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萱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子根。
倏地起身，有些手忙腳亂，轉頭看向紀堪，故作鎮定，“你跟師傅談完了？”
紀堪落眼在鍾萱身上，“嗯，談完了。”
鍾萱，“那走吧，你送我。”
鍾萱說完，沒好意思去看站在廚房門口的王姨，提步往門外走。
走的時候腦海裏都是紀堪剛纔說過的那句話，緊張又慌張，直接走成了同手同腳。
直到紀堪和王姨同時在她身後笑出聲，鍾萱才幡然醒悟，然後邊彎腰換鞋邊咬着牙說，“最近我看了一篇報道，據說這樣同手同腳走路，對身體有益處。”
紀堪闊步走到她跟前，“有什麼益處？”
鍾萱，“促進血液循環。”
紀堪，“哦？”.七
鍾萱，“……”
紀堪站在鍾萱身側低沉着嗓音笑。
鍾萱聽着紀堪的笑聲，總覺得尤爲的嘲諷，擡頭盯着紀堪看了會兒，抿了抿脣角轉身往門外走。
兩人出門後，鍾萱在門口的臺階上站了會兒，見紀堪跟了上來，轉頭看向他，“開你的車還是開我的？”
紀堪雙手插在西服褲兜裏，一臉淡然，“你如果嫌回來取車麻煩，就開我的。”
鍾萱抿脣角，沒拒絕，“好。”
鍾萱話落，踩着高跟鞋走到自己車跟前，伸出手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鍾萱上車後，紀堪站在車窗外看了她一會兒，想到剛纔在書房的時候李存善對他說的話。
“萱萱喜歡你，你知道嗎？”
“喜歡了很多年。”
李存善的話讓紀堪想到了前兩天傅瑾衍跟他說過的話。
“你最近沒事的話，就回去好好回憶回憶過去，萬一能想起來有女孩暗戀你多年呢？”
“人家或許只是暗戀年少的你，現在你這個德行，人家女孩喜不喜歡你還不一定。”
紀堪隔着車窗看鐘萱，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外表看起來冷漠至極的姑娘，怎麼會做出這麼深情的事。
這個時候，紀堪其實挺想給傅瑾衍打一通電話的，問問他，鍾萱到底爲什麼喜歡他。
李存善知道的不多，只是結合上次鍾萱看到紀堪照片的表現，聯想到了鍾萱曾跟他提過，心裏有一個很喜歡的人，而且喜歡了很多年。
李存善猜測，鍾萱說的那個人就是紀堪。
但具體兩人是怎麼認識的，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李存善不清楚。
而且，他這個身份和年齡，也着實不好去打聽小輩們之間的感情糾葛。
鍾萱低頭繫好安全帶後，擡頭看到紀堪還在車窗外站着，蹙眉開口，“不上車？”
紀堪倏地一笑，承應，“上。”
紀堪繞過車身走到副駕駛位前打開車門俯身上車，邊系安全帶邊側頭看向鍾萱，“送我到公司。”
鍾萱‘嗯’了一聲，打轉方向盤。
車緩緩開着，鍾萱心裏有些亂，一方面惦記着詢問李存善的事，一方面又想着紀堪剛纔那些曖昧的舉動和曖昧的話，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握出一層薄汗。
行駛出一段路後，紀堪將鍾萱始終不作聲，稍微調整了下坐姿，“想問什麼，問吧！”
鍾萱，“你跟師傅剛纔說了什麼？”
紀堪，“開誠佈公，該說的話都說了。”
鍾萱心倏地一緊，“那師傅什麼反應？”
紀堪剔看鐘萱，淡聲，“師傅的反應，你不是都瞧見了嗎？”
鍾萱，“……”
鍾萱其實想問的是李存善有沒有解釋，這件事有沒有什麼誤會。
可話到嘴前，她卻問不出口。
她擔心得到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鍾萱覺得自己活了將近三十年，從來沒有這麼懦弱過，哪怕是當初繼母進門，她被設計趕出家門，她都沒有這麼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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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萱內心自嘲，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紀堪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把鍾萱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
見她手攥緊，手背的纖細血管若隱若現，薄脣挑動，“鍾萱。”
鍾萱，“嗯？”
紀堪，“你喜歡我？”
紀堪話音剛落，鍾萱一臉愕然，緊接着，車像是不由她控制，在馬路上打回打晃。
“鍾萱？！”紀堪沉聲皺眉。
鍾萱後知後覺的回神，把方向盤打死，一個急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車停下後，鍾萱雙手撐在方向盤上深呼吸了兩口氣，顫抖着聲音開口，“你剛纔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剛纔鍾萱的反應讓紀堪心有餘悸。
紀堪盯着鍾萱看了好大一會兒才說，“我聽說你喜歡我，喜歡了很多年。”
紀堪話畢，鍾萱牙關咬的有些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車廂內的時間像是在一瞬間被凝固。
就在紀堪以爲鍾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鍾萱前傾的身子往後靠了靠，轉過頭回看紀堪，紅脣挑開，“是，怎麼了？”
紀堪一雙銳利的眸子半眯，“什麼時候開始的？”
鍾萱心下情緒波濤洶涌，但面上卻淡定如常，“時間太久，忘了。”
紀堪，“嗯？”
鍾萱往空氣中吁了一口氣，“紀堪，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救過一個女孩。”
紀堪一臉迷茫，“有嗎？”
鍾萱扯動紅脣笑了笑，“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險些被一羣人渣……”
鍾萱一點不想回憶當年的事。
每每記起那段回憶，鍾萱總下意識想逃離。
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鍾萱還去找了心理醫生，想把那段回憶從她的記憶裏剝離。
鍾萱跟紀堪把當年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紀堪記憶深處的東西被喚醒，劍眉蹙起，“當年的那個小姑娘是你？”
鍾萱，“嗯。”
紀堪，“變化真大，那個時候我記得你……很弱。”
如果不是被鍾萱提起，紀堪根本記不起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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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還有，但實在很淺。
畢竟，那件事對於他而言，實在沒有絲毫意義。
紀堪話落，車廂內再次陷入了安靜。
約莫過了半分鐘左右，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的齊聲開口。
鍾萱，“你別誤會，也別有任何負擔，我只是那個時候太小太無助，所以纔對你產生了特殊的感情。”
紀堪，“要不要試着談一場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