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蕭令月已經死了

發佈時間: 2024-10-18 14:5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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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蕭令月已經死了

 蕭令月充耳不聞,抱着孩子,從山洞另一邊衝出去,奔向樹林。

 她在山下村莊裏住了九個月,平時沒少上山採藥,早已經摸清了這座山的地形。

 從山洞往後數百米,穿過樹林後,就是一片險峻的斷崖。

 “給本王站住!”

 戰北寒身形極快,眨眼間就追了上來。

 蕭令月轉頭一看,無數的火把星星點點,如同火龍一般席捲而來。

 很好,士兵都跟上來了。

 藉着天色昏暗,又有地形優勢,蕭令月順利穿過樹林。

 前方就是斷崖,狂風呼嘯而上。

 眼看着女人纖細的背影朝着斷崖頭也不回地衝去,戰北寒神情微變:“蕭令月,你想幹什麼?”

 “嗤……”

 蕭令月危危險險地停在懸崖邊,半隻腳已經踩到了邊緣上,沙土撲簌簌落下懸崖。

 “都給我站住,再往前靠近一步,我現在就跳下去!”

 她蒼白着臉,烏髮凌亂地散下,懷裏緊緊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戰北寒停止腳步,擡手示意。

 身後如狼似虎的一衆士兵,齊齊停下,令行禁止。

 “你想尋死?”戰北寒冷戾盯着她。

 九個月不見,這個女人似乎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剛經歷過生產,半邊身子都是血,清麗的臉蛋蒼白無比。

 蕭令月眸光清亮地看着戰北寒,“戰北寒,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要算計你。”

 戰北寒冷笑,不屑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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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裏,她始終是那個不知廉恥、

 愚蠢的令人厭惡的蕭令月。

 “我已經身中劇毒,時日無多,就算你再不相信,我也沒有繼續騙你的必要了。”

 蕭令月語氣失落,低頭看着懷裏的孩子,她眼底劃過一絲不捨與無奈。

 “無論你我之間有多少恩怨,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是你的親骨肉,臨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好將他撫養長大,別讓人欺負他。”

 戰北寒微微凝眉,神情冷漠,“你說夠了嗎?”

 他根本不信她身中劇毒,時日無多,這種鬼話一聽就是瞎編糊弄人的。

 像她這種詭計多端,又狡猾無比的女人,哪有那麼容易死!

 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戰北寒冷疑盯着她,緩緩擡起手,“蕭令月,本王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立刻束手就擒!”

 精銳士兵緩緩逼近,手裏拿着刀、劍、火把,甚至還有專門捆人的麻繩和漁網。

 這是打定主意要將她活捉啊!

 若是落到他手上,只怕會生不如死吧,兩個孩子也別想平安保住……

 她必須忍痛取捨。

 蕭令月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知道你不信。”

 “但是,這次是真的了。”

 她最後抱了抱懷裏的孩子,一狠心,突然將嬰兒朝戰北寒拋了過去。

 眼看小小的嬰兒就要摔到地上。

 戰北寒心神一震,身體本能比大腦更快,猛撲上前,穩穩接住孩子,怒火狂熾:“蕭令月!你到底……”

 怒吼聲還沒落下,站在懸崖邊的蕭令月

 淡淡一笑,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懸崖!

 烏黑的長髮隨風飄起,一閃而逝,消失在懸崖盡頭。

 她跳下去了!

 戰北寒一瞬如遭雷擊,渾身僵滯原地。

 似乎感覺到孃親離去,懷裏的嬰兒忽然放聲大哭,“嗚哇哇——”

 淒厲的哭聲迴盪在山嶺間。

 半個時辰後。

 一身傷痕累累的蕭令月抱着另一個虛弱的嬰兒,踉蹌着走出山林。

 天色已經黑透了,她停下腳步,最後一次回眸,望向山間。

 無數火把在山澗點亮,似一盞盞的燈火,在她“跳崖”的位置反覆搜查,似乎在找她的“屍骨”。

 蕭令月微微失神,隨即又化成一抹釋然。

 沒有人知道她懷的是雙胞胎。

 她在衆目睽睽下“跳崖自盡”,臨死前將剛出生的孩子託付給了戰北寒,鐵證如山。

 從今往後,“蕭令月”就已經死了。

 而她,大可以換一個身份,帶着孩子遠走高飛,與他徹底了斷。

 ……

 五年後。

 京城郊外的小道上,一輛低調的馬車正在緩緩行駛。

 不遠處,樹林裏跑出了一對狼狽的男女,腳步踉蹌,渾身是血。

 女子頭髮散亂,喫力地攙扶着男子,看到馬車緩緩行來,她慌忙喊道:“救命啊!救救我們……”

 她邊跑邊喊,一不留神摔在地上,將攙扶的男子也帶倒了,渾身傷口血流不止。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們吧……”

 女子絕望地哭喊着,連滾帶爬地去攙扶男子。

 “停車。”車廂

 裏,一道女子聲音響起。

 車伕拉住繮繩,馬車緩緩停下。

 蕭令月打開車門,下了車,她臉上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烏黑清潤的眼眸。

 “孃親,咳咳……”車廂裏傳來小男孩的咳嗽聲。

 “孃親去看看就回來,外面風大,你乖乖待着,不許出來。”蕭令月叮囑一句。

 “好~”小男孩軟糯地答應了。

 蕭令月關緊車門,朝那對男女走去,打量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何人?遇到了何事?”

 女子淚流滿面的擡起頭:“我是南陽侯府的三小姐,他是我的貼身侍衛,我們回京路上遇到了劫匪,他爲了保護我,受了重傷,求求姑娘救救他!”

 南陽侯府?

 蕭令月挑眉,巧了。

 那不是她便宜繼母的孃家嗎?

 眼看倒在地上的男子傷得不輕,已經昏迷不醒了。

 蕭令月蹲下身,拉過男子的手腕診斷了下:“皮外傷,失血過多。”

 “你是……”女子驚訝地看着她。

 “我是大夫。”蕭令月從腰間的荷包裏拿出兩個藥瓶,遞給她。

 “一個外用,一個內服,不出一刻鐘他就能醒。”

 “謝謝!謝謝姑娘,太好了!”女子喜極而泣,接過藥瓶,急忙給男子服藥。

 蕭令月饒有興致地看着,冷不丁問道:“你是沈家的嫡女,從小養在鄉下,哪來的貼身侍衛?”

 女子手一抖,驚恐地看着她,“你……認識我?”

 “不認識,但聽說過。”

 南陽侯府的三小姐,如果她沒記錯

 的話,似乎是從小身體不好,又揹着克父克母的不詳名聲,從小被養在鄉下,從未回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