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進京後就住在秦家,侯世賢上門幾次都沒見到人,秦家那邊的消息是等媛媛生辰宴的時候,秦掌櫃自會赴宴,這之前就沒必要見面了。
侯世賢打得主意大家心知肚明,不就是想要秦掌櫃回心轉意嗎,這麼急着來見人怕不是想看看這些年她過得如何。
若秦掌櫃日子過得差,他侯世賢許點錢財,三言兩語就能把人給哄走。
若過得好……呵,侯家就沒想過這個可能。
“秦惠欣一個和離後的女人能好到哪去,這麼多年沒個消息,連京城都不敢回來,不就是日子過得差不好意思回嘛,說不定現在已經人老珠黃,連世賢的面都不敢見了。”
聽到侯世賢被秦家趕出來兩次,侯老夫人坐在堂中罵道,她手裏的柺杖重重敲在地磚上,侯夫人低着頭嘴邊都是得意的笑。
老婆子說得是,那秦氏肯定是變得又老又醜,所以纔不敢見他們,不然以侯世賢的財富樣貌,秦氏早就巴不得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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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壓倒秦氏,這些天她沒少買新衣服置辦首飾,玲瓏閣不知道從哪招來一個手藝好的繡娘,繡工了得,做的衣衫精緻華美,憑藉一手繡工竟給玲瓏閣招攬了不少的聲音,把對面的玉華樓都給比下去了。
侯夫人花重金買下一件廣袖流仙裙,就等着侯媛媛生辰那天驚豔出場,到時候她容貌姣好、禮儀端莊,而秦惠欣老態龍鍾、畏畏縮縮上不了檯面,就算侯世賢想再娶她,那心裏也定會留下疙瘩,破鏡難重圓,更別說這個鏡子本就是丟棄的了。
侯夫人打算的好,生辰宴當天她盛裝出席,侯世賢碰了幾次壁也不再強求,不過正如侯老夫人所說,他現在基本相信了秦惠欣變醜,復婚的念頭轉了又轉,沒有之前熱乎了。
要不是想通過秦家攀上榮寧郡主,他纔不會這麼作踐自己。
侯媛媛的生日宴辦的很奢華,雖然已經入冬,可院子裏擺滿了花草,宴席也是京城有名的酒樓操辦的。
侯世賢再看不上秦惠欣,他也不會拿侯家的前程開玩笑,這表面功夫得做的好看纔行。
侯媛媛一大早就爬起來,她身上穿得是自己做的衣服,粉色的交領襦裙,上面繡着纏枝薔薇,髮髻間插着一支金釵,釵頭是隻蝴蝶,翅膀輕薄用金絲纏繞着,走動間還會顫動。
這根金釵是秦惠欣的嫁妝,也是侯媛媛難得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她想戴着這支金釵,讓母親一眼就能看見她。
“奶孃,母親什麼時候過來?”
她絞着帕子,眼中滿是希冀和膽怯。
侯媛媛怕這只是她的夢,若爹爹是騙她的,母親根本不來……
侯媛媛光是想着眼眶就溼了。
奶孃拿帕子給她擦了淚,“主子一定會來的,娘子且放心。”
“嗯。”
主僕兩個就在門口守着,客人們陸陸續續進來,她們今日都是聽說榮寧郡主要來纔來侯家赴宴的,不然一個不受寵的小娘子的生日宴,哪裏值當她們過來。
侯夫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招呼着一衆夫人娘子。
這些人多數都是商戶家的夫人,也有幾個六品小官的夫人,想着過來赴宴可以跟姜妙攀上關係。
六品官雖小,可跟侯家相比那也是官宦人家,侯夫人看見她們臉上的表情都更熱情了。
“劉夫人、楊夫人,您快上座,咱們馬上就開席。”
“榮寧郡主還沒來嗎?”
幾個夫人轉頭望了望,沒看見姜妙的身影,侯夫人臉色尷尬,用倒水的動作掩飾過去。
“郡主貴人事忙,得晚會兒才能到。”
“嗯,你說的有理,那我們就再等會兒。”
侯夫人舒了一口氣,其實榮寧郡主只是個幌子,能不能來還不一定呢,秦沈兩家是姻親,跟侯家可沒有關係,他們藉着秦家的勢,也要姜妙給臉纔行。
安頓好幾位夫人,門口那邊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衆人聞聲望去,就看到門外走進來一個姿色不俗的婦人。
她一身孔雀藍的羽絨夾襖,修身的剪裁將腰身勾勒的不盈一握,孔雀藍比旁的顏色更加顯白,她化着精緻的妝容,髮髻間的紅寶石在陽光下閃着光,侯夫人有瞬間眼疼。
“這位是?”
侯媛媛跟在她旁邊,手緊緊牽着她的,一雙杏眼哭得紅腫,可臉上都是開心的笑。
母女倆長相極爲相似,剛還在猶豫的夫人們,這下不用說都能猜出來這女人是誰。
“這是侯家先前那位夫人?”
“估計就是她,秦家除了剛定親的秦彥珺可再找不出第二個小娘子了,這夫人的年齡相貌都跟秦氏對得上,可不就是她。”
“沒想到和離這麼多年,秦氏還是這麼年輕漂亮,連周身的氣度都比以前好了,那侯世賢就是個眼瞎的,放着這麼好的媳婦不要,非偏寵個小妾。”
衆人說話沒避着侯夫人,聽到其他人對她的鄙夷,侯夫人被氣了個半死。
秦惠欣一個下堂婦,哪裏比得上她?
但看到她那幅嬌顏,侯夫人心頭一跳,轉身去看侯世賢,秦惠欣現在可比以前妖嬈,萬一勾走他的男人,侯夫人看她的眼神滿是嫉恨。
她剛要把秦惠欣趕走,可惜來不及了,侯世賢從後院出來,見到秦惠欣眼睛都直了。
“惠欣,真的是你!”
她這幅模樣比兩人新婚時還盛,而且經過歲月的沉澱,秦掌櫃身上帶着女人獨有的氣韻,輕易就讓侯世賢心動。
他本以爲自己的前妻已經人老珠黃,這些天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就算秦氏再醜再老,爲了侯家他也得把人娶回來。
哪想到,現在見了真人,侯世賢的魂都被勾走了,現在巴不得趕緊送入洞房呢。
以往他最討厭的秦氏冷臉,現在都覺得分外有韻味。
這幾年侯世賢已經被酒色掏空,眼下兩團烏青,看上去極爲猥瑣,秦掌櫃拉着侯媛媛往後退了一步。
“侯老爺請自重,我今日只爲媛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