的心，阿凝能得到更多。
可誰說，這二者只能取其一呢？
若是將這兩者合二爲一，不是更好嗎？”
白心予的聲音柔和，態度卻很堅定，一雙眼睛直視着武家主，不卑不亢。
武家主跟白心予對視着，過了一會兒纔開口道：“送客。”
“武家主……”白心予還想說些什麼，被宇文啓伸手攔住：“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說完這話，宇文啓對武家主說了一句：“告辭。”便將白心予帶離了武家。
直到上了車，宇文啓還是忍不住側目打量白心予。
敢在武家主面前說那些話，白心予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堅韌勇毅的多。
宇文啓還沒想完，便瞧見白心予軟軟地躺進了他的懷裏。
“嚇死我了！”白心予伸出手環抱住了宇文啓的腰，聲音悶悶地從宇文啓懷中傳出：“武家主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