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慢慢的睜開眼睛,其實要說寧邦是毀在別人手裏的,這話也不是很準確。
人嘛,都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自己往裏面跳的。
莊麗雅是他自己娶回來,當年那些事情寧玄不太清楚,但是現在覆盤寧邦身上的新聞。
也算得上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寧玄開口問,“最近的這些年,老頭子狀態怎麼樣?”
管家看了看他,然後開口,“老先生最近這幾年精神狀態越來越差,身邊也沒有個聊天的人,偶爾有時間會過來跟我說一說話。”
說到這裏管家提了別的事情,“老先生很想你的,他總是說不知道你在外面過得怎麼樣,說你性格比較安穩,應該不會受太大的委屈,但是不爭不搶的也容易喫虧。”
寧玄不太想聽這樣的事情了,主要是現在人已經死了,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無濟於事。
只會讓他心裏跟着堵的慌。
管家一看寧玄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話似乎說的有點多。
他就只能微微嘆息,“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大的一個大家庭,最後會落到這種地步。”
寧玄輕笑了一聲,多餘的話不太想說,寧家這種情況早晚是要落到這種地步的。
寧邦沒有什麼德行,保不住這麼大的家業。
管家說完這些話便也不吱聲了,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
又過了一會兒,寧修過來了,從表情上看不出他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寧玄估計,如果莊麗雅沒有去找他,那寧湘或者寧霄肯定也是過去了的。
所以在寧修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後,寧玄直接開口問,“剛纔誰過去找你了?”
寧修一愣,看了寧玄一眼,“這你都知道,你是能掐還是會算?”
寧玄呵呵的笑了一聲,“那倒不是,剛纔莊麗雅過來找了我,我覺得他們應該也不會放過你。”
寧修的語氣帶了一些無奈,“是寧霄。”
不過寧霄也沒了往常的囂張,過去跟他說話的時候好聲好氣。
或者隱隱約約的還能感覺到他帶了一點商量。
寧玄嗯了一聲,“他問你什麼了?”
寧修開口,“還能是什麼?自然是老頭子遺囑的事兒。”
現在那母子三個最關心的,也就是寧邦那邊關於遺囑的分配。
管家在旁邊有些忍不住,“這麼多年,他們在家裏各種揮霍,一點兒貢獻都沒有,現在居然還有臉問遺囑。”
寧修語氣帶着笑意,看似已經不把這些事兒當做一個問題了,“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他們也不願意藏着掖着,反正等着這個事情過了,大家也就是一拍兩散的局面,沒必要誰給誰還留着情面。”
管家聽他這麼說,也明白了過來。
寧玄挪動了一下身子,轉頭看着寧修,“是不是問你老頭子那邊怎麼分配的,讓你透露一點。”
寧修勾着嘴角,“問我老頭子給他們留了多少,給你分了多少?”
寧玄一下子就笑出聲音來了,“他們還真的是關心我。”
寧修也有些無奈的樣子,“我估計他們也就是沒好意思問我,可能心裏也暗暗算計着老頭子究竟給我留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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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玄這次就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這麼又等了一會兒,管家起身說要去門口那邊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賓客悼念。
寧玄重新把眼睛閉上,“我再睡一會兒,他們應該沒那麼沒眼力,這麼早就過來。”
寧修也找了個位置,躺了下來。
這麼忽忽悠悠又睡了一小覺,人又來了。
寧玄有些煩躁,人活着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一年見幾次面,死了這麼積極。
而另一邊的許清悠和寧母中午喫過了飯也就都回房間休息去了。
許清悠其實是睡不着的,她把手機拿出來上網看了看。
只不過新聞都大同小異,講的差不多全是一樣的故事。
她想了想又去娛樂板塊看了一下,寧玄現在的新聞無非也就是參加寧邦葬禮的事兒。
關於寧玄之前的那些黑料,現在也沒人提了。
其實他之前身上纏着的那些黑料也都不是他自己的,不過就是寧家和寧母的。
現在寧家和寧母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攤在明面上了,是非曲直的,大家心裏也差不多都能辨認出。
許清悠看了一會就把手機放下,然後翻了個身,面對着窗戶。
不知道寧玄那邊怎麼樣了,她倒不是擔心莊麗雅那母子三個爲難他,主要就是看新聞上說寧邦的葬禮去了很多人。
寧學那邊應該會很累的。
許清悠這麼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着,最後只能起身。
寧母那邊沒什麼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許清悠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最後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下樓了。
她也沒有什麼目的,就只是在樓下四處走走。
今天的天氣依舊不好,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偶爾淅淅瀝瀝的下點小雨,沒一會兒停了,過一會兒再來一場。
說晴不晴,但是說徹底陰也又不是。
許清悠雙手插兜,慢慢悠悠的沿着小路走,這麼走了一會兒離着健身小公園就不遠了。
公園那邊有聲音傳過來,許清悠轉頭看了看,隱隱的能看到有人在那邊。
也不像是在運動,聲音傳過來不是很清晰,聽着像是在爭吵。
許清悠向來不是願意湊熱鬧的人,盯着看了看也就把視線收了回來。
她又走了一段,然後突然就看到有人從健身公園那邊跑了出來。
小路上也沒什麼人,那人一出來許清悠就認出來了,這是喜歡阿澤的那個女孩子。
隨後她又看到阿澤在後邊追了出來。
許清悠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她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了,但是這種場合三個人碰面的話,多少會顯得有點尷尬。
她站在原地等着那兩個人的影子消失了,才轉身按照來的路線又返了回去。
她微信裏還有阿澤的好友,只不過兩個人再也沒有聊過天。
從上一次寧玄突然站出來打斷了阿澤的表白,兩個人的關係就變得莫名的尷尬。
這個世界上感情談不攏還能退回朋友位置的人並不多,一般人都沒有那麼廣闊的胸懷。
所以他跟阿澤走到這一步,許清悠也並不覺得遺憾。
應該算是很正常的,他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不久,彼此也不瞭解,突然之間的落入一個尷尬的地步,那自然也就再也不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