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傍晚的風有些微涼。
此時,一座富麗堂皇的別墅華燈閃爍,噴泉肆意噴發出晶瑩的水花,舞池,音樂響起,一羣俊男靚女跳着絕美的華爾茲,熱鬧非凡。
相比之下,二樓的房間安靜異常,歐式風格的大牀上躺着一個少女,她臉色蒼白,眼眸緊閉,額頭上冒着冷汗,整個人睡得極其不安。
“林暮宸,不要——”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忽然,牀上的人兒猛地睜開了眼睛。
聽到動靜,夏輕若推門而入,見女兒已經醒來,她徹底鬆了一口氣,疾步過去。
“寶貝兒,你總算醒了,媽咪都要擔心死了。”
“媽咪?”
夏七言茫然。
她好像看見了媽咪,可媽咪不是在三年前遇空難死了嗎?難道……“媽咪,這裏是天堂嗎?”
聽聞,夏輕若蹙起眉心,嗔怪的輕戳了一下夏七言的小腦袋,“傻丫頭,胡說什麼呢?”
隨即又目光復雜,擔心起來。
言兒不會是高燒燒出毛病來了吧!媽咪的觸感讓夏七言的眸子漸漸明亮,她驚訝的瞪大眼睛。
媽咪是真的,那她……還活着?!她記得自己明明被林暮宸推下大海淹死了,林暮宸是她的青梅竹馬,剛出生外公就和林爺爺爲他們定下了婚約,她也一直林暮宸守身如玉,一切都以他爲主,甚至不惜將外公白手起家打下的集團也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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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籤轉讓協議的那一天發生了巨大變故,夏晚懷孕了,是林暮宸的骨肉,而林暮宸也不在跟她演戲,露出了醜陋的嘴臉,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與夏晚糾纏不清。
他的話再次清晰地迴盪在夏七言耳畔:“夏七言,你他媽就是個廢物草包,要不是看上了夏氏集團誰願意娶你,每次躺牀上跟條死魚一樣,惹得老子反胃,你哪點及得上晚晚半分。”
後來,真相一個接着一個,讓她情緒崩潰。
外公的死,以及哥哥們發生的意外,都是林暮宸和夏晚做的。
她發瘋般撲向林暮宸,最終被他推入大海而死。
“言兒?言兒?”
母親的聲音喚回了夏七言的思緒,她拉着夏七言的手保證道:“寶貝兒,你放心,你被推下水這件事,媽咪一定爲你討回公道。”
夏七言眼底恨意瀰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她是重生回到四年前與林暮宸的訂婚之夜了,上天既然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她勢必要林暮宸和夏晚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媽咪,我去書房看看。”
前世她在訂婚夜與夏晚起了爭執,打了夏晚一巴掌,後被林暮宸無情的推下水,哥哥們爲此惱怒不已,直言要退婚,而林家爲了攀附上夏家這棵大樹不得不懲罰林暮宸。
她蠢得要命,醒來聽到林暮宸被林父打了幾巴掌心疼不已,不僅輕輕鬆鬆原諒了他,還把錯都歸在了自家哥哥身上。
書房。
夏七言走到門口便聽到林父教訓兒子的聲音,她面無表情的踹門而入。
裏面的人都愣住,聲音戈然而止。
“小七言,你怎麼來了?”
大哥開口。
夏七言沒有說話,看着眼前眉眼跟她相似的男子,她的眼眶溼潤了,心底更是五味雜陳。
上輩子四個哥哥爲了保護她接連發生了意外,這一切罪魁禍首都是林暮宸!她緊了緊拳頭,視線轉向了林家父子。
“林伯父,既然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不如就依我大哥所言,退了兩家的婚事吧。”
此話一出衆人驚訝,更是嚇壞了林家父子。
“小七言,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和暮宸的婚事是十幾年前定下的,哪能說退就退,況且林伯伯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喜歡我們家暮宸,你們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今晚之事,錯在暮宸,林伯伯已經幫你教訓過他了,他也知錯,你若不高興,待明日親自教訓他也不遲,現在外邊還有衆多賓客在,不要耽誤了訂婚儀式。”
林父態度和藹的勸說道,但心裏卻對夏七言嗤之以鼻。
若不是夏氏集團還有些用處,誰願意讓自己兒子娶一個草包進門當媳婦!見夏七言沉默不語,林父又看向夏輕若,“輕若妹子,你說句話呀,勸勸小七言,不要讓她意氣用事。”
夏輕若也詫異女兒落水前後態度變得如此大,並未輕易開口。
她尊重言兒的選擇,其實她當初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奈何言兒長大後喜歡林家這小子,退親一事她也只好作罷!見夏輕若亦沒有開口,林父從後面懟了一下林暮宸的手肘。
林暮宸一臉不耐煩,吊兒郎當走到夏七言面前,“對不起,我錯了。”
不道歉還好,這道歉的態度讓夏家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四哥夏澤和大哥夏軒對視一眼,似乎在說:聽聽,這是人道歉該有態度嗎!大哥眼眸深邃且堅定:絕對不能讓小七言嫁給這種人!‘啪’,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之際,夏七言狠狠地給了林暮宸一耳光。
林暮宸被打的臉偏了過去,腦袋發矇,反應過來怒氣衝衝指着夏七言道:“夏七言,你居然敢打我?”
只見夏七言目光冰冷睨向他,櫻脣輕啓:“這一巴掌是爲了今晚之事,你害我落水。”
說着,緊接第二巴掌打了上去,“這一巴掌是爲了這麼多年,你對我的利用和欺騙而打,林暮宸,你欠我的遠遠不止這些。”
還有前世的種種,她會一點一滴的討回來!不等林暮宸防備,夏七言反手又給了他第三巴掌,“最後這一巴掌是你欠我們夏家的。”
“夏七言,夠了——”
林父心疼兒子,忍不住吼道。
“夠了?這點怎麼夠,林暮宸欠我妹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我絕不會讓小七言嫁給你們林家,從今天開始夏氏集團正式解除與林氏的合約。”
夏軒一字一頓,不容置疑的說道。
夏七言看着林家父子的醜陋嘴臉,再次爲自己上輩子的眼瞎而懊悔。
與此同時,樓下一片寂靜,不知舞池的音樂何時停了,大屏幕換上書房爭吵這一幕,衆多雙眼睛齊齊的盯着屏幕喫瓜。
角落裏。
一個身披黑色西裝的男人亦看着畫面,他雙腿交疊,修長的指尖夾着香菸,五官如刀削般立體,眉峯凌厲,一雙眼宛若浩瀚的大海深不可測,薄脣帶着邪肆的弧度,且時而吐着菸圈,煙霧瀰漫,很快朦朧了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