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人脈都將交到你的手上。”
維拉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未必想要沾手這些人脈，請原諒我的自私，一定要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接班人。”
“接班人”三個字，讓姜鈺琪心頭一震。
昨天晚上她幾乎想了一夜，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容不得她轉身，但是維拉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就像是在做人生最後的囑託。
她的身體還沒有到油盡燈枯的時候，如果夏莉爾沒有出事，或許母女倆還能再溫情一段時間，畢竟以她的財力想要續命不是難事。
但是現在躺在病牀上的維拉，已經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麼區別，支撐着她再苟活片刻的，不過是那還沒有熄滅的復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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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氏父子最終一定會伏法，屆時難道她就要煙消雲散……
“你不願意……”維拉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慈愛，“沒有關係，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強迫你。”
姜鈺琪擡眸，一字一頓開口。
“我願意，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維拉訝然，她還有什麼事情要自己承諾的？
“你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療，不論冷氏那些人最終怎樣，你都要好好活到最後一刻！”
她以爲自己會再落淚，但是這一次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也許所有的眼淚已經在昨夜清空了，今後再也不會輕易落淚。
聞言，維拉也緩緩合上眼，片刻幽幽承諾，“我答應你，我不會尋死，爲了夏莉爾、爲了你們堅持到最後。”
姜鈺琪心上的大石猛地被推開，心頭一片豁然。
“這幾天，我們可能還有幾場硬仗要打。”
她在牀邊坐下，臉上的糾結和難過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嚴峻的神色，讓維拉很是放心。
如果姜鈺琪一直難過糾結，這後面的路就沒法走了。
“讓他們儘管過來，我已經沒什麼能失去了。”維拉冷笑，眼底是和姜鈺琪一樣的決絕。
姜鈺琪點點頭，“我已經讓威廉把消息傳出去了，包括你已經甦醒的消息，他們應該很快還有行動。”
“不過就算他們沒有動手，我也不打算再守株待兔，M國那邊我已經讓人等待機會，冷陸謙很快會有第一個驚喜。”
維拉沒有詢問，她既然已經開始，那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們一旦瘋狂反擊，目標很可能還會是你，”姜鈺琪凝神看着她，“畢竟在冷陸謙看來，我還不足爲懼，現在盛庭驍已經不在我身邊，如果你再出了狀況，我就只能任他擺佈。”
“盛庭驍還沒有被釋放嗎？”
維拉訝然不已，自己明明已經讓可靠的人脈去通融，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姜鈺琪眉頭緊皺，把昨夜的變故說了一遍，維拉無力的手忍不住攥了攥。
“是我大意了，”她嘆息一聲，“這麼多年，他還是那麼陰損無恥，我疏忽了過去那些舊恨，冷陸謙卻沒有！”
“命運就是這麼巧合把我們湊到一起，他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連姜鈺琪也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有些巧合，他們原本只有簡單的交集，現在卻因爲冷氏父子把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
“這幾天賀凌也會打起精神，在醫院安排嚴密的安保，不排除冷陸謙還會再補上一刀，這幾天不管是醫護還是安保，你都要提防。”
儘管威廉說過這些安保都是可以放心的自己人，但姜鈺琪經歷了那麼多，實在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維拉或許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但姜鈺琪絕不這麼想！
她不能再失去維拉。
“我明白，”維拉冷笑，“或許你不知道，幾年前我也曾經歷過一次比現在更可怕的險境，對於這些我有的是經驗！”
姜鈺琪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目光堅定中透着溫柔，“放心，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絕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聞言，維拉百感交集。
或許因爲災難性的傷害之後，她現在總覺得有些恍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分明就像是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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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逝，她不想再追悔什麼，反正遲早都要去陪夏莉爾的，她們總有再相見的那一天，到時候連同思念的母親也可能會再團圓。
現在急什麼，不如先把沒做完的事做好。
“這些天，我們可能要見一些人。”
維拉正色看向姜鈺琪，“我會讓賀凌去聯繫那些人，你只要坐在我的病牀邊，等我一一引見就好。”
姜鈺琪不再推辭，認真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些人都是寶藏，你之後也能用的到，”維拉頗有些自豪地微笑着，“甚至不只是在F國，這些人的勢力遍佈全球。”
她說的十分平淡，但姜鈺琪心底很清楚，這些人脈意味着什麼，維拉應該正是靠着這些資源一步步把維拉變成全球化的企業。
姜鈺琪忽然想起什麼，“今天我去了一趟薇樂，見到了沈鹿辛。”
聞言，維拉的臉色變了變，“他已經到了F國？我本想遲一點再跟你介紹薇樂這些高管，沒想到你們已經先見面了。”
從她的神色姜鈺琪就能猜到，維拉對這位亞洲片區的運營總監，恐怕也不是沒有防備。
“不但見了面，”姜鈺琪淡淡笑了笑，並不打算隱瞞什麼，“還已經交過鋒了。”
但這似乎也是維拉預料之中的，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感覺如何，是不是有點難纏？”
“確實。”
姜鈺琪眸光深了深，但她可以肯定——這一次的交鋒中，沈鹿辛大概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比起冷氏的那對父子，我更擔心薇樂內部的威脅，”她的口氣越發凝重，“沈鹿辛來了之後，原本在公司蹲守的一些股東都乖乖離開了。”
“要是說他的手沒有從亞洲伸到歐洲，我說什麼都是不信的，而且——”
她擡眸深深看向維拉，“你昨晚出了車禍，他今早就從J國到了F國，你不覺得這太快了些嗎？”
有些猜疑她沒有說出來，但是維拉已經順着這話有了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