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程舟和莫蕭送回家的。
回到藍灣別墅,她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地反覆地翻着網上的言論和視頻。
剛剛送她回來的一路上,莫蕭和程舟都沒說話。
但她知道,兩個年輕人的心裏肯定也很不是滋味。
畢竟這是他們參加工作之後第一次參加的比賽。
這段時間他們也和黎月一樣每天不眠不休地忙碌。
可如果真的要因爲黎月的關係,取消他們的參賽資格的話……
黎月閉上眼睛,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兒,忽然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白芙柔的佈局縝密極了。
從半個月前的那個視頻開始。
黎月甚至有理由懷疑,她也是故意跟任倩透露她要在這次比賽上動手腳,讓任倩離開前提醒小安,從而讓她對白芙柔加強警惕。
正是因爲她的這種警惕,才讓白芙柔現在有了做文章的餘地。
這個項目說白了,是黎月的心血,是程舟莫蕭的心血,是整個團隊的心血。
但,不是白芙柔的心血。
她未曾參與過,所以也不會有多捨不得。
可這對於其他認真準備比賽的人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媽咪。”
就在女人失神的時候,雲默一臉抱歉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小傢伙骨髓移植之後身體恢復地良好,身上長了肉,比以前健壯,臉色也比以前紅潤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黎月身邊,伸出手去握住黎月的手:
“我沒用。”
黎月一怔,連忙收斂起情緒,垂眸看着自己身邊坐着的小傢伙,“說什麼呢?”
“是我沒用。”
雲默咬住脣擡頭看着黎月:
“左安安乾媽告訴我了你在網上被針對的事情了。”
小傢伙嘆了口氣,“我本來是想和之前一樣,把網上關於媽咪的不好的言論和視頻刪掉的。”
“但是……”
“刪不掉。”
“對方的視頻做了加密處理,加密的方法……和我之前用的方法一模一樣。”
雲默說着,臉上全都是抱歉:
“這個加密的方法是我自己研究的,我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拿走用的……但是,我沒有辦法破解。”
他越說越沮喪,“我還是太稚嫩了。”
“我居然破解不了我自己研究出來的病毒。”
黎月怔了怔,原本低落的心情,被小傢伙一本正經地自責的樣子逗笑:
“自己破解不了自己研究的病毒,也很正常啊。”
“聽過茅與盾的故事嗎?做得出最好茅的人是做不出最好的盾的,否則的話,用你的茅攻打你的盾,你覺得哪個會贏?”
女人的話,沒有讓小傢伙的放鬆,反而更自責了,“這不一樣的……”
“自己出了一個難題,就應該自己解開的,否則的話,就是失敗。”
黎月被他的執拗逗笑,剛想說什麼,卻忽然覺得他這話有道理。
自己出的難題,就要自己解開。
說到底,白芙柔是她因爲她才針對這次的團隊比賽的。
那這件事,也應該由她努力來解決。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想到這裏,女人連忙拿出手機來,剛想給厲景川打過去,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厲景川打過來的電話。
“黎月。”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低沉冷漠:
“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廳,出來見一面嗎?”
黎月頓了頓,笑了,“好。”
還算這個男人有記性,記得她曾經說過,不希望他出現在她家周圍的話。
“你要去見他嗎?”
雲默低聲問道。
黎月點了點頭,“事情總要解決,他來找我,肯定也是因爲這件事的。”
雲默嘆了口氣,“路上小心。”
現在網絡上關於黎月的負面言論到處都是,雲默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媽咪!”
就在黎月穿上外套準備離開的時候,樓梯上傳來念念清脆的聲音來。
她擰眉停住,“怎麼了?”
小丫頭扯着小短腿蹬蹬蹬地下了樓,一路小跑到黎月身邊,然後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黎月,“帶着!”
“有用!”
黎月擰眉看了一眼小丫頭遞過來的東西。
口罩,帽子,隱形軍工刀,甚至還有……防狼噴霧?
黎月拿着手裏的東西,不由地想起上次厲景川在客廳的沙發上,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勾脣笑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那次的厲景川是吃了藥而已。
否則的話,他又會對她這個“惡毒”“冷漠”的女人,有什麼興趣呢?
但她到底還是將女兒的禮物都帶着了。
十分鐘後,黎月出現在了厲景川所在的咖啡廳。
這時的時間剛好是下班後的時間,咖啡廳裏的人幾乎都在玩手機刷微博,都在議論今天網上的熱點:
“恃才傲物吧,覺得自己會做珠寶設計就了不起了。”
“欺負新人,還欺負的是老總的女朋友,膽子可真夠大的。”
“這白小姐真的很善解人意啊,看到她肚子上的水泡燙傷了嗎?好嚇人!這都能不計較!”
“人善被人欺,就是因爲脾氣好,才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啊……”
黎月戴着帽子和口罩,擡腿大步地上了二樓,進了包廂。
包廂裏,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動作慵懶優雅地擺弄着手裏的手機。
從手機裏傳來的微弱的聲音,黎月聽得出來,他在看網絡上的那些她“欺負”白芙柔的視頻。
女人苦笑一聲,擡腿在他面前坐下,“厲先生找我,是打算興師問罪的?”
厲景川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將手機收起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比賽的事情。”
男人將早就給黎月點好的果茶推到她面前:
“賽事的主辦方聯繫我了,說鑑於你排擠新人,又在網上爆出的視頻裏行跡惡劣品德敗壞,所以想取消厲氏集團團隊的參賽資格。”
“他們認爲,有你這樣的領導者在,團隊設計的作品也不會是按照每個人的心意做出來的,就失去了團隊協作的意義。”
說完,男人語重心長地看了黎月一眼:
“你們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瞭解,但你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
“明明知道是團隊協作的比賽,卻故意排擠芙柔。”
“這件事芙柔一直都沒跟我說,如果我早知道……”
“厲先生早知道能怎麼樣?”
黎月勾脣,冰冷地打斷了厲景川的話,聲音裏帶着幾分的嘲諷:
“厲先生將一個不懂設計,美術功底很差的白小姐塞到我的團隊裏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層。”
“我不是沒給她機會,可是她連一個最基礎的首飾投影都畫不好,你讓我怎麼辦?”
“難道將核心設計的東西,交給一個連珠寶的圓圈都畫不好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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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端起果茶輕抿一口:
“厲先生有空把女朋友安排到我的團隊裏,怎麼沒空給你的白小姐找個老師,好好地補習一下美術基礎?”
“難道是每天要和白小姐研究生孩子,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