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首輔大人吐血,倒下

發佈時間: 2025-01-14 04: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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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爲我自己有同樣的遭遇,我才更不會將此加諸到桉兒身上。”謝疏鶴伸出自己的手指,給躺着的楚瑜握着。

 他介意的不是楚桉的不祥。

 不要說楚桉不是妖魔,就算真的是妖魔鬼怪,如楚恂所說,全天下人都要誅殺了楚桉,他也會擋在楚桉面前,與天下人爲敵。

 他在意的,是楚桉不是他的兒子啊。

 可即便不是他的兒子,因爲是楚輕盈生的,他就願意不惜代價護着楚桉。

 楚輕盈鬆了一口氣,他們是很迷信的,自古以來多少異於常人的孩子,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害怕,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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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謝疏鶴是開明的,她還以爲他整天戴着一串佛珠,過去清心寡慾的樣子,是有多信神佛呢。

 在謝疏鶴去皇宮時,她擔心那個所謂的得道高僧空寂大師的一番話,會讓謝疏鶴對楚桉的降生耿耿於懷。

 幸好沒有。

 楚輕盈和謝疏鶴一起看楚瑜。

 楚瑜長得更像謝疏鶴一些,尤其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那完全是遺傳了謝疏鶴。

 燈火下楚輕盈脣畔漾着笑意,眉眼裏溫柔憐愛,“瑜兒長得像夫君。”

 因爲這點,愛屋及烏吧,楚輕盈是更喜歡這個女兒了。

 當然,桉兒她也是惦記着的。

 “嗯,桉兒像你。”謝疏鶴擡眼看着這一刻的楚輕盈。

 她在笑着,彷彿是發自內心的欣喜,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柔婉的光芒,這是平常看不到的。

 謝疏鶴知道自己是假清心寡慾,真偏執,而楚輕盈則恰好相反。

 大概是因爲死過一次,她什麼都看透了般,所以七情六慾不濃烈,不會大悲也不會大喜,總是一副從容,對什麼都很淡漠的樣子。

 此刻她卻一改往日的淡漠,即便不是那種狂喜,這種欣喜和溫柔,也足以讓他心悸。

 死過,起初他就懷疑楚輕盈死過一次。

 這一刻,謝疏鶴又一次想這個問題,更是挖心剖肝一樣的痛,前世楚輕盈是怎麼死的?

 前世她一定過得很不好,一定是慘死的……謝疏鶴再看楚輕盈蒼白的臉色,爲了生兩個孩子,她的確很虛弱,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

 僅憑這點,哪怕楚桉不是他的兒子,僅憑楚輕盈爲他生下了一個女兒,他就能跟以前一樣,對楚輕盈獻上自己的一切。

 嬰兒沒多大的精力,玩了不到半個時辰,楚瑜就打了一個很秀氣的哈欠。

 她碧綠色的眸裏泛着睏倦的水光,睫毛一顫一顫的,很快合上眼,睡着了。

 楚瑜的呼吸很輕,小小粉雕玉琢的一隻,睡着後那更像是一個美麗的精靈了,看得人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她。

 謝疏鶴沒忍住貼了貼她的額頭,真的是太治癒了,光是看着,就能撫平他過往裏所有的病痛折磨。

 楚輕盈推開謝疏鶴,湊過去親了親女兒的臉,然後兩手捧住謝疏鶴的臉,吻住了謝疏鶴。

 謝疏鶴心裏狂喜,盈兒不嫌棄他前世跟其他女人有了兒子,不嫌棄他髒了。

 可他,卻嫌棄自己。

 謝疏鶴又捨不得推開楚輕盈,只是不敢迴應楚輕盈,死死壓抑着,跟最初一樣剋制,甚至更煎熬。

 楚輕盈感覺到了謝疏鶴的隱忍,由着他了。

 反正她說了,謝疏鶴哪一面她都喜歡。

 其實太偏執瘋狂了也不好,因爲那樣很傷筋動骨。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楚輕盈覺得夫妻之間最好的狀態便是相敬如賓,不重色不重欲,纔是長壽之道。

 尤其像謝疏鶴這樣本來就活不長的。

 謝疏鶴讓傲夏進來,把楚瑜還抱給奶孃和柳氏帶,他傳了晚膳,跟楚輕盈一起喫着。

 之後便到了晚上。

 古人的娛樂項目少,除了那些挑燈夜讀的,加班處理公務的,像楚輕盈這樣養尊處優的,她睡得不晚。

 只是她白天睡多了,這會兒就想看書。

 她讓謝疏鶴給她找了一本兵書,把謝疏鶴當成靠枕,背靠在謝疏鶴的胸口上,不想翻頁的時候,還能讓謝疏鶴給她翻。

 “歇着吧,月子裏用眼過度了不好。”謝疏鶴的下巴抵在楚輕盈的肩上,陪着楚輕盈看兵書,偶爾跟楚輕盈評價談論一二。

 兩人都從彼此那裏學到了很多,都是受益匪淺的。

 楚輕盈喜歡這種勢均力敵的相處。

 雖然謝疏鶴沒有很強健的身體,不能拉弓騎馬上戰場,但楚輕盈也不及謝疏鶴的學識淵博。

 在謀略上,她能從謝疏鶴身上學到很多。

 她越來越瞭解到,謝疏鶴也很強,只是他們各自擅長的領域不一樣。

 半個時辰後,謝疏鶴合上書,抽走,然後扶着楚輕盈去盥洗室。

 產婦得排惡露,要換惡露帶,還得注意衛生清洗下身。

 楚輕盈自己是可以的,就讓謝疏鶴出去。

 謝疏鶴給她端來了三盆清水,準備好乾燥柔軟的帕子,惡露帶,還有要換的衣物,才站到屏風後,“不方便了叫我,若是弄好了,我進去扶你回牀上。”

 楚輕盈嘆息,懷孕期間就算了,生產的時候謝疏鶴陪着,現在謝疏鶴還是照顧着她。

 她在他面前真是沒有一點隱私了。

 楚輕盈被謝疏鶴安置到榻上後,等着謝疏鶴洗漱完上牀。

 誰知謝疏鶴卻說:“夫人早些歇下,我還有一些事要做,太晚了,就宿在東廂房,以免打擾了夫人休息。”

 楚輕盈臉色一沉,“你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吧?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做,或者交給旁人?你是不要命了嗎?”

 謝疏鶴抿緊了薄脣,佇立在牀榻前不動,一張臉處在陰影裏。

 楚輕盈盯着謝疏鶴,“謝疏鶴,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因爲謝疏鶴看到了她生產的樣子,現在坐月子不洗澡不洗頭髮,還排惡露。

 這個世道,女人來月信,以及懷孕和生產後的好幾個月,都是跟男人分房睡的。

 “沒有,夫人,我怎麼會嫌棄夫人呢?我……”謝疏鶴眼尾溼紅地看着楚輕盈。

 他是自己嫌棄自己,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

 他需要時間。

 楚輕盈越來越感覺謝疏鶴又回到了最初的性格,不管是喜歡她,還是他自己的傷病,他都不對她表現出來。

 每次都是出了事,她才知道。

 她沒少哄,也說過很多次重話,謝疏鶴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