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收場,顧卿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沒再待下去。
她以身體不適爲由,帶着小桃離開。
她一離開,雲搏也跟着送蘇柔回到寢房。
他再次回來時,這正廳彷彿重新活過來。
衆人有說有笑,推杯換盞,不停恭喜新郎。
雲搏開心得彷彿在雲端。
他一一敬酒,走到門口才發現靠在門框的陸景曜。
他震驚一瞬,快步走過去。
“三王爺,今日下官新婚,三王爺能來此地,下官真是受寵若驚啊。”
陸景曜面無表情,對着身後揮了揮手。
“本王今日來此,是奉命給將軍送上賀禮的,將軍,百年好合。”
有了陸景曜替皇上送的賀禮撐面子,雲搏頓時頭都快要仰到天上。
“哈哈哈,煩請王爺替下官謝皇上,等過兩日,下官親自入宮謝恩。”
陸景曜不鹹不淡的。
“嗯,既然賀禮送到,那本王便走了。”
雲搏驚訝。
“王爺,今日下官新婚,王爺不多留一會兒?”
陸景曜脣邊溢出諷刺的笑。
“不了,本王還有事。”
他走了兩步,又轉頭看着雲搏。
“還有,你確定是新婚?”
一句話不鹹不淡,卻讓雲搏臉色沉到谷底。
他死死地盯着陸景曜的背影,臉上都是不屑。
在所有皇子中,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陸景曜。
陸景曜作爲三皇子,無權無勢,更不招人喜歡。
隨時都是宮中皇上忽略的人物。
只因爲他母妃是宮裏的一個丫鬟。
像這樣一個人,他雲搏還不放在眼裏。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收回目光,又投入到熱鬧的氣氛中去。
陸景曜從正廳院子出來,讓其他人先離開,便腳步一轉,帶着貼身侍衛往後院走。
他心裏全是顧卿卿。
今日看顧卿卿那樣子,她應該是難過的。
想到顧卿卿因爲雲搏難過,他心裏就賭得慌。
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告訴他,去看看顧卿卿。
他從小不被父皇待見,宮裏的人很勢利。
他不被待見的事一傳開,宮女打罵虐待他成了常事。
他有時候餓極了,會弔在送菜的馬車下,跟着馬車出宮去找喫的。
他本就是一個不被在意的人,消失個一日半日,根本沒人知道。
他就是那時候遇到顧卿卿的。
顧卿卿救了他不止一兩次,也不止施捨了他一兩次喫的。
他見過顧卿卿飛揚跋扈,提着鞭子趕走欺辱他的人。
也見過顧卿卿拿着茶壺,把滾燙的茶水潑在一個小偷身上。
不管顧卿卿是什麼樣子,都是他的救贖。
他一輩子的救贖。
後來,他漸漸長大,學的東西越來越多,馬車也藏不住他高大的身形,他便極少出宮。
再後來,顧卿卿愛上雲搏,整個京城都是她和雲搏成親的消息。
他在顧卿卿成親前一晚,主動請纓去了災區。
一來,他不但難過,還自卑極了。
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顧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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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他要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再回來,已是半年後。
現在一眨眼,他經過幾年磨練,終於有資格站在顧卿卿身邊了。
正好雲搏也娶了平妻。
他只覺得,老天待他還是不薄。
他剛剛踏進顧卿卿所住的院子,就聽見小桃的聲音:
“小姐,那個手鐲多貴啊,卻被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打碎了,小姐不心疼,小桃還心疼呢。”
顧卿卿看着小桃一臉委屈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
她一言不發,從梳妝檯上的盒子裏,拿出一個手鐲,在小桃面前晃了晃。
“你看,這是什麼?”
小桃一雙眼瞪得大大的,滿臉不可置信。
“這是……老夫人的手鐲!小姐,你沒有讓那個女人打碎老夫人的手鐲!”
顧卿卿輕蔑一笑。
“那是祖母給我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給她?又怎麼可能讓她打碎?不過是一個贗品罷了,不值一提。”
就像蘇柔一樣,同樣是贗品不值一提。
陸景曜聽着顧卿卿輕蔑的語氣,臉上露出極少的笑容。
那個雲搏,果然是蠢貨。
他站了好久,身邊的侍衛出言提醒他:
“不知王爺來這裏是爲何?我們已經在這裏站了一炷香時間了,再不走,恐怕說不過去。”
陸景曜收回思緒,兩眼又變得深沉無比。
“走吧,日後有顧小姐的消息,記得第一時間和本王彙報。”
“是。”
陸景曜離開沒一會兒,顧權就帶着一個下人快步走來。
他神色凝重。
見狀,顧卿卿眉頭緊皺。
“大哥?怎麼了?”
“卿卿,我的人查到,雲搏和黎國有來往,今日我的人攔截到他給黎國使臣寫的一封信函,你看。”
所謂信函,不過也就是幾個字。
顧卿卿掃了一眼那張紙,脣邊的笑容愈發肆意。
她還想着,怎麼才能讓雲搏失去一切呢。
現在證據就送到她手裏了。
好。
很好。
“大哥,你再去查查,等一月後,我定讓雲搏永無翻身之日!”
“嗯,今日我來找你,就是讓你按耐住性子,爹爹怕你玩兒死他們。”
顧卿卿笑了。
“大哥,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嗎?我可是愛惜他們得很。”
她端着茶盞喝茶,眼神落在茶盞裏。
陰冷又狠厲。
次日,蘇柔早早就起牀給顧卿卿敬茶。
她端着木盤到門口,卻被小桃攔住。
“二夫人,我家小姐還在歇息,二夫人等着吧。”
蘇柔擡眸,眼裏冷意劃過。
“我聽聞姐姐每日都起得很早,所以才踩着點來給姐姐敬茶,她今日怎麼還沒起來?”
“怎麼,我家小姐睡到什麼時辰,也要和你說不成?”
蘇柔眼裏閃過一絲不悅,往前走了一步。
“小桃,別忘了這裏誰是主子!誰是下人!我好好歹歹也是這將軍府的二少奶奶,你竟然敢對我如此說話,你家主子就是這樣教你的?”
小桃皺眉。
她打小跟在小姐身邊,還從未有人如此和她說話。
這蘇柔是第一個。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她冷着臉,“我家主子只有一個,至於別人,恐怕只是鳩佔鵲巢,也配自稱主子。”
蘇柔心裏怒火滔天。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在她頭上拉屎。
她怎麼可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