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太子說的噁心至極的話,寧輓歌默默朝天送了一個大白眼。
她抱着手臂,冷聲說:“麻煩你滾出去,太子殿下這般傳出去讓天下人恥笑也罷,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恐怕要治太子的罪。”
她的語氣轉涼,看着風陌文那深情款款的臉只想作嘔。
她忽然後悔,當初怎麼沒有把風陌文這張臉也一併毀了,省的他再憑藉這張紈絝子弟的臉來調戲民女,甚至還興風作浪。
“輓歌,當初真的是本殿錯了。自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對你傾心不已,只是那時候的我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真諦,更不知道,原來……這就是,愛。”
他彷彿唸詩一樣,配着那張深情款款的臉,那般神色看上去無比噁心人。
這時候,風陌寒正巧走到了門口,便聽見了這句話,噁心人的話。
他的臉黑沉如水,卻恰到好處的停頓住了自己的腳步,沒有再往前再邁出一步。
一旁的青龍暗暗抽着嘴角。
這太子是如何進入王府的?這王府的守衛也太不森嚴了吧?估計明日這王府的侍衛就會被大換血。
屋子裏,風陌文還深情款款的看着寧輓歌。
寧輓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做出和他拉開距離的模樣。
“太子殿下,麻煩你要噁心請出去。”她冷不防潑了對方一臉冷水。
可對風陌文來說這樣的小拒絕無法阻止他,他又向前走了兩步,靠近寧輓歌。
“輓歌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去把那太子妃給休了,我娶你,怎麼樣?”
寧輓歌的嘴角抽動的厲害,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做出了一副無奈又可惜的神色。
“是這樣啊,可惜輓歌註定要辜負太子殿下了。”
“這是何意?”風陌文微怔。
“真的很可惜啊,輓歌已心有所屬,輓歌自嫁給七王爺後,身和心都是夫君的。”
她說的萬分認真,還帶着幾分嘆息的神色。
她本以爲這個時辰點風陌寒沒有回來,她這麼說也沒有人會聽見這番話,本來是用來拒絕的話,她倒是說的順溜萬分。
風陌文臉上的深情依舊,輕輕搖首:“他一個將死之人有何好惦念的,日後他若死了也照顧不到你,不如就跟着我。”
他爲了追求這個女人,自稱都不用了,而是更直接用的“我”。
寧輓歌的眸光輕閃了一下,忽然伸手扶着心口的位置做出慼慼焉之態。
“太子這就不懂了,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管是生是死都是我的。”
“……”風陌文一副看白癡的神態看着寧輓歌。
而這時候外面忽然隱約傳來了咳嗽聲。
這咳嗽聲還夾雜着幾分沙啞之感,聽上去好像有些虛弱無力,又有些悶笑。
悶笑?
寧輓歌懷疑,她這是被男人給聽到了全部。
“太子怎會在這兒?”腳步聲傳來,低魅的男音適時插入了屋內。
風陌文臉上那原本掛着的深情款款之態立時就僵硬在了臉上,他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兒,分明都已經查清楚了這個時辰點風陌寒絕對不會回宮,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回來了。
寧輓歌的表情更僵。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站在門外聽了多久,甚至不知道他聽罷之後心裏是怎麼想她的。
她只覺得自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丟人!
風陌文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臉如菜色,尷尬的開口道:“這個……呵呵,我這不是關心七弟妹,纔過來看看。”
他心虛的模樣,甚至隱隱還有幾分害怕的神色,讓寧輓歌心中露出了幾分狐疑。
風陌文對風陌寒的態度,讓人很懷疑。
尤其是那眸中隱隱透露出來的害怕神色,讓人懷疑。
“既然無事,太子請回。來人,送客。”風陌寒冷聲吩咐,那眸中迸射出來的冷光可以將人凍壞了去。
寒澈入骨的冷冽之氣,讓人生畏。
青龍立刻會悟,上前對着太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待太子的身影徹底被領着出去後,風陌寒才緩緩對門邊的玄武吩咐:“日後,太子若來,不得入府。”
玄武嚴肅頷首,心底早已預料到這番話,看了一眼王妃,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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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剛剛的表白,恐怕會讓王爺高興壞了吧?
