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挺尷尬的。
鍾萱看着紀母那副噎住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莫名想笑。
“阿姨。”鍾萱提脣主動開口打招呼。
紀母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的跳，盯着鍾萱看了會兒，深吸一口氣靠進沙發裏，用手揉着腦袋偏頭問紀堪，“她怎麼來了？”
紀堪面不改色，“萱萱說來看看您。”
紀母起初只是如鯁在喉，這會兒聽到紀堪的話，簡直感覺像是嗓子眼裏直接橫了一根魚。
紀堪話落，見紀母不作聲，轉過頭衝着鍾萱招手，“萱萱。”
鍾萱被紀堪的稱呼喊起一層雞皮疙瘩，眼皮跳了兩下，承應了句‘嗯’邁步往紀堪身邊走。
鍾萱剛走到紀堪跟前，正準備在他身側的單人沙發前坐下，不想紀堪伸手扣住她手腕，直接將她拽到了他身邊。
鍾萱，“？？”
紀堪，“媽，讓人去喊紀澤他們下來吧！”
紀母瞥了眼紀堪扣着鍾萱手腕的手，覺得此刻不僅太陽穴突突的跳，就連血壓都上升了不少。
比起面對桑雲，紀母更不想看到鍾萱。
面對桑雲頂嘴，她好歹還能懟幾句，但是面對鍾萱，她就只有喫癟的份。
紀母暗搓搓的自己穩了穩情緒，深汲一口氣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傭人說，“上樓去把紀澤叫下來。”
傭人知道紀母今天心情不好，點頭應好，忙不迭上了二樓。
不多會兒，紀澤跟桑雲從二樓走了下來。
桑雲走在前面，紀澤聳拉着腦袋跟在桑雲身後。
紀母瞧了兩人一眼，臉色肉眼可見沉了下來，“一點出息都沒有，居然能讓一個女人騎在頭上。”
紀母這話說的是誰，顯而易見。
紀澤擡頭蹙眉看了紀母一眼，沒還嘴，繼續默默跟在桑雲身後。
桑雲剪了利落的短髮，穿着一身米色系的香奈兒套裝，看起來歷練又不失嫵媚。
桑雲走到客廳，掃了眼客廳裏坐着的人，提脣開口，“紀總，鐘律師。”
紀堪神情如常，語氣裏卻多了幾分客套，“什麼時候回來的？”
桑雲溫涼接話，“不是我自己回來的，我是被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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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堪，“……”
鍾萱對桑雲不瞭解，只是聽簡寧說過這姑娘不錯。
簡寧很少夸人，既然簡寧都說了她不錯，那人肯定是不會差到哪裏去。
所以潛意識的，鍾萱挺喜歡桑雲。
桑雲話音落，紀母蔑笑着輕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呵，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鄴城那麼遠，說綁架回來就綁架回來了？”
桑雲冷笑，“聽你的意思，我是自願的？”
紀母，“蓉城你隨便抓一個人問問，誰不知道你當初多喜歡我們家紀澤，說是紀澤綁架你，我看，明明就是你自己願意，給我們家紀澤下了套。”
桑雲，“你說這些話有證據嗎？”
紀母雙手環胸，“你要是能找到一個人說從沒聽說過你喜歡我們家紀澤，我就信你不是自願的。”
這事真不怪紀母自信，當初桑雲喜歡爲了紀澤做出那麼多橫衝直撞的事，還甘願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放眼整個蓉城，不知情的還真沒多少。
紀母話畢，瞧見桑雲的臉色變得蒼白，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
就在紀母提提脣，還準備再說兩句刻薄的話時，坐在紀堪身側的鐘萱開了口，“我沒聽說過啊，桑小姐以前喜歡紀二少嗎？”
紀母臉上的笑僵住，瞬間變得鐵青。
紀堪，“……”
紀澤，“……”
幾個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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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萱說完，眨了眨眼，剔看向紀堪，一本正經，“你聽說過嗎？”
紀堪聞言，舌尖抵了抵側腮，“……”
紀堪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在婆媳矛盾中夾縫生存男人的難處。
他坐在中間，右手邊坐着鍾萱，左手邊坐着紀母，兩人都齊刷刷看着他。
紀堪沉默的坐了會兒，被兩人盯的有些心慌，擡手扯了扯脖子間的襯衣領，擡頭看向紀澤，“桑小姐以前喜歡過你嗎？”
紀澤沒想到紀堪會把問題拋給他，愣了下，漲紅着一張臉接話，“沒，沒有。”
紀堪鬆一口氣，看向紀母，“媽，你看這……”
紀堪話還沒說完，紀母伸手拿起茶几上一個茶杯直接衝着紀澤扔了過去。
茶杯內的茶水滾燙，直接灑在了紀澤的睡衣上，紀澤眉峯皺了下，人卻站着沒動。
茶杯順着紀澤的身子話落摔在地上，打轉了個圈，沒碎。
紀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溫怒的看向紀澤，“你，你把你剛纔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她以前沒喜歡過你？”
紀澤臉色難堪，“媽，你別說了行嗎？”
紀母，“我爲什麼不說？明明當初就是她自己不知檢點，她……”
紀母說至半截，紀澤突然一聲低吼，“媽！夠了！！”
紀澤活了這麼大，從來沒對紀母這樣大呼小叫過。
哪怕是那次跟簡寧鬧分手，他也只是一直憋着情緒，自己壓抑着。
紀母被紀澤震住，愕然的看向他。
紀澤薄脣抿了抿，開口，“媽，對不起，我不該跟您大聲說話，但我希望您以後有什麼不高興的衝我來，別對桑雲發火。”
紀母，“……”
紀澤轉身看向桑雲，伸手拽過她手臂，“我們走。”
紀澤話落，拉着桑雲的手臂往門外走去。
紀母一見紀澤要離開，當下就急了，慌忙站起身，“你要去哪兒？”
紀澤拽着桑雲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紀母的話，腳下步子停住，人沒回頭，“媽，我帶桑雲回我那邊住，有時間的話，我會回來看你。”
紀母，“你，我，紀澤你……”
別看紀母平時架子端的厲害，但其實是個紙老虎，一捅就泄了氣。
紀母結結巴巴，想挽留，又放不下面子，情急之下向紀堪投去目光，“紀堪，你，你倒是說兩句。”
紀堪淡聲開口，“去吧，路上開車操點心，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帶桑小姐一起出來喫飯。”
紀澤，“嗯。”
看着紀澤帶桑雲離開，紀母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帶着哭腔撒潑，“紀堪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