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這就收下了?”
蘇強拿着銀票,小手有些顫抖,臉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
劉譽頷首。
蘇翎一臉姨母笑。
兄弟幾個紛紛將五百兩銀票小心翼翼的揣在了衣兜裏。
“譽哥,說實在的,這份錢不該有兄弟們什麼事情,但你和小嫂子重情重義,給兄弟們分了一杯羹。
我們兄弟幾個也從今日起,下了決心跟着你,就不得不給你提兩個意見。”
劉譽微微擡手,穩如泰山一般看向蘇強。
蘇強道:“如今三間作坊,哦算上老宅的竈房,一共四處,即便算上鄉鄰們過來上工,但是人手還是明顯不足。
如今不過是纔開始,看着問題不大,可是往後就說不清了。”
“對對對,那些大戶人家,家家戶戶都備了護院的。”
“就是,咱雖然是在農村,可是,作坊那樣大,生意,人情來往,難免有些拎不清的鬧事,該配備一些護衛纔是。”
蘇翎看向劉譽,“我也這麼覺得。”
雖然她摘葉飛針,殺人無形,可雙拳難敵四手不是?一個人精力也是有限的。
對於護衛的事情,劉譽有所考慮,預備去了京畿,從那邊買幾個靠譜的護衛過來。
“你們幾個身手是太差了一些,但對付一般鬧事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蘇強撓撓頭,“怎麼說,我們幾個也是臥龍村獵戶之家,弓箭,身手還是有的……”
他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看到那大蟲一時嚇懵了。”
蘇生還、蘇海、蘇大友一一應是。
“是呀,往常也沒去過老林,偶爾聽到大蟲的聲音,老遠就跑開了。”
“這要是一頭,兩頭還好,打不過還可以跑。
昨兒一下子十多頭,我的天娘耶,腿都嚇軟了。讓譽哥和小嫂子見笑了。”
“對對對,當時大蟲太多,着實沒反應過來!還好譽哥,小嫂子武藝高強,救了我們啊!”
說道蘇翎的武藝。
衆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但同時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瘦瘦弱弱的蘇翎,見人就繞道走的蘇翎,今日竟然能摘葉殺大蟲!
看着幾人面上變化。
蘇翎還未開口,劉譽卻道:“你們幾個,今後有時間,也可以來找我,我教你門幾招,也有武藝傍身不是?”
衆人心裏一致認爲,蘇翎的武藝是劉譽教的,紛紛抱拳稱好。
寒暄幾句,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李盛走進來,身後跟着張懷等幾個下人。
“老爺,夫人萬福。”
“何事?”蘇翎問道。
李盛看了一眼張懷,張懷同他身邊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一同跪在蘇翎,劉譽跟前。
“這是做什麼?”
張懷道:“回夫人,奴罪該萬死。”
蘇翎扶額。
劉譽從椅子上起身,對着蘇翎說道:“我回屋等你。”
回屋等?
不等蘇翎回答,劉譽已經走了。
這個家,劉譽似乎從來不阻止蘇翎做任何事,除非他認爲蘇翎需要幫助的時候纔會主動幫忙。
蘇翎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問道:“什麼事,起來說話。”
張懷和那個男人對視一眼,還是站了起來。
“如今咱們劉府本來就有四十多號人,加上給鄉鄰準備午飯,竈房人手已經相當緊張,紙坊那邊烘乾、制油紙,奴的確有些應接不暇。”
說到這個份上,蘇翎瞬時明白。
家裏不光缺護衛。
還缺很多人呀。
李盛在一旁,看着思忖的夫人,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夫人,奴也並非爲張懷開脫,的確是有些緊張了。”
蘇翎頷首。
“明兒個,你同我去縣裏,再買些人手回來吧。”
世道如此。
買回些人來,至少也能保證他們喫飽飯吧?
李盛頷首:“是,夫人。說起來,馬伕也說了兩回,說是馬車每次都快超重了,馬兒些有些喫力,馬車是不是?”
“嗯,知道了。”
她揮手,“都下去吧。”
幾人應聲,準備走時,蘇翎又把人喊回來,“對了,你回去以後,和何蓉商議一下,看看家裏都什麼地方,缺什麼人。
還有馬車,還差幾輛?”
李盛心中震驚。
連買下人這樣大的事情,夫人都交給他來辦,足以證明夫人的信任。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竭盡全力,辦好差事。
“是的,夫人放心,奴一定盡心辦好。”
……
幾日的漫天朝霞過後。
天際一片黑暗烏蒙。
濛濛細雨洋洋灑灑的落在大地。
冷風直往人的衣領裏鑽,冷得人抱手跺腳。
隨着馬車入城。
先在百味齋卸了些貨,大部隊到達知味齋時,濟民藥鋪的藥童像是來等了許久。
“問劉相公安,問蘇娘子安。”
劉譽微微頷首,抱拳回禮,“敢問小哥,可是莫掌櫃有什麼吩咐?”
藥童說道:“我家掌櫃的說,見了劉相公,一定叫劉相公速去見面。”
“好。”
劉譽說罷,對着蘇翎道:“我去去就回。”
蘇翎眼睛紅了紅,莫大夫這樣着急,想來夫君是要去京畿了。
時間過得是真快。
“等會兒,不知道是否還能回家一趟,若是不能,等會兒去了牙行,買幾個有身上的,光靠蘇強他們也不成,畢竟,他們家中都有牽掛,不能時刻護着你。”
“我知道。”
她像是覺得要離別一般,抱着他的身軀,“夫君,若是直接去了京畿,記得來信,翎兒識字的。”
他摸摸她的頭,“嗯。”
藥童在一旁,臉色緋紅。
乾脆站在鋪子外面去。
蕭正和李盛、何蓉,李杏兒、李桃兒與馬伕一起卸貨,進來時,與劉譽見了個禮,就目送劉譽和那個藥童離開。
“夫人……”
李盛看到蘇翎情緒不高,似乎藏着淡淡失落之感。
“你們夫婦和杏兒、桃兒敘敘舊,等會我們就去牙行吧!”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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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踱步,追着劉譽身影消失的方向去。
走着走着,她才發現自己竟往濟民藥鋪的方向去的。
哎呀,這才分開多久,就急忙忙的追來了?
這要是讓人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哎!
前世今生的,她好不容易有個體貼入微的夫君,有個很MAN的型男在側,怎麼的還要分開呢?
要不是夫君家說不清道不明的窘迫家境,她是真不願意劉譽去什麼狗屁京畿的。
也不需要劉譽做多大的官,多麼奮進。
她只是想要這個男人在身邊,陪着她,有人疼,有人愛,錢銀夠花就行了。
可是不行呀!
如果不努力,有一天降下大禍,他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