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堪話落，車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鍾萱呼吸一窒，握着方向盤的手倏地收緊。
紀堪見狀，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放鬆點，我只是說想追求你，沒要求你非得答應我，不用太緊張。”
鍾萱緊抿脣角，“你，你是同情我？”
紀堪挑眉，“同情你？”
鍾萱，“你是不是聽說我喜歡你很多年，同情我，所以才說這種話？”
紀堪輕笑，“鐘律師，你這是對自己的人格魅力不自信？還是低估了我的鐵石心腸？”
鍾萱側頭看紀堪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都有。”
紀堪混不吝的笑了笑，兩條修長的腿抻了抻，“我只是突然想談個戀愛。”
鍾萱心裏詫異，但面上神色如常，“你身邊應該不缺女人。”
紀堪沒否認，“確實，我身邊不缺女人，但跟我上過牀的，只有你一個。”
聽到紀堪的話，鍾萱臉一紅，“只要你勾勾手指，願意爬上你牀的女人不在少數。”
紀堪聞言好整以暇的看向鍾萱，“這其中也包括你嗎？”
鍾萱身子緊繃着，“不包括。”
鍾萱話畢，紀堪輕笑出聲，沒再說話。
兩人沉默了會兒，鍾萱眼睛注視着正前方，但餘光卻忍不住去掃紀堪。
看了幾次後，鍾萱暗搓搓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要淡定。
鍾萱的那些小動作紀堪都看在眼裏，但他沒拆穿，過了好半晌，紀堪才挑動脣際開口，“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女孩子暗戀很多年，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爲誰生命裏的一束光。”
鍾萱緊握方向盤，將脣抿成一條直線。
紀堪說完，也沒去觀察鍾萱的神情，停頓了幾秒，又自顧自的說，“你剛纔說我身邊應該不缺女人，確實不缺，但每一個出現在我身邊的女人目的性都特別強，有的是喜歡我的錢，有的是喜歡我的身份，說來可悲，從來沒有一個人是爲了我來的。”
鍾萱，“……”
見鍾萱始終不作聲，紀堪汲一口氣，“很多年前，我特別羨慕老傅，寧兒是真的喜歡他，每次只要他出現，寧兒看他的眼神裏都泛光。”
鍾萱，“……”
紀堪，“前幾年，我又開始羨慕老廖，雖然他傻的可以，但藍婉瞧他的眼神裏全是包容和寵溺，那種感覺就像是，那個人雖然是傻子，但她卻毫不介意，而且她似乎還很喜歡那個傻子。”
紀堪話音落，鍾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最開始在紀堪說自己的感情經歷和傅瑾衍跟簡寧的感情經歷時，鍾萱還挺深受感動的。
可到了廖琛和藍婉這兒，不知道怎麼畫風突然就變了。
瞧見她笑了，紀堪肅冷的臉也勾出了一抹笑，“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單純的解釋下，我爲什麼提出想跟你談戀愛。”
車廂裏的氣氛因爲兩人的笑融洽了不少，鍾萱莞爾，“沒聽懂。”
紀堪似笑非笑，“我自認爲自身的條件還算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跟我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幾個兄弟都相繼有老婆了，可我還是單身狗一個，我覺得挺沒面子的。”
鍾萱嘴角噙笑，“喜歡你的人應該不少。”
紀堪眉峯輕挑，“剛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喜歡我的人是不少，但大部分都不是因爲我這個人所以才喜歡我。”
鍾萱笑意加深。
紀堪，“鐘律師。”
鍾萱側頭，“嗯？”
紀堪七分認真三分調侃，“你的出現，真的彌補了我的情感自卑。”
鍾萱輕笑，“你在情感方面還自卑？”
紀堪一臉正色，“當然自卑，你想想，連廖琛那個情感短路的傻子都有人喜歡了，我卻一直沒人喜歡，我能不自卑嗎？”
不知道是因爲紀堪說的太好笑，還是因爲廖琛這個人物在鍾萱心裏自帶笑點，只要紀堪說起廖琛，鍾萱就忍不住想笑。
見鍾萱笑，紀堪慵懶着調調繼續說，“你放心，我不會仗着你曾經暗戀年少的我就驕傲自滿。”
驕傲自滿？
鍾萱雙手握着方向盤，忍不住又想笑。
紀堪，“很好笑？”
鍾萱，“有點。”
說完，鍾萱沉默片刻，收斂笑意說，“紀堪，我承認我確實喜歡了你很多年，但那種喜歡，跟寧兒對傅總的，還有跟藍婉對廖總的不一樣。”
紀堪斜看鐘萱一眼，“拆我臺？”
鍾萱忍俊不禁，“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說明白。”
鍾萱是個很坦蕩的人，不論是在生活裏，還是在感情上。
在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她可以確定自己喜歡曾經的紀堪，也可以確定自己不反感現在的紀堪，但是如果讓她把對少年紀堪的喜歡轉移到現在成了年的紀堪身上，她暫時還做不到。
大家都是成年人，話說到這份上，其實該捅破的窗戶紙就已經都捅破了。
鍾萱輕籲一口氣，“紀堪，以前對你做過的那些事，對不起。”
紀堪頭偏了偏，落眼在鍾萱身上，“你指哪件？是你拆我黑拳擂臺的那件？還是指你給我下藥那件？還是指你把我送警局那件？”
紀堪的問題讓鍾萱笑的整個身子都打顫，笑到最後，眼淚都飈出來了。7K妏斆
看着她笑，紀堪開口，“有這麼好笑？”
鍾萱擡手用指尖抹眼淚，“其實還好，但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忍不住想笑。”
紀堪，“因爲多年的暗戀終於得到了迴應，高興的？”
鍾萱眼角被她揉出了一圈紅,笑着問，“紀堪，你從小到大都這麼自信嗎？”
紀堪，“我自信嗎？”
鍾萱轉頭看他，“在別的方面我不知道，但是在男女感情這方面，你確實挺自信的。”
紀堪回看鍾萱，沒作聲，盯着她看了會兒說，“我們倆試試吧！”
鍾萱紅着耳朵笑，“我爲什麼要答應跟你試試？”
紀堪若有所思考慮了會兒答，“你就當是圓你兒時的一場夢，不算喫虧。”
鍾萱，“我怕你喫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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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堪跟鍾萱對視，神情認真，“我是真心想跟你談戀愛，不喫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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