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那應該比較忙，我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忙。”
這些日子，趙嵩一直沒出現在村裏，整天忙得家都沒時間回。
袁景沒多說，走到林初九身邊：“咱倆一塊去。”
到了醫館，袁景看過去，一羣人擠在那小小的藥房裏，這個帶院子的藥房明明很大的，如今卻擠滿了幾十號人，水泄不通。
“趙大夫，我過來給您打下手。”
林初九過去，趙嵩趕緊拉她到後面：“林初九，你來的真是時候。”
趙嵩之前還有點懷疑林初九的能力。
現在正值寒冷的季節，人人都難免感冒。
趙嵩做醫生多年，經驗豐富，但今年的病例比以往多了好幾倍，情況嚴重。
而且，症狀都差不多，高燒不退，咳嗽不止。
儘管都是普通的感冒，但因爲個體差異，年齡、體重不同，所需藥方也有差異，雖然症狀相似，但具體情況也有細微不同，如果用錯藥量……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人簡直忙不過來。
林初九看着趙嵩臉色青黑，都不知道他多久沒好好睡覺了，心裏默默替他覺得累。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能幫趙大夫抓藥。”
沒想到趙嵩擺了擺手，“你的水平，別人不知道，我可是都看在眼裏。”
他信任林初九，“你先去幫我看看病人，我喘口氣，這裏就先交給你了。”
看到林初九坐在診臺上，來看診的病人都傻眼了。
大家都說林初九有醫術天賦，被趙嵩特招去學醫，先是救了黃牛，然後又治療了別村的家禽。
在場衆人互相對視。
“趙大夫，怎麼讓九兒上來了？我們可是人，可不能當成牲畜治病！”
粗獷的聲音中帶有懷疑，讓林初九微微皺眉，雖然很短暫，但袁景細心的觀察還是察覺到了。
接着，人羣中質疑聲不斷。
“是啊，一個小丫頭，萬一方子開錯了，誰擔得起？趙大夫，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他們怎麼能把自己交給一個剛剛斷奶的小丫頭？
“趙大夫，您醫者仁心，俺閨女這麼丁點就病着，可不能有什麼差錯啊！”
要是林初九醫術不精，治出什麼問題來，他們可就是求神拜佛也沒路可走了。
然而，當林初九聽着周圍叔叔嬸嬸的質疑，儘管心裏早有準備，但難掩失望之情。
都是同村的人，他們也沒惡意，畢竟，在大家眼中，林初九不過是趙大夫的徒弟。
村民們察覺到林初九臉色不好，心生憐憫，也好心改口：“林丫頭，咱們都見識過你的本事，可是，人得病肯定比牛複雜，不能馬虎啊。”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是啊是啊，九丫頭，要不你就在旁邊幫趙大夫抓抓藥，這樣也能讓趙大夫輕鬆寫，你倆分工嘛。”
林初九點了點頭，大家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只是，一身本領卻無法發揮的感覺，確實讓人感到憋屈。
“趙大夫，你快說話呀！”
“總不能讓大家都白等着，我娃燒得夠厲害，耽誤不得！”說話的嬸子帶着哭腔，趙嵩無奈，只好上前查看娃娃的狀態。
他放話：“九兒的本事可不小，有時候我都不如她通藥理，診脈細緻。有願意的話，就讓九兒瞧，我一時間也騰不開手，總比叫你們等着，病得難受好上許多。”
林初九接受了趙嵩的好意，但話是放了出去，她的面前卻是空無一人，趙嵩身邊圍滿了人，甚至有的人因爲怕讓林初九瞧病而不斷往後退。
林初九靜靜垂下眼簾，心緒複雜。
見這麼多人都往後退，張嬸直接上前來，目光灼灼盯着林初九：“九兒，我相信你。”
林初九詫異地擡起頭。
張嬸看了一眼周圍的村民：“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也都是學出來的。當初趙大夫坐診的時候，也是從一個學徒開始的。我就不信，九兒還能把人治死了？”
她家的老黃牛，林初九纔看了幾眼就說出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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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畜生不能和人相提並論，但張嬸就是相信林初九有這個本事。一個小小的風寒而已，只是因爲高熱不退，他們才集體過來。
若是退了高熱，身子舒爽了，剩下的自然差不多就好了。
張嬸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病啊災啊沒見過。
“九兒，別人不信你，嬸子知道你的醫術。你儘管放開手來治，咱就是着了涼，治不死，儘管給嬸子看病。”
“張嬸。”
林初九心中涌動着陣陣溫暖，張嬸對她的充分信任，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迴應。
“別害怕，放心大膽地來吧！我也相信趙大夫說的話，如果你一無所知，他也不會那樣說。”
張嬸挺身而出，讓林初九格外感激。
袁景一直在一旁，原本低調無聞，看到林初九似乎氣餒低頭的瞬間，他向前邁了一步，下意識想安慰幾句。
如今卻用不着了。
“九兒，張嬸在等着你呢。”
袁景貼心提醒，讓林初九恢復了神智，她朝着張嬸展現了燦爛的笑容，讓人想起寒冬臘月裏的溫暖陽光。
“張嬸，您放心，交給我，一定讓病得以根治！”
林初九信心十足地說道，她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實力，因爲她前世的記憶都還在。
要是沒什麼本事，她也不會來幫助趙嵩了。
還有幾個與林文山關係不錯的人，見到張嬸都毫不畏懼，紛紛鼓起勇氣上前，請求林初九幫忙看病。
“林姑娘，你別擔心，叔身子好得很，你儘管開藥，治不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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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坦言讓她安心的人，林初九也笑道：“叔叔也請放心，趙大夫早就說我可以給人看病了。”
她這番話給了幾人踏實的信心。
趙嵩說她可以出診，這話是真，儘管有些人面露猶豫，最終還是站在了林初九這一邊。
趙嵩早就被衆人圍觀，不知何時能解脫，還不如讓她試試，況且只是風寒，就算藥方不佳，總不至於喫死人。
林初九這邊的病人逐漸增多了。
張嬸身體有些虛弱，因爲高熱，嗓子也不適，林初九爲她開了溫和解熱的藥，以及治療喉嚨腫痛的藥，方子很快就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