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大皇子也是沒想到行宮會忽然造起勢頭。
如今被五皇子指着鼻子的問大皇子也是心虛的。
畢竟昨日自己便是因爲此事,被五皇子問了個啞口無言。
永昌帝瞧着忽然沉默的大皇子,就是看向五皇子詢問着,“什麼造謠?”
五皇子自是不能慣着大皇子,當即就是將昨日在寢宮的事情給說了,“父皇您給評評理,當時事發突然,我們都是沒看出來怎麼回事,憑什麼沒有進林子的大皇兄,卻一口咬定是三皇兄救了皇兄才受傷的。”
永昌帝聽着這話,心裏也是一凜。
三皇子救太子受傷,這樣的話昨日他也是聽見不少人說了。
奈何昨日事發突然,他只顧着在意人有沒有事情,這件事情便是沒多問。
結果久而久之的,就是連他都開始相信,是三皇子救了太子。
可如今聽着五皇子這番話,永昌帝的臉色就是更加陰沉了。
“大皇子,五皇子說的可都是真的?”永昌帝偏心三皇子是不假,但還沒有偏心到可以讓他胡作非爲的地步。
太子重傷昏迷不醒,行宮裏卻是傳出三皇子救太子受傷有功。
這是要做什麼?
這分明就是要造勢拉攏人心啊!
大皇子被皇上那眼神看得渾身發毛,趕緊低着頭道,“當時兒臣聽聞三皇弟和太子一起站在山崖上,然後兩個人就是……兒臣下意識的就以爲,後掉下去的三皇弟是爲了救太子才,才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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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似乎也沒錯。
人,都是有先人爲主的毛病。
只是礙於昨天五皇子那麼一鬧騰,眼下皇子們可是對二皇子的意見大着呢。
如今聽完二皇子的話,根本就沒人相信,自然就沒有人附和了。
只怕二皇子現在已經是坐在三皇子船上,既是如此,他們自是不會開口。
反倒是從昨日哆嗦到現在的六皇子,琢磨着好像哪裏不對地看向大皇子,“大皇兄這話說的多有偏失,昨日我也是走到了山上,離得也是最近的,當時天色太黑,連皇弟我都是不敢肯定,究竟是太子先掉落山崖,還是三皇兄先掉下去的,怎麼大皇兄就是如此肯定?”
大皇子渾身一顫,咬着牙道,“是,是我猜的……”
這話都是說的如此明白了,其他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根本就是大皇子故意給三皇子造勢麼。
永昌帝的臉色就是更黑了,直接命白荼找人將大皇子給拖了出去,打了幾個板子,纔是又給丟回到了他自己的寢宮裏。
板子是不多,但卻是在大庭廣衆下打的。
幾乎是大皇子被送回到寢宮的同時,行宮就是全都傳開了。
昨日也是有不少人聽見大皇子說是三皇子救了太子才受傷的。
如今皇上雖沒有說因由,卻是直接把人給打了,衆人也就是跟着明白了。
看樣子,只怕這傳言是假,想要利用此事收買人心纔是真。
等事情傳到行宮偏殿的時候,愉貴妃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本來以爲大皇子倚傍,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大皇子把百里榮澤救太子的消息給坐實了,畢竟是個皇子,說出口的話還是有威信的。
結果卻是鬧成了這個樣子。
愉貴妃在心裏把大皇子的祖宗都是給罵了一遍。
看着年齡最長,實則卻是個蠢不可及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百里榮澤也是坐不住了,顧不得傷勢的在寢宮裏愁的來回走着,“父皇直接打了大皇兄,未必就不是在殺雞儆猴,做給我看的。”
愉貴妃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心裏倒是也沒那麼緊張,“本宮已經派人去御前打聽過了,說是太子現在還在昏迷,能不能醒來都不知道,你也別太擔心,就算太子真的命大醒過來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說不清楚。”
百里榮澤點了點頭。
到時候,就算太子實話實說,他也完全可以說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再是假裝對外面的傳言一概不知,父皇就是再懷疑也沒有證據。
愉貴妃起身拉着兒子往內寢裏走,“你趕緊進去躺着,萬一你父皇過來看你可如何是好。”
百里榮澤聽着這話,心裏譏諷一笑。
父皇最是疑心,就算是再偏愛他,始終也沒皇權來得重要。
如今父皇正是懷疑他,又怎麼會過來看他。
百里榮澤想的沒錯,接連幾日,皇上都是沒有來過偏殿。
哪怕愉貴妃派人去請,也都是被皇上以處理朝政沒空給回絕了。
其實皇上也是沒有說謊,太子受傷昏迷,朝堂自是要有所波動的。
很多大臣幾乎是連夜往行宮這邊趕,如今已有不少的大臣堵在行宮等着進諫了。
太子就算手中再無實權,那也是太子,是西涼未來的象徵和期盼。
如今這期盼和象徵倒了,朝堂不可能風平浪靜。
永昌帝整日忙着接見大臣,範清遙這邊也是同樣不怎麼消停。
那些大臣爲了從她的口中得知太子的病情,幾乎是動用了一切的人際關係,整日都是有不同的女眷往範清遙的手裏遞帖子。
如今那些帖子,都是要用筐來裝纔夠用。
範清遙把帖子全都推了,那些女眷就是不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
如今皇上這邊只怕也是派人把她給盯得死死的,若是她真的去見了,只怕下一個被打板子以儆效尤的人就是她了。
日頭再是落下,少煊過來跟林奕換班。
看見太子妃的時候,少煊特意走過來問了句安。
範清遙本是要進門的,結果就是停了下來。
少煊雖是當朝的少傅,可跟她也是再熟悉不過,就是連林奕都算上,彼此之間早就是沒有那麼多的客套的禮節了。
如今少煊主動靠過來,怕是有話要說。
果然,範清遙回身的時候,就是聽見少煊壓低聲音道,“微臣打探到,那日周家小公子在來寢宮之前,在莊子裏偶遇到了張家二小姐。”
範清遙冷冷一笑。
她就說麼,周仁儉不會無故犯二。
只怕是張藝藍跟周仁儉說了什麼,周仁儉纔是過來找麻煩的。
當然,張藝藍怕也是不指望周仁儉能見到太子,但就算見不到太子,鬧些彆扭離開也是好的。
少煊頓了頓又道,“微臣還探聽到,最近張家二小姐在打探花家四小姐的消息。”
暮煙?
範清遙擰着眉,“可是知道打探了什麼。”
少煊搖了搖頭,“具體就是不知了。”
範清遙這心就沒那麼平靜了。
難道那日她讓周仁儉故意跟暮煙見面,實則張藝藍也是看見了的?
畢竟那日張藝藍也是在花園的。
如果當真是如此的,張藝藍擺明着就是想要讓周仁儉跟暮煙越走越遠啊。
不過眼下這事兒,範清遙也只是猜測,既沒有真憑實據,暫且也不能生事,況且張藝藍那邊也不過是小打小鬧,還上不得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