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十一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黎月已經做完筆錄了。
她和墨青澤跟其他一羣年輕人坐在一起。
看着別人一個個地給家長打電話來保釋，黎月犯了難。
她要找誰保釋她和墨青澤？
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
左安安和程茹這個時候一定已經睡着了。
黃璐和小安應該也不會醒着。
莫蕭和程舟或許有時間，但……
黎月又覺得自己這樣，讓他們過來保釋自己的話，有點丟人。
就在她左右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的時候，一個警察推門進來：
“黎月，墨青澤，有人來保釋你們了，可以走了。”
黎月擰眉，下意識地和墨青澤對視了一眼。
墨青澤也是一臉茫然：
“我沒找人來啊。”
兩個人兩臉無辜地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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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就看到了某個站在走廊裏高大挺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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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身菸灰色的風衣，整張臉冷沉地可怕。
見他們出來了，男人冷漠地掃了一眼墨青澤，又看了黎月一眼：
“這麼晚了和年輕人飆車打架，你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黎月白了他一眼，“一連工作了半個月，現在終於沒事做了，我去放鬆放鬆不行？”
厲景川冷哼，“你所謂的放鬆，就是跟着一羣十九歲的小孩子飆車，打架？”
“當然了。”
黎月冷笑一聲：
“比起厲先生找個二十歲的白小姐談戀愛，我和一羣十九歲的年輕人飆車打架，已經很收斂了。”
眼見着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開始劍拔弩張，墨青澤連忙輕咳了一聲，閃身擋在厲景川和黎月中間，脣邊帶着笑意：
“小表叔，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警局啊？”
厲景川白了他一眼，“你發的朋友圈，忘了？”
墨青澤怔了怔，這纔想起來，之前他給黎月偷拍了一張照片，覺得特別好看，就發了個朋友圈。
沒想到居然被厲景川看到了？
他訕訕地笑了笑，“原來小表叔你也是沒事要刷朋友圈的啊？”
“我還以爲你這麼忙的人……”
“我平時的確很忙，今天只是碰巧陪芙柔背稿子，無聊刷了一下而已。”
黎月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厲景川居然說他在陪着白芙柔背稿子？
是想表明白芙柔認真敬業，還是想表明他和白芙柔情比金堅？
厲景川三言兩句將墨青澤拿來緩和氣氛的話懟了回去，墨青澤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所幸，三人很快就到了停車場。
“上車。”
厲景川淡漠地指了指自己的車子：
“送你回去。”
黎月擰眉，“我讓青澤送我回去就行了。”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眸色瞬間幽深了起來。
她和墨青澤認識才多久？
現在就已經親密地喊他青澤了？
男人冷冷地看着黎月的臉：
“墨青澤不順路。”
“不順路他也會送的。”
說完，黎月轉頭看了墨青澤一眼，“送我回去。”
墨青澤抿脣，連忙點頭，“好好好，上車！”
說完，他剛想從衣兜裏拿出車鑰匙，卻發現車鑰匙不在了。
男人一拍腦門：
“我好像把車鑰匙落在警局了。”
“你等我！”
說完，男人直接轉身，飛一樣地跑回了警局。
看着墨青澤離開時冒冒失失的背影，厲景川冷漠地勾脣笑了：
“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這種毛毛躁躁的人嗎？”
“怎麼，換口味了？”
黎月擰起眉頭來，冷漠地勾脣笑了，“怎麼，不行嗎？”
“我喜歡他年輕，不可以？”
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和厲先生喜歡白小姐一樣。”
“我也喜歡嫩的，喜歡年輕的。”
厲景川的眸子死死地眯了起來。
“喜歡年輕的，就要一把年紀了，跟着十九歲的年輕人大半夜不睡覺，去飆車打架？”
他冷嗤，“真正年輕的時候還乖巧聽話，年紀大了，倒是一點都不穩重了。”
他的話，讓黎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她轉眸看着厲景川的臉：
“厲先生不會真的以爲，我十九歲的時候，就是真的穩重乖巧吧？”
“我只不過是沒機會而已。”
“我十九歲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渣男，每天想着的，就是怎樣讓渣男開心。”
“我傾盡全力，想要成爲他喜歡的模樣，但他就是不喜歡我，從始至終都不喜歡我。”
“所以我到了現在才真的有機會迴歸真正的我自己，不行嗎？”
夜風吹起她的長裙。
女人擡起眸，看着厲景川的時候，微笑中帶着嘲諷：
“其實我覺得飆車打架也挺好的。”
“起碼我能找回到青春的感覺，找回那個被渣男荒廢的青春。”
“厲先生，您說是不是？”
厲景川的雙手在身側默默地捏緊了。
她十九歲那年，他遇見她。
他一直以爲，她就是他看到的那個樣子。
乖巧，穩重，無趣。
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
她之所以變成那個樣子，居然是她覺得，他喜歡那樣的她……
深呼了一口氣，男人別過臉去不看她：
“找回青春的感覺，一次就夠了。”
“以後少參加這種活動，對心臟不好。”
“孩子們會擔心的。”
黎月嘲諷地挑起眉頭：
“真難得，厲先生居然會在我面前主動提起孩子。”
“我還以爲，厲先生早就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呢。”
“黎月！”
男人擰眉瞪着她。
黎月擡眸，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冷得幾乎可以凍結周圍的一切。
這時，墨青澤已經拿着車鑰匙回來了。
看到兩個人又開始對峙，他一拍腦門，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來，擋在兩個人中間：
“我拿到車鑰匙了。”
“送她回去吧。”
厲景川又冷漠地看了墨青澤一眼，這才轉身，擡腿離開。
墨青澤擰眉喊住他：
“小表叔，這麼快就走了嗎？”
“你保釋了我們，我們還沒感謝你呢。”
“要不要一起喫個宵夜？”
“不必了。”
厲景川擡腿大步地走向車子的方向：
“芙柔還在家裏背演講稿，我不放心她自己在家。”
“宵夜你們自己喫吧。”
男人的話，讓黎月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停滯了一瞬。
“有什麼不放心的……”
看着厲景川的車子離開，墨青澤撇嘴：
“他家裏不是有那麼多的保鏢傭人嗎？”
“還能出事不成？”
說完，他低下頭，“再說了，白芙柔那個女人，值得嗎？”
“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黎月轉身直接坐上墨青澤車子的副駕駛，“厲景川覺得值得，就是值得。”
看着她強壓着情緒上了車的模樣，墨青澤咬住脣看着黎月，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打開車門坐進去：
“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