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聿準從皇陵回來,他便加大力度尋找趙則明的下落,就在快要找到公主府的密道時,趙則明泄露行蹤,被暗衛發現了。
那是趙則明正在約見一個人,只是後來暗衛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趙則明去見的人到底是誰。
趙則明也在追逐之中墜下城牆,如今正冰冷躺在大理寺中。
江宜夕不相信這就是趙則明的結局。
廖松的態度讓江宜夕看到一絲希望,如果趙則明真的死了,廖松不會還在這裏,他拼死也會殺進宮裏的。
“回去吧。”江宜夕上了馬車,低聲對谷冬說。
“姑娘,殿下他真的已經……”谷冬還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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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夕疲憊地閉上眼睛,“我也不能確定,或許他覺得這樣是最好的。”
馬車轆轆,回到草埔衚衕的後門。
谷南神色慌張地在等她。
“姑娘,鄺少莊主又來了,她……好像有些不太好。”谷南急忙道。
江宜夕皺了皺眉,她還以爲鄺緋已經離開京都城了。
鄺緋這次不是受了重傷,而且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整個人陷入昏迷,而且脈象薄弱,難怪她的丫環會嚇得急忙將她送過來求醫。
“你們少莊主這是怎麼了?”江宜夕問。
映梅和映雪兩人早哭得眼睛紅腫,聽到江宜夕的發問,卻只是搖頭,她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少莊主出去一趟,回來就魂不守舍,今天聽到幾個下人在嘀咕,突然就昏死過去了。
江宜夕一針刺進鄺緋的穴道,又喂她吃了安神丸,好一會兒,鄺緋才終於醒過來。
“少莊主!”兩個丫環喜極而泣。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你們少莊主說。”江宜夕淡淡地道。
映梅本來是不想動,但今日要不是江宜夕,她們少莊主只怕又要危險了。
鄺緋面如土色,一點醒來的喜悅都沒有,“你何必救我,反正我還是會去死的。”
“那你死遠一點,不要再來找我。”江宜夕淡聲說,“我收了鄺莊主一次醫治的銀子,沒有收兩次,今日的診金,鄺少莊主早日讓人送來。”
“……”鄺緋盯着江宜夕,“別的大夫都是一片仁慈之心,無顏神醫還真是鐵石心腸。”
“大夫只救想活下去的人,你既然想死,誰也救不了你。”江宜夕說,“你走吧。”
鄺緋痛苦地閉上眼睛,“你不如給我痛快,讓我一了百了地死。”
“你的玉佩呢?”江宜夕問,她一直都是將青龍血玉隨身帶着,今日卻不見了玉佩。
聽到這話,鄺緋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煞白。
“你是不是認識……認識他?”鄺緋脣瓣顫抖,“是你告訴他的,那塊玉佩在我這裏,是不是?所以他纔會來將玉佩要回去,他纔會……纔會……”
“他去找你,就只是要回玉佩嗎?”江宜夕低聲問。
鄺緋默默地落淚,“玉佩是我從他身上偷來的,他連這點念想都不給我,我知道他心有所屬,可那個人已經死了,他爲何不肯忘記她。”
江宜夕皺了皺眉,“他除了跟你要回玉佩,還跟你說了什麼?”
“你知道他喜歡的女子是誰嗎?我究竟有哪裏比不上那個女子?”鄺緋問道,她已經陷入執念之中。
“那塊玉佩不尋常,放在你身上容易惹來禍事,他拿回去是爲了你好。”江宜夕說。
鄺緋掩面痛哭,“要不是因爲我,他就不會……就不會墜下城牆了。”
“節哀順變。”江宜夕看她一眼,只能這麼安慰着。
“他曾經對我也很好,只是我們認識的時候,我是男兒身,他一直將我當兄弟,是我先動了心,我找到他想嫁給他的,他卻將我趕走了。”鄺緋哽咽地說道,“我只是覺得,他那麼厲害,可以成爲武林盟主,可他寧願躲在山寨裏當個不知名的大當家……”
“!”江宜夕這下明白趙則明爲什麼會將她重傷了。
趙則明的身份別說當武林盟主,就算出來江湖行走都容易引起別人誤會。
“人各有志,鄺少莊主。”江宜夕言盡於此,“你若是不愛惜身子,下次我也救不了你,你想死之前,想一想鄺莊主,他爲了你,走遍天下尋求神醫,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你應該理解。”
鄺緋怔了一下,眼淚又止不住落下。
江宜夕轉身離開,叮囑谷冬,“讓她回去,以後不用再留她了。”
此時,城外。
幾個身影騎着駿馬遙望城門。
“您這一死,豈不是便宜了趙聿準,那些舊部的心會散,還會被朝廷收攏了。”中年男子看着前面俊逸修長的身影,聲音說不出的沉重。
“他們的心不散,那就會死。”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他死了,大鄴便完全屬於趙聿準,那些曾經效忠他的舊部,也終於能夠喘口氣,不用再被盯着。
“小儀怎麼辦呢?”安華低聲問。
“讓她在公主府先住着,過些天再接她回去。”趙則明說道。
不,天下從此沒有趙則明。
從今日開始,就只有明則。
“那……就這樣算了?”他們都是曾經享受過權勢巔峯的人,如今落草爲寇,多少是不甘心。
“這天下之大,不止大鄴,總會有我一片天下。”趙則明說。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見個人。”突然,他回頭對安華他們道。
安華不放心地看着他,“大當家,您要去哪裏?”
趙則明看着遠處的馬車,“我去去就來。”
馬車旁邊只有兩個護衛,趕車的是個宮人。
“見過殿下。”高半山看到趙則明單槍獨馬前來,下車行拜。
趙則明一步走上馬車,在那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對面坐下。
“如果我知道,你最後連她的命都留不住,當初我就該和你拼死一搏。”趙則明目光冰冷地看着趙聿準,憎恨之意涌了上來。
“大皇兄何以對我的王妃這麼關心?”趙聿準眸色微動,緩緩地轉向趙則明。
“明知故問!”趙則明冷笑,“她是我老師的女兒,亦是我小師妹,我小心翼翼呵護長大的女孩,寧願與我決裂也要嫁給你,只差一點……她就是我的太子妃了。”趙則明無一日不痛苦,如果當初他不肯答應放她走,而是娶了她爲太子妃,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三弟,你配不上她。”趙則明的語氣多了幾分嫉妒和羨慕,“你辜負她對你的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