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談結束後已是深夜十一點,孟沅剛走出軍區大門,手機又響了起來。
“孟主任,請立即到3號會議室,有緊急情況。”電話裏,李政委的聲音透着凝重。
會議室裏氣氛緊張,幾位軍區領導正在低聲交談。
見孟沅進來,李政委立即招手:“剛收到消息,史密斯上校提出要增加一項機密會談,點名要你繼續擔任翻譯。”
“這不合規矩。”情報處的王處長皺眉,“外方突然變更議程…”
“但對方出示了國防部的特別許可。”李政委遞給孟沅一份文件,“孟主任,你曾經參與過‘鐵鷹‘聯合演習的翻譯工作,對相關術語很熟悉。”
孟沅快速瀏覽文件,心跳加速——這次會談涉及最新型的軍事技術合作。她深吸一口氣:“我需要半小時準備專業資料。”
凌晨一點,孟沅輕手輕腳地推開家門,發現客廳燈還亮着。宋霆野靠在沙發上,手邊是攤開的醫學期刊。
“予安一直等你回來。”他壓低聲音,“剛睡着不久。”
兒童房裏,予安抱着平安睡得正香,牀頭櫃上放着一張畫:穿軍裝的媽媽和戴紅領巾的自己。
孟沅輕輕吻了吻女兒的額頭,發現枕頭邊還放着那個子彈殼做的小坦克。
回到客廳,孟沅疲憊地揉着太陽穴:“明天…不,今天上午九點要繼續會談,我得準備到天亮。”
宋霆野遞來一杯熱牛奶:“你去書房工作,我來準備早餐和予安上學的事。”
他頓了頓,“對了,明天…今天是她幼兒園畢業典禮的彩排。”
孟沅的手指僵住了。畢業彩排,予安要表演,她答應過一定會去看…
上午的會談異常緊張。
在休息間隙,史密斯上校突然用中文對孟沅說:“孟主任,幾年前在新加坡,你糾正過我的戰術術語翻譯。”
孟沅驚訝地擡頭,對上對方含笑的眼睛:“您還記得?”
“記得。”史密斯從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是當年國際青年軍官交流班的合影,“我一直留着這個。沒想到十年後,我們都成了各自國家的軍事翻譯專家。”
孟沅正要回應,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媽媽,彩排開始了,你在哪裏呀?]
下午三點,會談進入最關鍵的技術磋商階段。
孟沅全神貫注地翻譯着每一個專業術語,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孟沅剛拿出手機。
“孟主任?”李政委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下一輪會談要開始了。”
孟沅深吸一口氣,正要關機,史密斯突然用英語說:“如果我沒猜錯,您有重要的家庭事務?”
令人意外的是,史密斯主動提議將最後一項議程推遲到晚上。
“我理解軍人家庭的難處。”他對中方代表說,“我的父親也是軍人,我小時候經常等不到他參加家長會。”
軍區首長讚許地點頭,轉頭對孟沅說:“孟主任,給你兩小時處理家事。”
當孟沅氣喘吁吁趕到幼兒園時,畢業彩排已近尾聲。
她悄悄從後門進去,正好看到予安在臺上敬最後一個軍禮。
掌聲中,予安突然望向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媽媽!”
晚上七點,孟沅準時回到談判桌前。最終會談進行得異常順利,雙方達成了重要共識。
簽字儀式後,史密斯遞給孟沅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請轉交給你女兒。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軍徽複製品,給未來的小軍人。”
回到家已是深夜,予安卻還強撐着沒睡。“媽媽,我今天表演得好嗎?”她揉着眼睛問。
孟沅把女兒摟在懷裏,取出那枚軍徽:“這是那位外國叔叔送給你的。他說,軍人的孩子最懂得什麼是責任和榮譽。”
予安鄭重地將軍徽別在睡衣上:“媽媽,我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當個厲害的翻譯官,幫助大家互相理解!”
孟沅剛把予安哄睡,輕手輕腳地關上兒童房的門,客廳裏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她快步走過去,生怕鈴聲吵醒女兒。
“喂,孟沅同志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語氣嚴肅,“我是總參情報部的趙志明,有緊急情況需要你協助。”
孟沅瞬間繃緊了神經:“請講。”
“史密斯上校今晚在返回酒店途中遭遇不明身份人員跟蹤,我們懷疑有人試圖竊取會談機密。他提出希望由你擔任臨時聯絡人,協助我們排查可能的泄密渠道。”
孟沅眉頭緊鎖:“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是唯一一個同時熟悉雙方談判細節,又具備反偵察經驗的翻譯官。”趙志明頓了頓,“而且,史密斯上校堅持認爲你是最可信的人。”
她沉默片刻,回頭看了眼予安的房門,低聲道:“我馬上過去。”
凌晨兩點,孟沅驅車抵達軍區安全屋。史密斯上校正坐在會議室裏,臉色陰沉,身旁站着兩名美軍警衛和中方安保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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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主任,抱歉深夜打擾。”史密斯站起身,用流利的中文說道,“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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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志明調出一段監控錄像:“這是酒店後門的畫面,有人試圖入侵史密斯上校的房間,但觸發了警報。”
畫面中,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快速閃過,身形模糊,但孟沅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個人的步態,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需要所有參與會談的中方人員名單。”史密斯沉聲道,“包括後勤和安保。”
孟沅點頭,迅速調出檔案。她的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忽然,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王立,軍區外事處的司機,曾在“鐵鷹”演習期間負責外賓接送。
“這個人……”她指着屏幕,“他今天負責接送史密斯上校?”
趙志明神色一變:“對,但他晚上請假了。”
史密斯眼神銳利:“找到他。”
凌晨三點,孟沅和趙志明帶隊趕往王立的住所。然而,當他們破門而入時,屋內空無一人,桌上只留下一部被砸碎的手機和一張燒了一半的紙條。
孟沅戴上手套,小心地拼湊殘片,隱約辨認出幾個字:“……碼頭……凌晨四點……”
“他要跑!”趙志明立刻撥通電話,“封鎖所有出城碼頭!”
孟沅盯着紙條,忽然想起什麼:“等等,王立有個表弟在漁政工作,他們可能不走常規港口。”
她迅速調出地圖,指向郊區一處廢棄的小型貨運碼頭:“這裏,十年前就停用了,但漁民偶爾會偷偷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