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罡對此沒有任何質疑,他清楚記得,當時周圍雖圍滿了人羣,但在生死關頭,唯有冉禾,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真正感受到了那份命懸一線的緊迫。
“多虧了你!”
楚天罡的話語中滿載着無法完全用言語表達的感激之情,儘管語氣稍顯僵硬,但那份真誠卻溢於言表。
冉禾的目光在不經意間變得深邃,她感到面前這個女孩身上有着太多不尋常之處,那雙赤紅的眼眸之下,似乎掩藏着連綿不絕的故事與祕密。
“你住在哪裏?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冉禾提出願意進一步幫助,同時,也隱隱對女孩的真實身份充滿了好奇,她直覺認爲,那些隱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祕密,定是引人入勝的。
“不用了,我沒有固定的居所,習慣了獨自行走在這紛繁複雜的江湖之中,今天只是偶然經過這裏。”
楚天罡拒絕得斬釘截鐵,隨後,她從寬大的衣袖中緩緩取出一張泛着銀光的銀票,輕輕遞向冉禾。
“這是對你救命之恩的感謝,希望你能收下作爲診金。”
在江湖中,頂尖高手隨身攜帶價值不菲的銀票並非罕見之事,對於楚天罡而言,與寶貴的生命相比,金錢不過是過眼雲煙,即便冉禾提出任何要求,哪怕是讓她赴湯蹈火,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承擔。
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裏,情義和救命之恩是最爲珍貴的財富,失去了生命,一切的權勢、財富都將化爲虛無。
而當冉禾接過那張標着五百兩銀子的銀票時,不由微微怔愣,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僅僅十二三歲的模樣,除了那雙不同尋常的赤紅眼眸和冷漠的氣質,哪裏能聯想到她竟是出手如此闊綽之人,隨手一擲便是普通人家幾年的收入。
“雖然我確實在關鍵時刻助了你一臂之力,但這份恩情遠不及這五百兩銀子的價值,更何況你還是個孩子,應當更加註意保管好自己的財物纔是。”
冉禾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關切與不解。
楚天罡再次感到意外,因爲在她的記憶中,冉禾是第一位在面對如此鉅額財富時仍能保持鎮定自若之人。
若是換成那些貪婪成性之徒,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將銀票據爲己有。
冉禾的雙眼清澈如水,其中沒有絲毫貪慾的漣漪,那五百兩銀子在她的眼中彷彿與尋常石子無異,根本不值一提。
“你放心,我能給出這些錢,自然有我的緣由。金錢雖可量度,但生命的重量卻是無價之寶,你救了我,這份恩情無以爲報,這張銀票是我僅能做的答謝,請你務必接受。”
楚天罡語氣堅決,再次強調,那不僅僅是銀票的交換,更是她對生命尊重與感激的體現。
至少這樣,她們之間便能劃清界限,各自安好,無需在未來的日子裏尋找契機,以償還這份沉甸甸的人情債,免除了諸多未知的糾葛與牽扯。
冉禾從那雙堅決的眸子中捕捉到了對方的決心,這個神祕莫測的女孩,周身似乎纏繞着解不開的迷霧。
儘管好奇如潮,但她尊重這份堅持,既然對方不願多言,冉禾也只好順其自然,不再追問。
隨後,她緩緩展開那張承載着厚重謝意的銀票,陽光下,銀光閃爍,似是對這場偶遇的無聲見證。
目送着那個孤獨而堅定的背影漸漸融入熙攘的人流,冉禾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而這一幕,對於圍觀的羣衆來說,無異於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波瀾。
當楚天罡那五百兩銀票如同炫耀般展露時,人羣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眼眸中滿是豔羨與不甘,幾乎要將理智燒灼殆盡。
他們未曾料想,這位被衆人避之不及的“不祥之人”,出手竟是如此闊綽,若早知如此,哪還有冉禾插手的機會?
遺憾像毒蛇般啃噬着每個人的心,他們悔不當初,恨不得將自己那遲鈍的思維痛打一番,幻想中那輕輕一拍,就能拍出五百兩銀票的奇蹟。
衆人豔羨的目光聚焦於冉禾身上,如此輕易便得到了足以改變命運的財富,這無疑是上天的眷顧。
但在這片羨慕背後,貪婪的暗流開始涌動,只是一瞥間,那在冉禾指尖輕盈跳躍的兩枚銀針,彷彿寒星閃爍,瞬間擊潰了一切非分之想——這銀針既能妙手回春,是否也意味着能悄無聲息地收割生命?
理智最終戰勝了貪婪,畢竟,爲了區財富搭上自己的小命,實在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人羣之中,吳母的嫉妒猶如即將沸騰的醋罈,幾近溢出。
知曉冉禾醫術超凡已是心頭一刺,更別提目睹她接下那令人垂涎的銀票,這種滋味,遠比任何利刃直插心臟更爲錐心刺骨。
此時此刻,吳母的世界裏只剩下了那五百兩銀票的幻影,滿腔的懊悔與不甘如潮水般洶涌。
在她的幻想中,如果冉禾未曾與吳家分家,這份飛來橫財自然應歸她所有!
沒錯,冉禾一定是故意的,深藏不露,直至此刻才顯露真容。
吳母憤慨難平,決定將此事鬧到衙門,指控冉禾分家之舉有詐,因其隱瞞實情,不應作數。
“哼,你的城府可真是深不可測!嫁入吳家這麼多年,竟能做到滴水不漏,整日看似閒雲野鶴,原來都是僞裝。離了吳家短短時日,便能有此等能耐,冉禾,你分明是在蓄謀已久,故意隱藏實力!我這就去縣衙討個公道!”
吳母言辭激昂,心中的憤懣與對銀票的渴望交織,令她渾身充滿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視線死死鎖定那張銀票,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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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冉禾僅以一抹玩味的笑意迴應,吳母的天真構想讓她感到幾分啼笑皆非。
區幾句說辭,怎能撼動既成的事實?官方哪裏有空理會這等家長裏短?
“分家之事,早已塵埃落定,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樂得自在,懶得再涉足採藥問診,你們又能拿我如何?你即便跑去官府喊冤,也不過是枉費心機罷了。”
冉禾的輕蔑笑容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反觀吳母的表情,似乎還沉浸在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中,顯得格外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