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天總是多雨。環繞在半山腰的天竺苑別墅被籠罩在陰雨天的灰暗之下。
而別墅內卻是不同於窗外陰雨不斷天氣的熱鬧。
安夏滿意地看着客廳的佈置,神采奕奕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展櫃最上方最中間的位置。
【第17屆亞龍灣經濟大賽冠軍】
【——陸北川】
跟陸北川結婚三年,安夏和他見面相處的機會卻屈指可數。
這次好不容易等到他出差回來,又正好碰上這個特殊的值得紀念的日子,安夏就把家裏好好佈置了一番,等着陸北川回來慶祝。
想到這,安夏下意識地撫着小腹,嘴角抿出淡淡的笑。
再趁着這次機會,趕緊爲奶奶添一個小曾孫,也不枉老人家這些年堅持不懈地催生了。
當然,安夏還是想着,家裏如果有了孩子,陸北川也能多份牽掛,不用總被工作纏身不回來了。
兩個小時過去,餐桌上精緻可口的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如此反覆倒騰幾回,安夏坐不住了,拿出手機給陸北川撥去電話。
快要自動掛斷時那邊才接起。
“怎麼了。”男人低啞的聲線裏糅雜着些許疲憊。
桌上的燭光晃動,陰影下安夏的眼眸一愣:“今天十六號啊……你要回來的。”
那邊沉默了一瞬,語氣裏多了幾分嘲諷:“安夏,除了牀上那檔子事,你就沒有別的事找我了?”
安夏垂下眸。
當初這婚是陸北川不情不願被長輩逼着結的。
就草草的領了證,連婚禮都沒辦。
知道他不情願,家裏長輩就發話只要他人在國內,每月十六號必須回婚房把夫妻之間該做的事給做了,直到安夏懷孕爲止,否則其他條件免談。
“不是,我……”
安夏話沒說完,那邊傳出幾聲雜音,通話就被中斷。
安夏落寞地放下手機,看向那盞被擺在最中間的獎盃。
那是十年前陸北川獲得的冠軍,當時他是參賽組裏年紀最小的選手,幾乎無人看好,各個都覺得他只是首富家裏紈絝無能的公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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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都沒想到他在發着高燒的情況下一人完成了比賽任務,甚至還超出了最後要求的結果數倍,不僅拿下了當時比賽的冠軍,還創造下了至今都無人能破的記錄。
那一次之後,所有人都對陸北川改觀,這也是陸北川接手陸家家業打下的第一場勝仗。
安夏永遠都忘不掉當時年僅十六的陸北川意氣風發站在領獎臺上威風凜凜的樣子。
就是自那時候起,她的這顆心就全落在陸北川身上了,眼裏再容不下其他男人了。
所以明知道這段婚姻開始的勉強,或許過程還會非常疲憊,但只要對象是陸北川,生活得再苦她也甘之如飴。
就算放棄了年入百萬的工作邀請,委身在家做全職太太也毫無怨言。
安夏正要放下手機,通知欄彈窗裏突然跳出一條最新推送。
安夏目光一頓。
【陸氏集團總裁陸北川深夜甜品店幽會佳人】
點進去看。
照片裏,剛剛跟她電話裏還冷言冷語的陸北川卻側頭看着親暱地靠在他身上的女人。
女人一身粉色的芭蕾風禮服裙很是嬌俏可愛,頭上戴着的王冠髮飾安夏一眼認出,那是陸北川三個月在拍賣會上豪擲三億拍下的女王王冠。
他對這些珠寶首飾一向不感興趣,也從不會主動給她買這些,所以安夏看到後有些意外地問了他,他當時說是送給朋友家的長輩了。
可現在卻出現在這個女人的頭上……
安夏臉色沉了沉。
因爲天黑了,所以記者遠遠拍到的照片有些模糊,那女人也只有個背影,安夏只覺得有些熟悉,但卻說不出是誰。
還沒多想,傅家老宅的電話火急火燎地打了過來。
“安夏!快回來!景陽發病了!”
“好!”
陸景陽是陸北川唯一的親弟弟,出生幾個月後因爲一場高燒成了腦癱兒。
除了生活上不能如常人那樣自理,他還總是無法控制情緒,隔三岔五會因爲各種因素暴怒暴躁。
能在這個時候控制住他的,整個陸家就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親哥陸北川。
另一個就是安夏。
安夏着急拿上外套就匆忙出了門,一邊給陸北川打電話。
“什麼事?”
“小陽發病了!快回老宅!”
“好。”
—
車子還沒停穩,安夏就開了車門跳下,着急往屋裏跑進。
大廳裏一片狼藉,被砸碎的花瓶,被摔爛的水果,還有其他被破壞的已經看不出原樣的東西。
但卻一片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安夏看了一圈直接往二樓去,果不其然,家裏的人都在陸景陽的房間門外。
但奇怪的是陸景陽沒有任何聲音。
“劉媽,景陽怎麼樣了?”
老宅的保姆劉媽回過頭,看到安夏氣喘吁吁,跑的髮絲都跟着汗珠黏着臉頰上的樣子,眼底有些歉疚。
安夏覺出幾分不對勁,剛走近去看,陸景陽就突然從房間裏躥了出來。
比她還高出半個頭的少年就像只考拉似的掛在她身上,抱着安夏跟抱着樹幹似的。
“夏、夏夏來了!”
安夏一臉懵地看着他這副與平日無差的樣子,又疑惑地看向劉媽。
“小少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覺得只要砸東西了您就會回來。我們一開始也沒弄清楚,不知道他是裝的,就着急先把你叫回來了。”
“想你夏夏。”陸景陽蹭着安夏:“我好想你。”
安夏無奈地看着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我的話你可以讓劉媽給我打電話啊,別做那麼危險的事。”安夏拉開他,仔細地檢查着他身上。
陸景陽沒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爲,每次砸東西都會不小心傷到自己。
好在這次他不是失控,只是故意的,所以身上也沒有留下什麼傷痕。
確認他真的沒事,安夏纔想起來同樣往回趕的陸北川。
“劉媽,北川還沒回來吧?”她邊確認着問着,邊拿出手機打算聯繫陸北川,讓他回來的路上不要太着急。
卻不想人這時候已經到了。
陸北川喘着粗氣看着站在二樓的一行人,眸色冰冷。
“安夏,又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