之前兩夫妻鬧彆扭時,讓他們這羣下屬心惶惶,還真怕他們夫妻兩就此要分開了。
看來現在都是他們白擔心一場。
風陌寒邁步跨入了屋內,緩緩將身後的門闔上,“咔噠”一聲上鎖。
這道上鎖的聲音彷彿重重敲在了寧輓歌的心上,讓寧輓歌莫名覺得緊張。
寧輓歌轉過身來看他。
她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說不定他的心底萬分得意,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吧?
她這是變向表白呢!
可是當時情況下,事實上她只是爲了讓風陌文知難而退罷了。
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可男人今日只着了一身素淨的白袍,上面只有淺淡的花紋繡在衣衫上,襯托的他整個人越發俊雅絕倫,龍姿鳳章。
他那雙如深潭般幽邃的眸子忽然就凝落在她的身上,定定的看着她。
她也看他。
四目相對。
她好像覺得屋內的氣氛有些奇怪。
她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必須要率先出聲解釋一番纔行:“那個……剛剛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全部。”他的眸色深深淺淺,晦莫難猜。
寧輓歌暗暗咬牙,她還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還有這種嗜好,偷聽別人的嗜好。
“風陌寒,我要說清楚些,我剛剛那番說辭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爲了拒絕風陌文才……”
“夫人說的對。”風陌寒忽然一口打斷了她的話,直接說,“我生是你的男人,死亦是你的男鬼。”
他的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晰,好像是故意在重複着什麼,又好像在詮釋着他的佔有權。
寧輓歌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要不起你這樣的男人。”
確實要不起啊,這個男人的性子這麼大牌,她可真的是招架不住。
尤其是這般陰晴不定的,時不時來這麼一次奇怪的神轉折,她是真的承受不起。
萬一哪天,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惹到他了,他又要把她給趕出府去,那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男人聽見她這話,眸色加深,臉色微微沉了幾分,緩緩靠近她。
這樣的靠近,伴隨着男人身上淡雅的藥香襲來,讓寧輓歌下意識的擡頭看他。
這樣昏黃的光線下,她這麼一擡頭,就只能看見男人那優美弧度的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她覺得男人消瘦了許多。
不但如此,他這面色蒼白到虛弱,讓人心疼。
他是該補一補了。
既然想要讓他帶她入宮參加那宮宴,見到這傲龍山莊莊主,討好這個男人是勢在必行。
風陌寒正巧俯下頭來看她。
和她的眼眸對了一個正着。
他喜歡她這雙閃爍着明媚光亮的大眼,圓而明亮,讓他很想……在她的眉目間印下一個吻來。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指尖溫度很冰涼,涼的她肌膚沁出了細微的雞皮疙瘩。
她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可下一刻,男人的臂膀伸出就牢固住了她的這水桶腰。
雖然她是胖,可是男人的手臂卻強有力的禁錮住她的腰際,雖然握不完,卻依然被他輕而易舉給掌控住了身子。
“你做什麼?”她忽然問道。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又是抽的什麼風,她的心中警鐘大敲。
“寧輓歌。”他忽然低低的喚了她一聲,“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
他忽然低低的道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卻分明在男人的臉上看見了幾分彆扭之意。
寧輓歌睜大了眼眸,有些驚愕的看着他。
她很驚訝,她想不到他會道歉。
堂堂的七王爺,向來高傲萬分的模樣,何曾會向人道過歉。
雖然是彆扭之態,可是他的神情讓寧輓歌莫名覺得可愛。
她的手忍不住伸出撫上他的臉頰。
忽明忽滅的光線染在他那略顯蒼白的俊顏上,他垂眸的瞬間,那絲絲的光線投射在他那輕微掀動的眼睫上,如飛舞的蝶翼。
他的每一個神態,此刻莫名吸引着她,讓她禁不住想要觸碰。
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甚至手上的動作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覆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的皮膚還是那般冰涼,可讓她收不住手。
女人那滿帶肉的柔軟掌心忽然貼上了他的臉頰,讓他微怔。
一股奇怪的情愫在屋子裏彌散開,溫度也在二人之間慢慢升騰。
眼前寧輓歌雙眸帶着幾分迷離的光,她那粗粗的指頭在撫過男人的臉頰緩緩往下,撫過他英挺的鼻樑,又往下游弋而去,落至了他的脣上。
薄脣輕抿,卻失了些許血色,可卻絲毫不會影響他脣瓣的完美弧度。
“風陌寒,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她忽然說道。
男人凝眸看她,試圖將她的每一個神情多盡收入眼底,希望能夠捕捉到更多關於她的神態。
“那,我想問你個問題。”寧輓歌遲疑的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