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南?”
姜妙沒想到沈宴清一回來就給她帶來一個這麼勁爆的消息,“什麼時候去?”
“越快越好。”
既然柳丞相已經提出來,自然不會讓他在京城多逗留。
“我會早些回來,你在家中等我……”
“我不等!”
姜妙臉上面無表情,沈宴清還以爲她生氣了。
“我會早些回來。”他耐着性子哄她,誰知姜妙直接瞪了他一眼。
“等啥等,我跟你一塊去,我還沒去過江南呢,有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
但凡學過唐詩宋詞的現代人,沒有不對詩文中煙雨江南向往的,那可是各大家都爭相讚賞的柔情水鄉,“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還沒去,姜妙就已經心動了。
“路上旅途顛簸,你身子弱,何必受這個苦?”
而且現在已經過了五月,天氣漸漸熱起來,等他們走到江南,到時候天氣只會更熱,沈宴清雖然也沒出過遠門,但他知道路上最是難熬,姜妙現在是一時新鮮,等路上想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
“讓我去嘛,我會把食物衣服和藥品都準備好,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而且我都沒出去玩過,在家裏都要憋死了,再說你忍心這麼久見不到我嗎?”
姜妙抱着他的手臂撒嬌,她當然知道古代出行不易,但來了古代,都沒見過原生態的綠水青山,她才覺得可惜呢。
“好,我答應你.……”沈宴清被她纏得沒辦法,她最是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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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你在路上覺得辛苦,我會讓李彪把你送回來。”
“知道啦。”
好不容易能出去放風,她纔不會回來。
既然要出遠門,姜妙自然要好好準備,除了打包行李外,她還得把馬車改造一下,古代的路就算是官道也大多數不平整,下了雨之後就滿是泥濘,走一天能把骨頭架都給顛散,所以姜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馬車做減震處理。
還好她有美術的功底,再加上前世看得工具書多,這點技術也難不倒她,等把圖紙畫出來就交給沈宴清去定製,她繼續準備其他的東西。
沈宴清說了越往南越熱,他們這一路可少不了用冰,要是車上能時刻擺着冰盆,路上絕對會舒服很多。
長公主知道她要去江南,心裏一直擔憂着,“這一去就要大半年的時間,你就能放得下娘?”
她雖然說着埋怨的話,實則是爲姜妙擔心,如今天下並不太平,離了京城她就沒法再護着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長公主生怕她遇到什麼閃失。
“娘,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每到一個地方我都給你送信來好不好?”
姜妙自然知道她是爲自己擔心,但她不是溫室的花朵,想趁着有機會多去外面看一看。
“哎,娘說不過你,既然要出去,那你身邊得多帶些侍衛,趙林跟了我幾十年,他的功夫我放心,去江南就讓他跟着你吧。”
“行,還是娘疼我。”
姜妙沒推拒,長公主是爲她好,她接下這份好意,長公主也能放下心來。
柳如煙也知道了沈宴清要去江南的事,這些天她被禁足,不能去見他,而且花燈節那天她被男人當衆打臉,柳如煙心裏恨上了他,後面還專門派人去敗壞他的名聲。
只是沈宴清對這些事都不痛不癢,她的做法在他眼中跟跳樑小醜似的,柳如煙心裏只覺得難堪。
“爹將那沈宴清派出去就不用擔心他再在眼前膈應人了,要是路上能遇到什麼事,死了最好。”
柳文軒喝着茶水,輕飄飄吐出嘴裏的話,卻帶着滿滿的惡意。
沈宴清就像專門克他們柳家似的,柳如煙見了他就一頭扎進去,好好的貴女卻做了一系列愚蠢的事,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都臭了,現在只能待在家裏。
而他呢,原本在京城年輕的郎君中無出其右,可自從遇到沈宴清就處處被他壓了一頭,從被搶走狀元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時候。
即使入了官場,沈宴清被髮派到鎮江府這個受災過後的地方,而他進了翰林院,有柳丞相的關係在,他受到上峯提攜,一切都往當朝首輔的位置努力。
可因着沈宴清,他所有的風頭都被遮掩,現在京城的人都讚歎沈宴清政績突出、勤政愛民,是最年輕的五品官,他這個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講根本沒人看在眼裏。
“哥!”
柳如煙聽到柳文軒咒他,眼中一怒,一個茶杯就扔了過去,“閉上你的烏鴉嘴。”
就算柳如煙恨他,但也不想讓他出事。
“嘖!他都那麼對你了,還執迷不悟呢,我看爹孃還是把你關起來的好,女大不中留,你這還沒嫁過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柳文軒雖看不上沈宴清,但也看不慣柳如煙倒貼的模樣,實在是給他們柳家丟份。
“我外面還有應酬,先走了。”
他喫完走人,柳丞相對這個女兒也是怒其不爭,如今連個臉色都不願給她,喫完飯就起身去了書房,桌上就剩下她和柳夫人兩人。
“你爹也是爲你好,那沈宴清不過是個鄉下泥腿子,哪裏配得上你,等過幾日娘開個花會,讓京城的郎君們都來參加,到時候你好好挑挑……”
柳夫人就盼着她能早日醒悟,不再爲沈宴清尋死覓活。
“我知道了。”
柳如煙抿抿脣點頭應下,但她心裏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夜裏,牀上的女人緊緊揪着被角,臉上蒼白一片,額頭佈滿了冷汗,一陣驚叫聲後柳如煙猛地從夢中醒過來。
距離上次做夢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她以爲那些夢已經放過她,可這次她又夢到了沈宴清。
他被洪水包裹着,周圍是漫天的火光,岸邊的人都拿着弓箭,齊齊射向河中,那河裏有一條船,沈宴清就站在船頭,身上被箭射穿,洶涌的河面已經染滿了紅色。
柳如煙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沈宴清死了她該開心纔是,她本來就不喜歡他,一直糾纏他也只是因爲夢裏的羈絆,可看到沈宴清的慘狀,她心裏卻突然一緊。
她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