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幾米遠,姜鈺琪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想要看的更真切些。
“他叫沈鹿辛,是維拉一眼就看中,從對手手裏挖過來的人才。”
里昂的口氣中不乏欽羨,“當時薇樂在J國的業績岌岌可危,品牌全線遭受打壓,沈鹿辛上任總監之後力挽狂瀾,當年薇樂就在亞洲市場站穩了腳跟。”
聽他提起這件事,姜鈺琪似乎有些印象。
薇樂在亞洲市場崛起,也就是前幾年的事,因爲文化差異等各方面的原因,當初在亞洲市場他們並非炙手可熱的一線品牌。
但是沒多久他們忽然改變了策略,緊跟當時的時尚風潮,把目標鎖定消費能力不俗的中高端人羣,並樂意爲他們提供限量定製。
薇樂首先拿下高端市場,成爲名流追捧的熱門品牌,然後再滲透到平民中去,開發了一系列親民的附屬品牌,一直穩居同行榜首。
“當時薇樂扭虧爲盈的案例還是很經典的,”姜鈺琪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張照片,“現在還有不少企業在模仿薇樂當時的套路,但恐怕都不如薇樂成功。”
她近距離看着照片上,沈鹿辛那張有些嚴肅的臉,總覺得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作爲時尚品牌的首席執行,沈鹿辛對時尚肯定有自己的理解,但是照片上的他刻板而嚴肅,絲毫不像從事時尚行業的。
姜鈺琪忽然心頭一動,她覺得熟悉的,正是他臉上這種肅色!
這種嚴肅中透着些冷漠的神色,她曾在盛庭驍臉上看過無數次,他們兩人的長相完全不同,但眼中透出的漠然卻神似不已。
“沈鹿辛已經到了F國,不出意外這兩天你們大概就會見面了。”
里昂的眼中多了些擔憂,“我並是不想在背後非議同事,但是沈鹿辛恐怕不是好打交道的。”
從他剛纔有些遲疑的口氣中,姜鈺琪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依然感謝里昂毫不遮掩地提醒自己。
“謝謝,里昂,”她淡淡笑了笑,“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問心無愧就好。”
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里昂皺眉接起,神色微微一變看向姜鈺琪。
掛了電話,里昂苦笑一聲,“沈鹿辛在會議室等你。”
“等我?”
姜鈺琪眸光微轉,這個男人是直奔自己而來?
“他真的是昨天才回F國嗎?”她勾了勾脣角,眼中有些猜測。
里昂不語。
姜鈺琪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不就更加可怕了嗎?
難道有人能預料維拉的劫難?
想到這裏,里昂簡直有些不寒而慄,“你的意思是……”
“盲猜是沒有用的,”姜鈺琪轉身,“走吧,帶我見見這位遠道回來的大神。”
兩人出了辦公室,沒想到外面的股東已經離開許多,姜鈺琪本以爲那些人也聚集在會議室,可當她踏進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只有一個男人背對着坐在正中,背影寬闊而孤獨,卻好似透着難以抵擋的力量。
“沈先生,”里昂隨姜鈺琪進了會議室,主動介紹起來,“這位是姜鈺琪小姐,目前維拉住院期間,由她代爲處理公司的事務。”
那個背影緩緩轉過來,姜鈺琪看見那張和照片上一樣漠然的臉,心頭咯噔跳了一下——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甚至感覺比看照片的時候還要強烈。
他甚至沒有伸出手來,只是起身稍稍示意,“我沒有看到書面文件,恕我不便多說什麼。”
“姜小姐,”沈鹿辛審視的目光不算友善,“我從來沒聽維拉提起過你。”
姜鈺琪的臉色,沒有因爲他的質疑而起丁點波瀾,不卑不亢地回望着他,朝里昂詢問一聲,“這位是?”
這突然的詢問讓里昂愣了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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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姜小姐,我忘了介紹,”里昂煞有介事扶了扶額,“這位是沈鹿辛先生,負責薇樂亞洲區運營的品牌總監。”
姜鈺琪點點頭,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你好,沈先生。”
她自顧自的客套,反而打亂了沈鹿辛的節奏,他有些遲疑,但還是不情願地握了握她的手。
“沈總是一直J國嗎?”姜鈺琪微微揚了揚臉,“那我們確實沒有交集,這次臨危受命也是十分突然,具體的情況還是等里昂慢慢跟你解釋吧。”
三言兩語便把沈鹿辛的質疑撥開,似乎她根本沒有必要答覆他的疑問,沈鹿辛臉色漸漸有些陰鬱。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女人,來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調查過,但現在她的謀略明顯在自己預計之上。
“維拉已經結束搶救了嗎?我要見她。”沈鹿辛重新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顯得十分鬆弛。
眼前這個女人絕不是好對付的,在薇樂,他覺得自己應該比姜鈺琪更像主人才對,絕不能再讓她佔了上風。
可是姜鈺琪恰巧坐在維拉一直坐的位置,兩人的身份似乎冥冥中自有暗示。
“我恐怕沒辦法答覆你這個要求,”姜鈺琪伶仃十指交握,“我只是負責幫她關注薇樂的運營,至於醫院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要詢問誰。”
她的語氣神色始終不卑不亢,那種四兩撥千斤的腔調,反而讓沈鹿辛有些煩躁。
他根本不想在這裏和姜鈺琪文鬥,只想從她嘴裏套些關於維拉的消息,這關係到他下一步要如何行動。
沈鹿辛的眼窩天生深邃,稍稍凝眸時便顯得更加幽深,他的目光始終在姜鈺琪身上盤桓,薄脣微微扯了扯,看着很是涼薄。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能再裝傻,索性把話挑明瞭說,“我聽說賀凌也在車禍中受傷了,現在他還能負責維拉的安全?”
姜鈺琪沒有立刻搭話,微微眯眸,反問一句,“沈先生,我以爲你今天來這裏,是爲了跟我們一起商量薇樂該如何應對這次危機。”
“但是你好像根本不關心這些,”姜鈺琪也朝後欠了欠身,“接着我以爲你會再問一問維拉的安危,但你依然沒有,你到底關心的是什麼呢?”
沈鹿辛森冷的眸光掃過她,揣摩着她話裏的深意。
一陣無聲的對峙之後,他起身準備離開,“除了維拉,我不會和任何人合作。”
這冰冷的拒絕似乎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里昂很是爲難地跟着起身,低頭又看了看姜鈺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