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找的?”蘇淺陌微蹙起眉,心裏有些不安,“他不會知道我們躲在這裏吧?”
“不會不會,姐姐放心,我只是和他說,國公府老是派人來騷擾我,最好他們下次來時,找人學學狼叫嚇走他們。”蘇子昂漲紅了臉擺手急道,“他就幫我找了個人,約定臘月二十四上午在後山學狼叫。”
“那還好。”蘇淺陌鬆了口氣,“你以後少跟他聯繫,他這人……”
蘇淺陌不好說這人是顆定時炸彈,她知道弟弟不懂。
“姐姐,水生哥如今不走鏢了,他功夫好,好像是去了什麼城防司了。”蘇子昂撓撓頭,“反正我們不回去了,也見不到他。”
“呀,餃子熟了。”蘇淺陌趕緊把餃子盛出來,“昂哥兒,快趁熱喫,這是你最愛喫的薺菜鮮肉餡。”
見弟弟喫的津津有味,蘇淺陌將熬好的大骨棒湯底倒入吊鍋,等水開了,她又把牛肉片、羊肉片、雞肉片、魚肉片倒進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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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噗噗地開了,她又加上一把小青菜。
“好香啊。”蘇淺陌聞着這香味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姐姐,今兒過年喫得真痛快。”蘇子昂一邊喫一邊笑得開懷,“我都好久沒有喫過姐姐做的菜了。”
蘇淺陌一邊細嚼慢嚥地喫着香香的鍋子一邊笑着,這無憂無慮的日子可真好。
別說自從來到李掌櫃家,蘇淺陌放下了心事,人肉眼可見地胖了起來,感覺小肚子鼓鼓的,都開始顯懷了。幸而那幾件家常襖子做得寬鬆,這才能夠暫時遮住鼓鼓的小腹。
爲啥自個這麼早就顯懷啊?她記得麗莎那會三個多月才顯懷,自己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多一點,這真是奇了怪了。不行等年後去郎中那看看再說。
“姐姐,這鍋子喫下去可真暖和。喏,這些瓜子糖果,我們今夜守歲時喫。”蘇子昂興致頗高,蘇淺陌記得從前他們兩個手裏沒錢,過年就連喫頓餃子也得精打細算,日子過得難啊。
她看着弟弟,心中發誓,明年一定要多賺點錢。手中有錢心中不慌,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李首輔後院,沈清淚流滿面地跪倒在地。
“小姐,小姐,您快起來。”思蘭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話,只覺得小姐更瘋癲了。
“你若想活命就先出去。”陸淵目光一轉,看向那圓臉的婢子。
“婢子……”思蘭哆哆嗦嗦站起身。
“快出去吧,再不出去就晚了。”陸淵又加重了聲量。
“出去吧,思蘭,我沒事。”沈清像是突然恢復了正常,她捋了捋散亂的發柔聲說道。
“小姐……”
“去吧,我與陸大人還有話說。”沈清目光清明。
思蘭這才猶猶豫豫地出了門。
“淵哥哥,你可真心善。”沈清苦笑一聲。
陸淵默不作聲地看着她。
“你們不會都以爲我手中有傳位密詔吧?”她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異常恐怖,“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突然願意娶我了。”
“沈清,你何必裝瘋賣傻,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裏最清楚。”陸淵嗤笑一聲。
“我是有苦衷的。”沈清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你不懂。”
“那你下藥害我也是有苦衷的?”陸淵冷笑一聲。
“我又沒害死你,不過是暫時讓你失去生育能力。”沈清仰頭說道,“不是嗎?”
“你是說我還要感謝你不殺之恩了?”陸淵笑了。
沈清低下頭半天不說話,稍後嘴裏囁嚅道:“我手裏有解藥。”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今日是除夕,我還要回去陪夫人團圓呢。”陸淵撣了撣衣袖,淡淡說道。
“你的夫人只能是我。”沈清臉上露出狠戾之色,“其他靠近你的人必須得死。”
“沈清,你醒醒吧,你以爲我不知道,那兩個短工和紫苑都是你的人吧,藏的倒是夠深。紫苑本和那春風樓的藝姬一樣是你來試探我的,可你明明不喜歡我,偏偏很享受外間傳聞我對你用情至深,真是笑話。”陸淵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你對我……”沈清眼裏露出希冀的光。
“要不是皇后娘娘賜婚,要不是爲了國公府,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陸淵目光冷冽,“你做的那些髒事你以爲別人不知道?”
沈清的臉立即沉了下來,她厲聲喝道:“你騙人,你知道什麼?不可能。”
“我不想再跟你兜圈子了。你從小就心機頗深,你以爲先皇寵愛福王,就暗中認定他會是下一代君王,對不對?”陸淵嘲諷地說道。
“當年你本是求着你母親想要做福王妃,可你母親堅決不同意。”他淡淡說道,“因爲你母親知道……”
“別說了,別說了。”沈清哭叫着打斷他的話,撲上來就要捂住陸淵的嘴。
陸淵輕輕一拂,她就跌坐在地。他繼續說道:“於是你瞞着家人暗中勾引福王,一心想要嫁給他,以後做皇后。你不惜懷上他的孩子。你怕他不信,還給我下藥,讓他知道我即便與你成婚也不能人道,好讓你向他表忠心。沈清,你真是個歹毒的女人!”
陸淵聲音冰冷:“可你當時卻不知道陛下爲何明知福王心悅你,還偏偏堅持讓當時還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將你我送作堆,你以爲是爲了玉瑩公主嗎?你錯了。”
“你母親什麼都依你,可你想過沒有,她爲何抵死反對你要和我退親再嫁給福王。”
陸淵像看可憐蟲一般看着沈清,此刻,她像個瘋子一樣坐在地下頭髮蓬亂,滿臉紅色淚痕。
“別說了。”沈清捂住自己的耳朵聲嘶力竭地叫道。
“我們大婚前,先皇特意召你去御書房,要你和我好好過日子。”陸淵不理她,繼續說道,“可你卻以腹中已有了福王的孩子爲要挾,想要先皇允你嫁給福王。”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沈清發瘋般站起來將桌上的茶盞全部掀翻在地。
“我偏要說。先皇不得已纔將真相告訴你,告訴你是他的女兒,他讓你懸崖勒馬。可你怎肯相信,推搡之間,你將先皇推倒在地……”
沈清抄起桌上的茶壺朝着陸淵扔過來。陸淵側頭避過。
“我就不明白,爲何你已經死遁了,卻還要回來,居然還想嫁給我。”陸淵不依不饒地說道,“莫非是你覺得,對你情根深種的我,居然有了喜歡的小娘子,你心裏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