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夜外院的門被敲響,姜柘和桑奴折騰半天這纔剛睡下,她身子已經六個多月,大夫說了可以適當的房事,但姜柘寶貝桑奴肚子裏的孩子,自然不敢隨着心來,臨到頭還是停下了。
他憋了半夜剛把慾火平復下去,這房門就被敲響了。
桑奴眼皮輕顫,嘴裏嚶嚀兩聲,顯然是要被吵醒,姜柘緊皺着眉,一把將門拉開,臉色沉得比夜色更黑。
“什麼事?”
來人是趙姨娘身邊的嬤嬤,她一臉着急,匆忙行了個禮。
“將軍,我家主子夜裏發了高燒,這會兒還昏迷不醒,嘴裏一直念着將軍,老奴斗膽請將軍過去看看吧。”
“發燒?好端端的怎麼燒起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竟然連主子都伺候不好!”
姜柘心中本就存着氣,正要睡熟時被人吵醒,他的怒火都衝着嬤嬤來了。
嬤嬤不敢反駁,姿態放得更低。
“主子腸胃不好,吃不了寒涼的東西,今日魚蝦喫得比較多,夜裏才燒起來.……”
嬤嬤一臉焦急,她的話讓姜柘腳步一頓。
“喫魚蝦喫的?”
若他沒猜錯,這魚蝦是府中爲桑奴做的,將軍府主子不多,廚房裏也沒做太多的菜,尤其姜柘不喜浪費,自然桑奴喫什麼其他人也跟着喫。
嬤嬤爲難的點了點頭,她看了姜柘一眼,好似終於能鼓起勇氣一般。
“回將軍的話,我家主子冬日愛喫羊肉鍋子暖胃,她魚蝦喫多了就容易犯胃病,這些日子又喫得比較多,大夫說了是積攢到一起今日一塊發出來了。”
她說完偷偷看了眼姜柘的臉色,果然他眼神中閃過一抹愧疚。
姜柘回身關上門,緊了緊衣襟,對着嬤嬤說道。
“爺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我換身衣服就去內院看看。”
“哎。”
聽見他答應,嬤嬤心中一喜,“主子最惦念將軍,您若去了她保準能醒過來。”
她話中字字都是趙姨娘對姜柘的濡慕之情,姜柘心裏妥帖,對趙姨娘的愧疚更深了。
桑奴聽了全程,她手心攥緊被子,聽見人折回來,趕緊平復好呼吸。
姜柘見她睜開眼睛,小手揉了揉,看上去嬌憨撩人,忍不住勾了勾她的鼻子。
“醒了?”
“嗯,姐姐生病了嗎?”
她怯生生的問,姜柘走近些撫了撫她的背。
“婆子過來說是發燒了,我去看看,你接着睡不用等我。”
“好,外面冷,將軍拿着暖爐吧,不然桑奴會擔心的。”
桑奴直起身子,給他攏了攏衣服,又把自己的暖爐遞過去,那隻暖爐精緻小巧,男人抱在手中有些滑稽,但他看桑奴硬塞過來,一副怕他冷的樣子,姜柘還是把拒絕的話嚥了回去。
“嗯,睡吧。”
姜柘給她掖了掖被角,抓着那隻暖爐就出了門。
桑奴盯着門開開合合,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在院中,她倚在牀頭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都是這後院的女人,那些心思她又怎麼會不懂,趙姨娘這是看她受寵坐不住了,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不過就是這招才高明,趙姨娘發燒是因爲吃了給她準備的飯菜,明明自己腸胃不行,卻還硬生生吃了半個月,這一病姜柘怎麼會不擔心,不愧疚。
“哼。”
桑奴生生絞爛了一條帕子,趙姨娘已經人老珠黃,她又何必跟她計較,她有肚裏的孩子傍身,還怕趙姨娘奪走她的寵愛不成?
而且她也不是好惹的,姜柘拿去的暖爐可是彰顯着她的佔有慾,她不信趙姨娘會不懂。
趙姨娘吐了幾回,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虛汗,嬤嬤溼了帕子給她擦,但她氣色卻絲毫沒有好轉。
“嬤嬤,相公呢,我要見相公.……”
趙姨娘疼得渾渾噩噩,勉強睜開眼握住嬤嬤的手,聲音輕的似羽毛一般,可她口中的依賴之情卻是那麼重。
姜柘一進門就見到這幅場面,他心頭一疼,到底是獨寵十幾年的女人,姜柘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他喜歡這樣柔弱的小娘子,桑奴是,趙姨娘自然也是。
“爺在這,怎麼樣,哪裏難受?”
姜柘接過嬤嬤手裏的帕子,上前將趙姨娘抱住,他手裏的暖爐放到桌子上,趙姨娘看見後身子一僵,但很快反應過來。
“妾身頭疼、肚子疼,渾身都疼.……”
趙姨娘抱住他的腰身,整個人窩在他懷裏,嗓音有些虛弱,但更讓人憐愛。
果然,姜柘軟了語氣,“大夫怎麼說?”
“回將軍的話,大夫說主子這是體內寒涼,得需要內服外敷,老奴剛給她餵過藥,現在已經讓小丫鬟去拿炭盆和湯婆子,主子身子受涼要更熱乎的暖着纔行。”
“我不要湯婆子,相公,你抱抱妾身,有相公抱着,妾身就不冷了。”
趙姨娘有些無賴似的撒嬌,她雖然生着病,但不掩姝色,已經做母親的人撒起嬌來比小姑娘還撩人,姜柘眼中劃過一抹笑意,手臂摟的她更緊了。
“好,爺抱着你。”
說着他就脫鞋鑽進了被子中,趙姨娘循着熱源貼上來,她頭窩在他胸口滿心的依戀,因爲吐了太多次嗓子有些啞,在這深夜裏有種低沉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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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好想相公,若不是生病,也不會將相公盼來,這樣一想,妾身這病生的真好,要是能常常見到相公,妾身寧願這病永遠都好不了.……”
她語氣帶着嬌纏和惦念,姜柘眼神一瞪。
“說什麼傻話,誰會咒自己生病?”
趙姨娘聽出他語氣中的軟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手臂卻更加緊的抱住他的腰。
“妾身就是傻,只要能見到相公,生病的疼又算的了什麼,總好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