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裏頭除了喫奶和換洗的時候抱走,其他時辰都和項氏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母女連心,所以每回孩子待在母親身邊都總能踏踏實實的睡着。
有時候是一個時辰,有時候是兩個時辰。
項氏每日看她根本看不夠,還因爲起來的實在頻繁,被婆母給“教訓”了呢。
“你呀,還是養好身子最要緊,若是再這樣不管不顧的,那孩子就送到我院裏去照顧了,纔剛生產完,就應該多躺躺,否則身體怎麼喫得消?”
然後是訓話,可項氏也知道婆母是爲她好,所以笑笑就說了句。
“知道了,兒媳躺着就是,幼儀可是我的命根子,婆母要是把她給帶走,那我這月子才真是要坐得不踏實!”
聞言,侯夫人裴氏也只能是輕笑着搖搖頭,隨後和兒媳一起看着那搖籃中的孩子,眼神中滿是疼愛。
“這才幾天啊,瞧着比剛出生的時候就要大些了,我就盼着她快些到百日,那樣也就算是闖過這一關能平安長大了。”
“是啊,不過咱們這麼多人喜歡她疼愛她,相信幼儀會知道的,你看這小臉蛋上都掛了些肉了呢。”
說這話的時候,裴氏對孫女的喜歡都快要溢出來了,隨後就提了一句。
“這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阿念剛到府裏時的樣子,也是有些瘦弱,但你看,養到現在多好。”
項氏也相信她的女兒會是被神佛保佑着長大的那種,因此輕輕的拍着孩子,不一會兒就唱起了哄睡的歌謠,小小的幼儀躺着,周圍都是熟悉的氣味,略吐了吐了舌頭後,就沉沉的再次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西京城門進進出出。
有三四輛馬車後面馱着不少行李,一看就是舉家搬遷的,有好事者還特意上前問了一句,搬家可需要人手?結果卻聽裏頭的人問了句:落英巷怎麼走?
那人簡單的指路後,便見趕車的人點點頭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落英巷裏頭住着大大小小好幾戶官員人家和富商呢,也不知道這一門親戚到底投的是哪家?
姜府門口,那三四輛馬車停住了。
看門的小廝有些奇怪,這青天白日的沒聽說過家裏頭要來人啊,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馬車,於是就好奇的多望了幾眼。
誰知,那馬車前前後後的竟然下來了七八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着衣裳倒是沒多華貴,可樣子卻神氣的很,不知道還以爲他們是來炫耀的呢。
“你別說,妹子的這大伯哥還真是厲害,原先以爲他能在徐州做府丞已經是高官厚祿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緣晉升到此,咱們也真是跟着沾光了!”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年長些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鬍子,滿眼都是精明相,若是細看,他的長相與二嬸張氏還有六七成的相似,他便是張氏的大哥,張興春。
他扶着的則是母親張老夫人。
年紀看着和姜老夫人差不多,但比起她來說要多了幾分僞善的笑容,瞧着慈眉善目的,可實則心裏頭的算計一點都不比張氏少,所以,在聽到兒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咕嚕一轉的便說道。
“要不怎麼說你妹子心疼咱們呢?如今槿兒嫁了王府,說起來咱們也是世子妃的孃家人,她們在西京城裏頭過得安逸,這纔會想着要讓我老婆子帶夢娘來也享享福,等她和姜家大少爺一成親,這宅子,我們住的就順理成章了!”
這話說的是那叫一個自信,而此刻扶着她的張雲夢也是臉上稍稍掛上了些紅暈。
她剛剛滿十六,在徐州的時候可是有好些人家都想上門相看的,原本她想着挑個條件最好的嫁過去便是,誰知道姑母竟然來信說是要讓她來嫁姜家的大少爺!
這可是宗正家的長子,聽聞還有個侯府的外祖一家,這樣的好親事怎麼能耽擱,因此,張家上下乾脆變賣了家宅和所有的生意,收拾好了行裝就一路北上。
這不,耽誤到今日纔算到了。
待會兒可得好好洗漱一番,先去去疲乏纔行!
說罷,就見那張老夫人讓大兒子張興春去門前喚人出來迎,那張興春也是毫不客氣的上門就準備去敲,看到他的時候,姜家守門的小廝一下子就有些繃不住了。
這才送走了一位二夫人,又來了她的家人們,看樣子家裏頭真的是要出大事了,立刻就着人去裏頭稟報,而這一次,他學聰明瞭,是直接讓人去的懷心院,找的主君問話。
懷心院中。
姜時願剛剛陪着他用完膳,姜時紓和楊姨娘也在,這一次她回來是說事情的。
“幼儀那邊的情況逐漸有好轉了,所以外祖母讓我回來謝謝楊姨娘,只是現在還太小,等辦百日的時候,一定邀你上門去喫酒席纔是。”
楊姨娘有些誠惶誠恐,她總覺得自己沒做什麼,當不得大家如此的厚待,可大姑娘的話還縈繞在耳旁,所以她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卻還是忍回去了,開口就說了一句。
“讓老夫人記掛了,奴婢這幾日就趕着給幼儀姑娘做些軟和的裏衣,孩子貼身穿的東西還是多備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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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文淵侯府不會缺這麼幾件衣裳,但問題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繡藝了,所以她說這話很正常,不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就補了一句。
“大姑娘放心,不會耽誤你嫁衣的進度就是。”
姜時紓也在旁邊點點頭就說道。
“我和姨娘快要繡好了,估摸着月底前就能讓大姐姐上身試一試了。”
進度如此之快,一看就知道母女二人是用了心的,姜時願這些日子都待在文淵侯府之中,都快忘記這事了,突然這麼被提起,臉上也掛着感激的就說道。
“讓三妹妹費心了,姨娘也一樣。”
“大姑娘說的哪兒的話,咱們是一家人,應該的。”
楊姨娘感受得到姜時願對她們母女的照顧,所以漸漸的在她面前說話也沒有那麼的拘束了,四人這裏其樂融融,但很快門口小廝的來報就讓他的腦子嗡得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張氏的孃家人怎麼會突然來了?”
據自己所知,她們不是一直住在徐州嗎?怎麼突然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