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燁走至喬牧的面前,餘光掃了眼保姆車被撞凹的尾後,眉目間浮着慍怒開口詢問。
喬牧展眉冷笑,眼睛裏是湛湛的厲色,“若是有大礙,現在可就不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了!”
這話,涼涼的諷刺之意。
宋祁燁表情一凝,帶着幾分歉疚,頷首,“讓喬二爺受驚了。”
不得不說,宋祁燁在對待喬牧的態度上,格外的小心謹慎,甚至有幾分謙卑。
他約莫四十左右,但眉心一條明顯的懸針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鬱沉冷,尤其那雙瞳眸,世故老練,流轉間散發出陰翳的昏暗。
宋祁燁與喬牧說完,負手轉身看向靳嫣然。
他眯起眸子,表情危險陰沉地緩步踱去,邊走邊說:“靳嫣然,誰給你的狗膽,敢找他們的麻煩?”
今夜的壽宴,能將喬二爺邀請而至,是他最看重的一件事。
沒想到剛出泉城,就得知他們出了車禍。
方纔若不是他在宋祁御身邊,又恰好聽到他接電話的內容,恐怕今天過後,他和喬家的生意往來就會徹底蒸發。
該死的靳嫣然!
隨着宋祁燁的靠近,靳嫣然的臉蛋煞白一片。
她驚懼的擡眸,慌亂間一步步後退,口中喃喃:“三、三爺,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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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宋家,她最怕的就是宋祁燁。
他太陰暗,太恐怖,手段更是狠辣。曾經她親眼見過宋家老三將一名家族保鏢打成殘廢,像極了地獄裏的惡魔。
她只是想找硯時柒的麻煩,並未料到會因此得罪了宋祁燁的客人。
完了!
靳嫣然慌得手腳無措,直到後背抵在卡宴車身,她仍不自知的步步趔趄後移。
“阿御,阿御……”
直到目光掃到宋祁御的身影,她才如同見到救世主般,腳步凌亂的奔向他。
但是,收身的魚尾裙本就線條緊緻,她才跑了兩步,就被裙襬絆住,瞬間狼狽地摔在地上,頭髮亂了,神色慌了,倨傲退去,像一個小丑被人冷眼旁觀。
靳嫣然跌倒在宋祁御的腳尖前,她眼睛紅紅的,趴在地上仰着頭望着身前的男人,她向他伸出手,滿臉祈求,“阿御……”
預想之中的英雄救美,不曾發生過,也永遠不會發生。
靳嫣然伸手的動作僵在空中,費力的仰視着宋祁御,卻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漠然的冷色。
不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
“把她扶起來。”這話,是宋祁御對着身側保鏢說的。
當靳嫣然被保鏢從地上攙起,她頭髮凌亂的鋪在肩頭,光鮮的魚尾裙沾了塵,再也不是幾分鐘前那位驕傲的千金小姐。
她腳步虛浮,幾經晃盪才堪堪站穩。
“阿御……”靳嫣然說不出話來。
除了念着他的名字,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宋祁御眼波平靜的看着她,沒有波瀾,沒有疼惜,像是看待一位陌生過路人。
什麼都沒有!
“靳小姐,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
當宋祁御開口時,靳嫣然的脣角已經泛白,眼淚奪眶而出。
她呼吸都顫抖着,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一聲‘靳小姐’,粉碎了她心底裏所有的期待。
“半年前,宋靳兩家解除婚約的時候,你也在場!”
宋祁御平鋪直敘的道出了兩人的關係,像一個劊子手,當衆宣佈了她的‘死刑’,也不留情面的將她所作所爲歸結於可笑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