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瑾夢看到阿克提帶着將士落荒而逃,輕笑一聲摘下頭盔。
“有將軍在,我們北鄰城的百姓一定能安居樂業。”韓知行不住的誇讚着陶瑾夢。
陶瑾夢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要知道他們現在所有能用的將士也不過一萬而已。
而阿克提聯絡的那些部落如果都加在一起,那有足足好幾萬,這下兵敗而去,一定惱羞成怒,過幾日再捲土重來……
陶瑾夢一臉凝重,只盼着慕筠沛那裏能平安,陛下別找茬,太妃別找事,魏清影能消停。
可娜吉?陶瑾夢騎在馬上整個人都跟沒魂兒了似的。
現下已經開戰,娜吉一定也知道,如果她要對慕筠沛做些什麼……
“將軍,將軍昨日勞累,今日又惡戰一場,不如將軍坐馬車回府吧。”
素瑤的聲音響起,陶瑾夢立即拉緊了繮繩,趴在馬背上片刻,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弘武城內,慕筠沛正乘坐馬車向皇宮駛去。
“王爺,連奴才都替王爺叫屈,王爺凱旋而歸,還帶着各部落的貢賦,王爺回城之時竟然被晾在城門處一個時辰之久,還沒有任何臣民迎接。”阿振滿眸煩躁,想到那天城門遲遲未開就感到委屈。
慕筠沛靠在馬車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一臉的烏雲密佈,彷彿下一秒就能擰出水來。
“這不是你應該說的。”
阿振激動無比,“可那個穎王不就是逃回弘武城的嗎?!城門外就有大臣迎接,怎麼,咱們王爺不配嗎!”
慕筠沛劍眉輕佻,“所以他是穎王,本王是恩王,大臣上拜天子,下拜父母,本王算什麼?注意言辭!”
阿振不敢再說什麼,可依舊嘟着嘴,一張臉上都是不滿。
馬車停下,慕筠沛整理好官服向皇城走去。
“陛下還在更衣,王爺先等片刻。”
“無礙。”
慕筠沛站在大殿之內,上方金黃色的龍座熠熠生輝。
他這一站便是一個時辰,已然是日上三竿,陛下才打着哈欠從龍座後面上去。
“大膽!恩王有功於弘武國,怎麼覲見都不給安排座椅啊!”陛下邪坐在椅子上,聲音裏滿是不悅,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惱怒的神情。
慕筠沛立即上前行禮,“臣弟拜見陛下,保家衛國乃是臣弟的本分,臣弟不敢越距。”
陛下突然起身,“有二弟在,也是孤的福分。”
慕筠沛在心底裏冷笑一聲,不是眼中釘便好。
“孤聽聞王妃身體抱恙,在北鄰染上重病,此刻已經命不久矣,不知現下如何?”陛下跟慕筠沛說着家常。
慕筠沛一臉淡漠,他也想知道陶瑾夢究竟如何。
“勞陛下費心,王妃她身體一直如此,也許修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陛下突然身體前傾,“也許?這麼說王妃真是命不久矣?作爲王妃,不能替二弟綿延子嗣,又常纏綿於病榻,不如另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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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筠沛瞬間皺眉,他們是發現了什麼嗎?
“陛下,王妃纏綿病榻皆因臣弟而起,於情於理,臣弟都不應在此時將王妃之位給予他人。”慕筠沛立即下跪。
陛下從上面望着跪在下面的慕筠沛,一雙鳳眸若有所思,“娜吉郡主可得臣弟歡心嗎?”
慕筠沛低着頭,這個陛下到底要做什麼?
“陛下英明,臣弟與娜吉之事陛下盡知。”慕筠沛像團棉花。
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跟陛下有任何的矛盾,陛下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有對他和陶瑾夢不利的,他就推回去。
陛下的臉色瞬間有些不好看,翹起腿坐在龍椅上,眉眼間已經有了些許不耐煩。
“既如此,將影妃迎回去吧。”
“臣弟叩謝陛下之恩。”慕筠沛立即行了大禮,“阿克提部落此次被投誠多有不服,臣弟草擬了一份對於部落的管策,陛下今日可……”
“今日孤有些乏了,改日再奏吧。”陛下拂了拂袖子,被奴才扶起來離開了大殿。
一直到陛下消失在慕筠沛的視線中他才起身離開,拿着自己連夜制定出的策略圖無比煩躁。
到了馬車前阿振接到了慕筠沛手中的圖都沒有打開,小臉上的不滿日益加深。
“王爺,這是……”
“回府之後一定要人嚴加把守,冷月軒飛進去一隻蒼蠅我拿你是問!”慕筠沛上了馬車冷聲命令道。
“是,王爺!”阿振立即答道。
魏清影晚間便回了王府,說什麼都要去看看她的王妃姐姐,阿振拼命阻攔,直至驚擾了太妃。
慕筠沛聞言只能趕到冷月軒,“見過母妃,。”
“王爺安好。”魏清影立即行禮。
慕筠沛擡起冷眸,冷霜般的眸光一掃而過,魏清影不自覺的背後一冷,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爺恕罪,妾身是聽聞王妃姐姐病了許久,想要去近身服侍,沒曾想驚擾了太妃。”
慕筠沛冷冷的俯視着跪在地上珠圓玉潤渾身寶石的魏清影,除去巫山不是雲……
“王府內是沒有下人了嗎?何時需要你一個主子去服侍?母妃金樽貴體,染了肺癆你可知何罪。”
魏清影低着頭,整個一個不敢相信,怎麼也想不到慕筠沛會如此對她。
“王爺,妾,妾身也是……”
“來人,送母妃。”
說完慕筠沛甩袖而去,留下跪在地上的魏清影不知所措。
“茵兒,他,他怎麼如此冷漠?”
“影妃快回走吧,王爺今日沒罰影妃已是開恩。”
魏清影乘坐轎子到了自己的園子裏,住在皇宮內許久,現在看這裏竟然有些簡陋。
“給皇后傳消息吧。”魏清影冷聲吩咐茵兒。
次日一早,皇后娘娘竟然出宮,親自到了慕筠沛的王府去探望陶瑾夢。
慕筠沛自然不敢違命,只好帶着皇后娘娘,以及魏清影和太妃,一起去了冷月軒。
皇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榻上面色蒼白骨瘦如柴的陶瑾夢,察覺到有人來,牀上的人兒還適時的咳了幾聲。
“有勞皇后娘娘記掛,母妃,影妃妹妹,本妃……咳……咳……本妃怕是命不久矣,不能在陪伴在王爺的身側了。”
陶瑾夢說了幾句話彷彿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屋內滿是藥味兒,地上的痰盂裏也滿是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