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地動彈不得。
明明頭頂是豔陽高照,她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正在襲來。
顧曉柔。
這束乾癟了的滿天星,是顧曉柔送的。
這個女人……已經回到了榕城嗎?
她給雲嶼送花,又是什麼意思?
幸災樂禍?
挑釁?
還是……在對她宣戰?
曾經無數個顧曉柔差點害死雲嶼和念念的畫面在黎月的眼前閃回。
她死死地咬住脣,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寒冬的冰窟。
顧曉柔回榕城了。
如果是在國外,有秦牧然的勢力在,她完全不擔心顧曉柔的打擊報復。
可現在,她在榕城。
厲景川已經有了新歡,不可能再分出任何一點的溫情給他們母子。
沒有人可以庇護他們。
沒有任何人。
黎月站在原地,死死地咬住脣。
既然顧曉柔回來了……
她接下來的時間,要更小心,更仔細地將雲默和念念護好。
並且……
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和厲景川的協議,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所以,接下來的珠寶比賽,她必須竭盡全力,不能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想到這裏,女人深呼了一口氣,將顧曉柔送的那束花丟在垃圾桶裏,又低聲對着雲嶼的墓碑發誓要保護好雲默和念念,才轉身離開。
可她沒想到,當她走出墓園的時候,居然迎面撞上了厲景川和白芙柔。
厲景川的手臂正搭在白芙柔的腰上,在攙扶着虛弱的女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墓園走過來。
他們去往的方向,不用猜,都知道是雲嶼的墓地。
黎月擰眉,直接過去擋住了厲景川和白芙柔的去路。
“厲先生和白小姐這一大早打算去哪?”
厲景川擰了擰眉,目光冰冷地看了黎月一眼,“我們在附近辦事,芙柔說想過來看看雲嶼。”
黎月勾脣笑了。
“白小姐真是愛心氾濫。”
“居然能想到到墓園來看望我兒子?”
白芙柔臉色慘白地靠在厲景川的肩膀上,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
“畢竟雲嶼也是景川的兒子,景川總是在我面前提起雲嶼,現在剛好有時間,就過來看看。”
說完,她擡起那雙可憐楚楚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黎月的臉:
“我只是來看看,祭拜一下而已……”
“黎小姐不會連這個都不同意吧?”
黎月冷哼一聲,“我的確是不太歡迎。”
她雙手環胸,眸光冰冷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兩個人:
“雲嶼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厲先生就和白小姐你儂我儂地在一起了,這些我都看在眼裏。”
“現在厲先生帶着白小姐來墓園探望雲嶼,是真的思念孩子了,還是……”
“還是覺得白小姐手術了之後身體也不見好,怕是雲嶼這孩子作怪,所以來裝模作樣的祭拜一下?”
說完,她擡眸冰冷地看了一眼厲景川:
“人在做天在看,你心裏到底有沒有云嶼,雲嶼在天上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必到這裏走這種形式,假情假意!”
看着女人憤怒的眸子,厲景川笑了。
“你說的對,人在做,天在看。”
“雲嶼會看到我所做的一切,我相信他會明白我到底愛不愛他。“
說完,男人就攬着白芙柔繞過黎月,朝着雲嶼墓地的方向走去。
黎月站在原地,雙手默默地捏成了拳頭。
她轉過身,看着兩個人攙扶着一起走的背影,脣角漫過一絲的冷意:
“厲先生,白小姐身體不好。”
“我勸你以後還是少帶白小姐到墓地這種陰氣重的地方,萬一以後白小姐的病情加重了,就不好了。”
黎月承認自己的這個說法有些過分,甚至算得上是惡毒的。
但眼下,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厲景川帶着白芙柔去雲嶼的墓碑前。
她恨他爲什麼一定要讓孩子看到他這麼絕情的樣子,也恨白芙柔爲什麼連她死去的孩子都要驚擾。
果然。
女人的話音落下,正在朝着雲嶼墓地走去的兩人停住了腳步。
厲景川擰眉,轉頭冰冷地看着黎月的臉,臉色陰沉地宛若烏雲密佈的天空:
“黎月!”
他的臉和眼神都嚴肅冰冷像是個陌生人:
“有些話可以亂說,有些話卻不能!”
“芙柔身體不好,不是你嘲笑她的資本!”
“別再被我聽到你說出這種惡毒的話來!”
冷漠地說完這些,他溫柔地低頭輕輕地拍了拍白芙柔的肩膀,“別當回事。”
說着,他攬着白芙柔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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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厲景川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調和黎月說話。
她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女人咬住脣,半晌,終於忍不住地苦笑了起來。
果然。
在他眼裏,雲嶼的墓地,是能帶着新歡隨意參觀的地方。
而她身爲母親,卻連說幾句狠話,都要被他這麼教訓。
吸了吸鼻子,她很驚訝自己居然沒有哭。
大概是因爲心臟早就死了吧?
她深呼了一口氣,擡腿走出墓園,在主公路打了車離開。
黎月沒發現的是,墓園外面的主公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子一直停在那裏。
車上的女人安靜地看着她來,看着厲景川白芙柔來,又看着她離開。
等黎月的身影在眼中變成一個黑點的時候,女人才冷笑着拿起手機來:
“他們兩個恢復的怎麼樣了?”
“報告大小姐,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
墓園。
站在雲嶼的墓碑前,白芙柔楚楚可憐地擦着眼淚,“景川,黎小姐好過分。”
“咱們今天明明是到這裏來爲我挑選死後的墓地,然後順便來探望雲嶼的……”
“爲什麼她要這麼說我……”
厲景川嘆了口氣,輕輕地擡手擦掉她眼角的淚滴:
“別和她計較。”
白芙柔苦得更兇了,她一把撲過去,抱住厲景川精壯的窄腰:
“景川,你說我會不會真的和黎小姐說的一樣,會早死啊?”
厲景川嘆了口氣,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會的。”
“醫生不是說過嗎?你還有一年的時間。”
男人的話,讓白芙柔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脣。
果然,厲景川還牢牢地記着她還只剩下一年壽命的事兒。
她必須在一年之期到來之前生下厲景川的孩子……
否則的話,等事情敗露了,她在他面前,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裏,她咬脣,將腦袋埋在男人的胸前:
“景川,你說雲嶼現在投胎了嗎?”
“要不,我們生個孩子吧,就當做是雲嶼投胎重新回到你身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