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清更加黯然,“蘇蘇,我……”
雲蘇根本沒理他,冷冷警告道:“現在活着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要是再敢出來干涉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原主的意識顯然沒辦法回答。
但是縈繞在雲蘇心裏,那種幽怨的失落和難受,卻遲遲不肯散去。
這種不屬於自己的情緒,讓雲蘇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霍越清蹙眉,“蘇蘇,你在說什麼?”
在他眼中,原本好端端的雲蘇,忽然打了他一巴掌後,就站在原地自言自語,說的還都是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霍越清俊眉微蹙,顧不上臉頰火辣辣的刺痛,擔憂地上前,“蘇蘇,你沒事吧……”
雲蘇立刻往後退,猶如躲瘟疫一樣厭惡道:“你離我遠點!”
原主本來就在乎霍越清。
他要是再靠近,再說些有的沒的,說不定原主的意識又要躁動起來了。
雲蘇好不容易纔壓制回去。
霍越清:“……”
他站在原地,臉上帶傷,神情黯然失落。
雲蘇忽然感覺心口刺痛了一下,眼眶酸酸脹脹的,差點要掉下眼淚。
她心裏頓時罵了一句。
草!
這個戀愛腦到底要怎麼樣?
離霍越清近一點,她就要搶身體控制權;讓霍越清滾遠一點,她又心痛難受。
真是見了鬼。
雲蘇兩輩子都沒體會過爲男人心痛的滋味,沒想到爲了一個害死原主的渣男,她居然還感覺到心痛了。
原主的意識在這具身體裏,雲蘇暫時沒辦法,可她喜歡的男人不是還在眼前嗎。
解決不了你,我還解決不了你喜歡的渣男?
雲蘇怒極反笑,看向霍越清。
霍越清站在原地,俊逸白皙的臉頰上印着鮮紅的巴掌印,襯着他微微泛紅的眼睛,黯然的神情,看起來竟有幾分破碎感。
雲蘇的目光一看過去,心口就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疼起來。
她強忍着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冷着臉走到霍越清面前,“你剛剛問我,願不願意原諒你是嗎?”
霍越清眼神黯然:“是我對不起你……”
“當然是你對不起我!”雲蘇冷笑,“約我私奔的是你,臨陣反悔的也是你,你幾乎把我活活害死,現在還跑到我面前,口口聲聲說你身不由己,你有苦衷,讓我原諒你?”
“霍越清,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很不要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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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越清臉色不由一變,“蘇蘇?”
雲蘇的心口尖銳刺痛,像是有一把帶刺的刀,瘋狂在她心口裏攪動,幾乎要把心臟活活絞碎一般。
她咬緊牙關忍住了,看着霍越清,一字一句地道:“花言巧語騙我私奔,讓我一個人在城外樹林裏等着,你卻臨時反悔,說話不算話,還拿你娘當藉口。
說什麼,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你要爲霍家全族考慮?
那在你想出私奔,讓丫鬟傳話的時候,你怎麼不考慮你娘?不考慮你霍家全族的性命?
非要等到把我騙出城了,你就突然良心發現,要替全族考慮了?
天底下就你一個有族人,雲王府上下那麼多人,都不叫性命是嗎?
你臨陣退縮,爲了族人棄我於不顧。
你是大公無私,捨己爲人了,那我呢?
我算什麼?
一個被你騙到死路上,還傻乎乎心疼你的蠢貨嗎?”
雲蘇語氣冰冷,字字句句像刀一樣刺人。
她罵的可不是自己。
這番話也不止是質問霍越清,更是說給她體內殘留的原主意識聽。
原主是個戀愛腦,霍越清假惺惺的解釋幾句苦衷,她就巴巴地心疼上了,還跟雲蘇爭奪身體,一再心疼霍越清讓雲蘇跟着難受。
開什麼玩笑。
雲蘇又豈是白白喫虧的人?
你讓我難受,我就讓你心疼的渣男更不好受,扒了他虛僞的臉皮,看到底誰狠得過誰。
霍越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由難堪到極點,他萬萬沒想到雲蘇會說這樣的話。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她,“蘇蘇……在你眼裏,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嗎?”
雲蘇心口驟然刺痛!
腦海裏彷彿嗡鳴一聲,有個意識拼命掙扎叫喊着,“不是的,我沒有這麼想……”
雲蘇差點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她咬緊牙,臉色疼得微微發白,擡起頭,一字一句地說:“沒錯,在我眼裏,你就是這麼一個虛僞懦弱、自私可笑的男人!”
霍越清:“……”
他神情瞬間僵硬了。
雲蘇腦海裏似乎也響起了尖叫聲,心口痛着痛着,反而有些習慣了。
她越發冷笑道:“當初在雲王府初次見面,我以爲是偶然遇上,但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故意留在花園裏等我的吧?”
腦海裏的尖叫聲滯了一下。
霍越清的臉色驀地沉了:“蘇蘇,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不但動手打人,還總說這些胡話?”
雲蘇沒有理會他說什麼,冷笑一聲道:“李姨娘覬覦雲王府的家產和爵位,一心想讓蘇耀祖繼承,可只要我不嫁人,她就不能如願。於是在我十四歲,情竇初開的年紀,你就出現了。”
她語氣帶着明顯的譏誚,幽幽地道:“一個溫柔俊朗,不嫌棄我容貌醜陋、行爲粗鄙,又有君子風度的表哥,簡直是閨中少女的夢中情郎,難爲李姨娘這麼替我操心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雲蘇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浪漫的緣分,就算有,也輪不到原主頭上。
她也不想想,她在雲王府一舉一動都被李姨娘盯着,竟然還能和霍越清偷偷來往好幾年,給他送了那麼多銀子都沒被人發現,難道真的是她天賦異稟,談戀愛還能長智商?
當然不是。
原主要是有這種頭腦,就不至於被李姨娘哄得團團轉了。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她和霍越清私下來往,其實是李姨娘默許的。
甚至有可能,就是李姨娘一手操控的。
爲什麼?
因爲霍越清是李姨娘的遠房侄兒,年輕俊朗,又家境貧寒,還有個生病的母親。
這種人最容易掌控。
李姨娘選中他作爲誘餌,哄騙原主的感情。
如果不是一紙賜婚打亂她的計劃,原主只怕就要非霍越清不嫁,甚至寧願放棄雲王府,只求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