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嫿嫿與甄氏身上來回掃蕩,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看着嫿嫿。
皇上親封的孺人,好像是有那麼一位。
不過那不是個只會種地的農婦嗎?
眼前這個,怎麼也和那成天與泥土爲伴的農婦拉不到一起啊。
眼前的女子明媚大氣,渾身散發着一種大家出身的氣場,農婦,大家夫人,嘖嘖,這差距太大了啊!
可甄氏這人說的話她們還是信的,既然她說了,那麼眼前的女子恐怕就真的是那位破例被封賞的九品孺人了吧!
“妹妹,你真是皇上親封的那位沈孺人?”
圓臉的鄧夫人睜大了眼睛,看着嫿嫿時滿是震驚。
被人如此追問,嫿嫿也再裝不下去,她恰到好處的起身,對着鄧夫人等人說道:“農家女子,也就會伺弄些農家活兒,讓各位見笑了。”
嫿嫿坦坦蕩蕩的將自己的來歷說的一清二楚,於出身一道,她沒什麼好避諱的。
她今日在公主府的一言一行,她相信很快就要傳到謝明珠的耳中,有了那份紙條加持,她相信謝明珠的小動作不會少的。
“不敢不敢!沈孺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鄧夫人感慨似的說了這麼一句,其他人也是一臉複雜的看着她,原本以爲只是甄氏的遠房親戚,沒想到也是個有來歷的。
不過一個九品孺人而已,放在京城還真的是不值一提。
只不過是沈孺人這張臉着實豔麗了些,所以她們纔會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就這麼信了嗎?她這張臉,能像是種田的?你們再看看她這手,壓根就不像是幹過活兒的。”
暴發戶劉夫人看到嫿嫿被衆星捧月一樣的圍着,對於她的身份更加質疑。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喫苦的人,這女人比嬌養着的大家夫人還要美,哪裏像是揹着日頭幹活的農婦。
更不用說她這一身衣裳,看起來做工精緻可不像是隨便買的,這從哪裏看都不像是鄉下婦人啊?
衆人聽到她的疑問,也產生了一絲懷疑。
劉夫人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這話糙理不糙啊。
沈氏一身月色衣裳,繡着似有似無的玉蘭花,頭上首飾也只是意思的點綴了下,如此打扮得體的人可不像是出身微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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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她的那張臉,還有蔥白似的玉手,確實不像是會種地的。
但是皇上親封的孺人,卻不是誰也敢冒充的。
看來這以種地取得的孺人封賞有多大的水分,也許只有沈孺人她自己知道了。
這樣一想,衆人看嫿嫿的眼色又變了變。
看到大家臉色微變,嫿嫿也不在意,她今兒來一是爲了給長公主祝壽,二則是爲打草驚蛇,讓沈家跟謝明珠動起來,她好從中抓住破綻。
別人對她的質疑,若是沒有非說不可的必要,她是不想解釋的,有些事情,越解釋越欲蓋彌彰。
嫿嫿這頭是不想解釋,可甄氏卻不願意了,她看見跟她關係還算可以的女人們,聽到嫿嫿的身份後竟然還用懷疑的眼神看她,臉色頓時就冷了。
“我這妹妹,可不是你能說的着的,有人種地用腦子,有人種地靠一身力氣,當然這二者都是靠自己本事喫飯,我也沒有看不起誰的意思。”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目光諷刺的看着劉夫人開口:
“只不過嘛,有些人孤陋寡聞,將女人的本事只定位在後宅的一畝三分地上,卻不想,別人的成就不是她一個井底之蛙可以瞭解的。”
甄氏奚落似的說完,這才拍着嫿嫿的手說道:
“妹妹,你不用管別人說什麼,你就當一陣臭氣吹過就行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有什麼本事,你大嫂我知道就好了。”
嫿嫿知道她是護短,也是真心的爲自己好,回握着她的手說道:“大嫂說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人眼睛上糊了一層翔,就看什麼都是臭的。
我並不需要一個不相干的人的肯定,畢竟,在烏鴉的世界裏,天鵝就是有罪的。”
嫿嫿說完,甄氏眼裏閃着清澈的光,她妹子說的真好聽。
不過那個翔是什麼呀?她好像沒聽過。
鄧夫人看着她們自信的樣子,眼裏閃過深思,沈萬金這個名字,從去年開始就在京城異常的火熱。
無論是他家的玩偶,還是他今年新開的草莓園子,都讓他的身價水漲船高,難不成都跟眼前這一位有關?
想到這個可能,她忍不住目光停留在嫿嫿身上,似乎是想將她看透一樣。
嫿嫿裝作不知的樣子,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她們這種身份的人,要想親自給長公禮還不夠格,頂多來了喫喫喝喝,一起攀比聊天,順便拉拉關係罷了。
想想也是沒意思。
“妹妹,我們出去走走吧,我這鼻子也不知怎的,總聞見一股臭味兒,憋悶得慌!”
甄氏看着劉夫人陰陽的說,眼裏盡是嫌棄,個不入流的玩意兒,還敢在這裏爭高低,真是活膩了。
“大嫂說的是,我也有些不舒服呢,我一直以爲鄉下地方小有些髒污,沒想到了來了京城竟然也能碰見一些污穢,看來這髒東西哪裏都有啊!”
嫿嫿說着挽住甄氏的胳膊。
“哼,京城是繁華,可京城的人也是食五穀的,怎麼會沒有污穢呢?”
甄氏一邊走一邊說。
劉夫人看着姑嫂二人有說有笑的揚長而去,一時間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個不停。
“她們她們簡直可惡,她們這是在罵我,她們以爲自己是誰呢?”
劉夫人拍着自己肥碩的胸口,感覺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氣的差點來不上氣。
鄧夫人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今兒可是長公主的盛宴,這人還真是一點兒不知趣。
“劉夫人,人家品階再低,也是皇上金口玉言親封的孺人,且爲了百姓作出重大貢獻的孺人,不說別的,就說那石老鼠,你家恐怕也不少吧,人啊,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的好。”
鄧夫人一席話,讓在場懷疑嫿嫿身份作假的人頓時面紅耳赤的。
是啊,人家雖然涉及的是農事,可沒有規定人家就會種地啊!
她們家哪個府上不是百畝良田往上數的,莊子上那些食老鼠不就是託了人家的福嗎?
想通了關竅的夫人們,看劉夫人就像是看什麼垃圾一樣。
不由自主的將位子往遠處挪了挪,生怕她被歸納到劉夫人那裏似的。
花都外的嫿嫿跟姑嫂二人,走到不遠處的亭子坐下說話。
在公主府,她們也怕亂走犯了人家的忌諱。
而此時從恭放出來經過亭子的謝老夫人,看到眼前容色豔麗的女子時,腿一軟就倒在了夢姑的身上。
驚魂未定的指着亭子裏的人問:“夢姑,她她怎麼在這裏她她沒死?夢姑她回來了,她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