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比命還重要的大事
蕭令月冷冷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關進陰獄裏的犯人,還能被放出來的!”
要知道,陰獄裏關的不止是東齊的犯人。
還有不少其他國家送過去的。
每一個都是罪大惡極,死上一百次都不足惜。
六國將這樣的犯人送到陰獄,就是爲了將他們關到死,若是還能隨隨便便被放出來,那簡直亂套了!
藥無塵意味深長道:“天下熙熙,皆爲利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戰北寒道:“這麼說,你是跟東齊朝廷做了交易?”
藥無塵狡黠地一笑:“誰知道呢,你不如去問問東齊朝廷的人?反正,阿劍現在歸我了。”
這話跟承認了也沒區別。
戰北寒冷笑了一聲。
蕭令月很快也明白了:“聽說屠人雄被關進陰獄時,四肢經脈俱廢,已經成了廢人,關了這麼多年,七國早就把他給忘了,東齊那邊估計也不當回事。只要你願意拿出籌碼,東齊朝廷想必很樂意用一個‘廢人’,跟你交換利益吧?”
藥無塵這人雖然是個神經病,腦子天生不正常。
但他在七國眼裏,卻是很有價值的。
因爲他代表的是七國醫術巔峯,即使是如今的藥王谷,也無人能超越他之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他稍微聰明一點,不做太觸犯底線的事情,各國皇室還是很願意和他打好關係的,畢竟多一名神醫,就多一條生路。
慕容曄當年主動招攬
藥無塵,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藥無塵臉上笑嘻嘻的,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蕭令月就當他默認了。
她道:“不過,東齊朝廷只怕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能治好屠人雄,讓他恢復實力,搖身一變成了你腳邊的狗。”
藥無塵理直氣壯地道:“全天下只有我能治好他,他當然要做我的狗,我讓他咬誰就咬誰!他的命都是我給的,這可是公平交易!”
蕭令月呵呵冷笑,懶得評價他的三觀。
戰北寒冷然說道:“本王不關心你的狗是哪來的,不如說說,你和公羊謙混在一起,都做了哪些好事?”
“這你要問公羊謙了,我只是收到他的求救信,過來看看而已,我什麼都沒做啊。”藥無塵滿臉無辜。
戰北寒眼裏帶着殺氣:“天牢的守衛,難道不是你殺的?”
“那是阿劍殺的,我只是把他們迷暈了而已。”
藥無塵撇嘴道:“我去天牢裏找沈晚,沒想殺人的,他們非要衝上來打我,阿劍要保護我,就把他們殺了唄。”
“你跟公羊謙是什麼關係?”戰北寒冷冷問道。
“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師姐討厭他,我怎麼可能跟他有關係?”藥無塵又撇撇嘴。
戰北寒壓根不信他的鬼話。
蕭令月似笑非笑道:“未必吧?你在南燕當軍醫的時候,不就和公羊謙走得很近嗎?”
藥無塵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公
羊謙爲什麼要跟你走得近。”蕭令月嘲弄地往旁邊看了一眼。
從戰北寒出現那一刻,公羊謙就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整個人都縮進了陰暗角落裏,連話都不敢說了。
他全身都裹着斗篷,戴着寬大的兜帽,滿是疤痕的臉龐格外猙獰難看,手裏還緊緊抓着沈玉婷,死死捂住她的嘴,渾身緊繃得厲害。
“爲什麼?”藥無塵好奇地看着她,嘀咕說道:“我都不知道原因,是他主動來討好我的。”
藥無塵當年留在南燕當軍醫,是因爲慕容曄承諾他,可以用屍體和俘虜做試驗。
藥無塵正好缺少試藥的活人,就高興地留下來了。
公羊謙知道之後,就主動跑來跟他拉關係,爲了討藥無塵歡心,還抓了不少俘虜送去給他。
可惜,藥無塵對他並不感冒。
因爲“衛少容”和公羊謙的敵對關係人盡皆知,藥無塵對“衛少容”有特殊感情,自然和“師姐”同仇敵愾,所以也懶得詢問公羊謙討好他的原因。
……這就很有趣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沈晚”又是怎麼知道?
她不是北秦人嗎?
藥無塵烏黑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幽光,臉上依然笑盈盈的。
蕭令月譏誚道:“公羊謙向來無利不起早,他主動討好你,當然是因爲有利可圖——他想讓你給他治臉!”
一語命中!
公羊謙猙獰醜陋的臉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藥無塵不可思議道:“就這麼簡單
的事?”
“簡單?”
蕭令月意味深長地道:“這對於公羊謙來說,可是比命還重要的大事,畢竟當年,如果不是他被魏國嬪妃謀害,一把火燒燬了面容,他也不至於斷了身爲皇子的前途,悲憤之下叛出魏國,化名公羊謙,投身到慕容曄手下,幫着南燕入侵自己的故國。”
藥無塵從來不關心別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公羊謙的過去。
不由驚歎道:“還有這樣的事!”
“如果公羊謙沒有毀容,沒有落下燒傷疤痕,他依然還是魏國尊貴的皇子殿下,甚至可能是太子、皇帝……”
蕭令月嘲諷地笑道:“可是,這樣的大好前途,卻被一個後宮女人給毀了!你說他恨不恨?他想不想恢復容貌,奪回在他看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藥無塵立刻點頭:“當然想啊,這要是我,我也不甘心!”
公羊謙終於忍無可忍,眼裏爆出血紅的毒光,咬牙切齒地怒吼道:“沈晚,你給我閉嘴!”
他無法容忍自己慘烈又屈辱的過去,被一個女人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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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用這種嘲諷又輕蔑的語氣。
彷彿他過去的慘痛不值一提,他的仇恨只讓人覺得可笑。
太恥辱了!
公羊謙恨得眼睛充血,他死死瞪着蕭令月,咬牙切齒得恨不得活活吃了她。
但是,有戰北寒在,公羊謙不想找死,竟不敢輕舉妄動。
他只能把滿腔憤恨發泄在沈玉婷身上,死死鉗制着她,手指幾乎
要摳進沈玉婷的血肉裏。
“唔唔唔……”沈玉婷被他緊捂着嘴,痛得眼淚直流,拼命蹬着腿掙扎,發出求救的唔唔悶響聲。
然而。
院子裏這麼多人,沒有一個多看她一眼,都把她當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