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看不清池底的情況,
宋逾白沒做他想,一個縱身跳進了泳池。
旁邊圍觀的人皆是大爲震驚,
“天吶!宋二少居然跳了下去!”
“掉下去的是誰啊?居然能讓宋二少不顧一切跳下去救人?不會是那個江小姐吧?”
“不可能吧?不是傳聞說宋二少不喜歡他這個老婆嗎?”
旁人衆說紛紜,席媛站在泳池邊眸色陰毒,細指深深掐進掌心,她心底翻滾着洶涌的妒意。
江胭,你怎麼不去死!
寒冬的池水冰冷刺骨,饒是宋逾白因着常年健身而擁有精壯的身體,可依舊被冰冷的池水刺激的咬緊了後槽牙。
他藉着零星的燈光,向已經沉入池底的人影游去,越近他看得越清楚,女人高高盤起的頭髮早已散落在水中,如同海藻般在水下飄動。
離得近了宋逾白看清了江胭的臉,緊緊閉着的眼眸像是沉睡許久,身上的禮服破敗不堪,像是被人撕毀,宋逾白心臟不斷下落,猛然沉入水中,大掌撈過女人的手臂一把把人抱在懷中,來不及查看江胭的情況,他攔住江胭便趕忙往水池邊游去。
“嘩啦”,兩人浮出水面,酒店的負責人早已安排了急救人員等在泳池邊,宋逾白上岸後把江胭放到擔架上。
方纔在池底看不清,此刻才發現女人脖子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曖昧紅痕,嘴角也被人咬破了,身上的禮服被撕裂,
宋逾白眼眶陡然猩紅,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包在女人身上,即便是溼的,但他依舊不喜旁人對江胭身體的窺伺,露出的肌膚白皙勝雪,周圍不少公子哥都伸着脖子探頭探腦。
宋逾白陰鷙的眉眼一一掃過,衆人都避開實現不敢出聲。
“逾白,江胭這是怎麼了?啊!她,她脖子上…”
席媛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周圍的人聽到,她不說還好,一說衆人便朝着江胭白嫩的脖子上看去,
細膩的頸間皮膚上赫然呈現着深淺不一的紅色痕跡,今晚到場的都不是些普通角色,男男女女都少不了牀伴,一個個私底下玩得瘋,怎麼會不懂江胭脖子上的東西意味着什麼?
這下人羣徹底炸開了鍋,
“傳言宋二少這個妻子是個浪蕩貨,訂婚宴上還被人曝出她勾引恆宇紀總的照片呢,”
“不止呢!還有訂婚發佈會上,那個色情視頻你們還記得嗎?”
“我說,你們小點兒聲,別讓宋二少聽到了,”
人羣爆發出一陣笑聲,
“那是,這麼個模樣從樓上掉了下來,指不定剛剛在樓上和哪個野男人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越說越露骨,宋逾白抱起江胭,轉身看向那幾個言語刻薄的人,淡淡道,
“風嵐王總,盛世李總,還有昌榮集團和東極科技,我看,和宋氏的合作就沒有必要了,明天我會發函撤資。”
說完抱着江胭轉身匆匆離開,一羣醫護人員尾隨其後。
幾家被點了名的老總全都呆愣在原地,如同遭受重創,臉色慘白,叫苦不迭。
這幾家公司一直靠着宋氏的投資合作才得以生存,如今宋逾白一句話,公司明天就將面臨破產!
幾個老總悔恨不已,若早知道宋逾白這麼寶貝她這個妻子,諒他們也不敢到處嚼舌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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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雖沒引火燒身,卻也都被宋逾白的話震懾住,不敢再討論下去。
盛祁陽的車就停在酒店對面的馬路邊,他坐在車裏並未離開。
看到宋逾白抱着昏迷的江胭從酒店宴會廳出來,步履匆匆,身後跟着醫護人員,男人並未發現他的車子,
盛祁陽握了握方向盤,摸出根菸點着,煙霧繚繞間,他突然感覺到,似乎宋逾白也並不是如他所想那般一點都不在乎江胭。
看到他們上車離開,他懸着的心漸漸放下。
其實,他答應席媛後,就開始後悔。
他說不清自己對江胭的態度。
情竇初開之時,他便喜歡席媛,但席媛這麼多年一直追隨在宋逾白身後,他對席媛的喜歡似乎變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執念,可能是對宋逾白的不服氣,也可能是從未得到過,盛祁陽一直沒有放棄過喜歡席媛。
可從他第一次見到江胭,心底那種奇異的感覺讓他迷茫。
他雖然喜歡席媛這麼多年,但從未禁慾過,他從少年到青年,身邊的女人換了無數個,
初見江胭,她的確容貌過人,他以爲又是像從前那樣,是新鮮感和好奇心作祟,讓他對江胭產生了玩玩的衝動。
可江胭與一般女人不同,她結婚了,而結婚的對象又是宋逾白。
他有些惱火,若是普通人,他完全可以強取豪奪。
可對方是宋逾白,這讓他突然有了當年的感覺,一如他對席媛的喜歡,但他卻始終得不到,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宋逾白。
滾燙的菸頭燃燒到了指尖,愣神的盛祁陽被燙了一下,他碾滅菸頭,手腕處一道傷口被拉扯,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江胭方纔摔碎了牀頭櫃上的菸灰缸,毫不猶豫的刺向他手臂時留下的傷口。
在快要靠近大動脈的地方,血流如注,他當時用領帶隨意纏了幾圈,暫時止住了血,
江胭卻彷彿被嚇到,驚聲尖叫出來,眸子裏是類似於小動物一般的無助感,哭着坐在地上邊往後退邊喃喃自語,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別過來!求你放了我!”
退到陽臺門邊,原本以爲已經沒有什麼反抗之力的女人,卻猛然奮起發力,跑到陽臺欄杆邊沒有一絲猶豫的縱身一躍,宛如一隻暗色的蝴蝶,在夜色中翩躚下墜,
盛祁陽瞬間心跳到了嗓子眼,想要去拉她,已然來不及,直到聽到一聲撲通落水聲,他才稍顯安慰,他差點忘了,下面是個露天泳池,不至於要了她的命。
他在陽臺看到了樓下的宋逾白,匆匆穿好衣服,保存好相機錄下的東西,便匆匆離開。
此刻坐在車中,他有些心煩意亂,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憶着今晚的一切,以及江胭壓抑隱忍的決然模樣。
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似乎又不太一樣了,她不僅僅是外表看上去那樣沉靜淡漠,
她性烈,倔強,但也極度脆弱。
正沉思着,手中的電話響起,他第一次不太想接席媛的電話,任由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他乾脆直接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