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異常倔強的人,最終各退一步。
厲司丞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再過來。
剛剛回到皇甫大院,婷雨就衝着厲司丞重重的哼了一聲。
厲司丞終究心裏有愧,摸了一下下巴,“婷雨,誰惹你不高興了?”
婷雨不理他,板着一張小臉回了自己的房間。
紀柔嗔道:“你昨晚又去看小鳶了?”
厲司丞點頭。
“難怪婷雨跟庭軒會不高興。”
“他們還小,也不適合一直待在醫院。”
“但那畢竟是他們的媽媽啊!”
“我會跟他們解釋的。”
紀柔凝眉點點頭。
厲司丞敲了敲婷雨的房門,“婷雨,爸爸也是爲了你們好。”
婷雨噘嘴,不吭聲。
“你們還小,如果去醫院,你們媽媽肯定會擔心的!”
“爸爸!”婷雨開了門,“你不要再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厲司丞的眼角狠狠的跳了兩下。
“砰——”
婷雨又將房門重重關上。
厲司丞按着眉角,第一次覺得婷雨是這樣的難哄。
“婷雨,你媽媽昨天晚上跟我說……”
他故意頓了下,賣關子。
果然,一門之隔的婷雨因爲遲遲等不到他接下來的話,心焦的厲害,當即就開了門。
“爸爸,媽媽昨晚上跟你說什麼了?”
厲司丞居高臨下的凝着可愛的小丫頭,挑挑眉尾:“還跟爸爸賭氣嗎?”
“我纔沒有跟你賭氣呢!”婷雨噘嘴,催促:“媽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厲司丞抱起可愛的女兒,大步走進去。
婷雨的眼睛瞪得滾圓。
她好像被爸爸給騙了!
“爸爸,哥哥說騙小孩子是壞人!”
厲司丞在寶貝女兒的臉頰上親吻一下,將她放到椅子裏,非常認真的看着她,“那好吧,我現在就回去!”
婷雨很糾結。
她有點想知道媽媽昨晚跟爸爸說了什麼。
“爸爸,媽媽昨天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呀?”
厲司丞的嘴角微微上揚,“你媽媽說啊……”
“爸爸!”婷雨是真的生氣了,雙手掐腰,“不要再賣關子了!”
“好吧!那你說,你生氣嗎?”
“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
厲司丞的眉角又狠狠的抽跳兩下。
大人大量是這麼用的嗎?
婷雨眨着大大的眼睛,“快說啊!”
“你媽媽想要送你去系統的學習一下唱歌跟舞蹈。”
“啊?”婷雨很開心,很驚喜,“真的嗎?”
“嗯!”
“哇,媽媽太好了!”
厲司丞抱臂看着她,“婷雨,你媽媽雖然這樣說了,但是,送不送你去,還在於我!”
聞言,小丫頭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就消失不見。
“爸爸,我真的很喜歡唱歌跳舞!”
“哪怕是喫苦,你也不會半途而廢?”
婷雨顰着一雙如煙的眉,認真思索了一番,非常肯定的說:“不會!”
“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就等你媽媽出院了,你們放寒假後,我送你去舞蹈班!”
“真的嗎?”小丫頭一臉的難以置信。
“爸爸有騙過你嗎?”
婷雨噘嘴,小聲嘟囔着:“昨晚不就騙過麼!”
厲司丞清楚的聽到她的話,尾音揚起:“嗯?”
婷雨擔心他不會送自己去學習舞蹈,趕忙狗腿的說:“我說爸爸最好了!”
厲司丞無奈搖搖頭。
他的這個可愛女兒啊!
看着她,他就好像看到了秦鳶五歲的樣子。
下午時分,厲司丞帶着三小隻來到了病房。
原本很安靜的病房因爲有了這樣可愛的三個小孩子,歡聲笑語不停的傳出來。
秦鳶被他們逗笑,“有你們真好!”
三小隻齊齊看向她,婷雨撲進秦鳶的懷中,“媽媽,你要快些好起來呀!”
厲司丞揉了揉她的發頂,對秦鳶道:“瞅瞅咱們女兒多麼會撒嬌?”
墨桐抿着脣,眼睛裏快速的閃過一抹黯然,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厲司丞送三小隻回去後,拿着家裏廚房做的清淡米粥重新回了病房。
“你天天這樣兩頭跑,時間長了,身體肯定受不了。”
“沒事!”
他的鳶鳶爲了他吃了這麼多苦,他這點苦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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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吃了飯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關燈躺下。
厲司丞照例等着秦鳶睡沉後,動作輕緩的下了牀,守在她的牀邊。
半夜時分,秦鳶睜開眼睛,看到厲司丞正靠坐在椅子裏,就守在她的身邊,心裏頓時複雜至極。
“厲司丞!”
厲司丞睜開眼睛,開了燈:“你怎麼醒了?是不是傷口疼?”
“不是!”秦鳶望着他眼圈下的清淤,眼角泛紅:“你昨晚是不是也是這樣,所以纔沒有休息好?”
他笑容溫煦:“這樣也能睡。”
秦鳶一直努力逼退的淚水就這麼順着眼角流下,被紗布盡數吸了進去。
“厲司丞,你是不是傻?人哪裏有坐着睡的?”
“我不傻!只是想要爲你做點什麼!鳶鳶,看着你受苦,我的這顆心真的好痛!”
他無數次的內疚。
曾經如果沒有因爲跟袁靜賭氣,而是真心接受她,他們現在一定會非常的幸福。
秦鳶望着他那張憔悴的臉,啞聲說道:“厲司丞,你這樣,我心裏會非常難受!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的話,要麼我明天換醫院,要麼你明天就不要來了!”
她有多麼的執拗,厲司丞無比的清楚。
他按着眉角,“好,我回去好好休息!”
看着他重新躺下,秦鳶因爲內疚而揪在一塊的心總算是慢慢舒展開。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存着愧疚,秦鳶竟是輾轉反側,遲遲沒有睡意。
厲司丞欠身看着她的身影,“鳶鳶,是不是疼的厲害。”
秦鳶想到剛剛醒來時,厲司丞正握着她的手,她不確定她能夠安然入眠是不是因爲他。
“不是。”
他重新起來,走到牀邊,握住她的手:“鳶鳶,要不我將病牀挪過來,我牽着你的手,好不好?”
秦鳶認真的思忖了一番,“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厲司丞笑容深深,將病牀快速的挪到了秦鳶的病牀旁。
兩人重新躺下後,他正好可以握住她的手。
四目相對,厲司丞聲音溫柔的對秦鳶說道:“鳶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