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皇上命紀鴻遼照看芸鶯答應的消息,便是傳遍了皇宮。
其他人看在眼裏,自是羨慕皇上對一個小答應的重視。
就是愉貴妃聽聞到了此事,都是不覺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如此纔是最好的,皇上越是在意芸鶯肚子裏的孩子,這個孩子的分量就越是重。
等到孩子平穩落地,她想個理由將芸鶯給剔除出去,再是將孩子過繼到自己的膝下,屆時得到皇上重視的人就是她了。
“英嬤嬤。”
“老奴在。”
“去給芸鶯答應送些補品,讓她安心養胎。”
“是。”
皇宮西側的竹蘭軒內,芸鶯看着堆積在桌子上的補品,反胃的想吐。
就算是看不見愉貴妃的臉,芸鶯也是能夠想到愉貴妃那讓人作嘔的虛僞表情。
英嬤嬤可是不管芸鶯心裏怎麼想的,只是將愉貴妃的話帶到,“愉貴妃說了,讓芸鶯答應好生的照看好自己,這一胎愉貴妃可是萬分重視的,想來芸鶯答應也是不希望愉貴妃失望的對吧?”
芸鶯的臉色,閃過了一抹不自然。
不過很快她就是笑着起身,“還請愉貴妃放心,臣妾定當竭盡全力,萬不會讓愉貴妃失望的纔是。”
英嬤嬤聽着這話滿意了,笑着出了竹蘭軒。
回到月愉宮的時候,英嬤嬤便是將芸鶯的話轉達了一遍。
愉貴妃皺着眉,輕聲詢問着,“她真的是如此說的?”
英嬤嬤點了點頭,“老奴不敢矇騙娘娘。”
愉貴妃這纔是鬆了口氣。
在宮裏,妄自議論龍種性別是殺頭的大罪。
所以無論是太醫院的人還是宮的主子,都將這個心思給藏了起來。
愉貴妃就算再想知道芸鶯肚子裏的是男是女,也是萬萬不會露出這樣的把柄。
所以,她纔是特意讓英嬤嬤過去試探一二。
沒想到芸鶯的回答,倒是讓她徹底放了心。
皇子好啊,只要芸鶯誕下皇子,她在這後宮的地位就徹底穩了。
到時若是太子再徹底死在行宮那邊,可就算是兩全其美了啊。
相對於愉貴妃的心花怒放,芸鶯整個人都沉浸在被範清遙控制和壓迫的陰霾下,無法自拔又不能掙脫。
可是現在的芸鶯就算再怎麼難受,也是要挺着。
太子重傷,昏迷不醒,她是不懂朝政,但是卻也知道皇上自從回到皇宮後,就根本沒來過後宮。
如今的芸鶯就算想要吹枕邊風都找不到人,不忍着又能如何?!
永昌帝也不想忙,但朝廷的動盪早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控制。
太子接受的事情並不多,但每一件都不是能夠光明正大擺在臺面上的。
尤其是淮上的那處礦山,因爲太子這邊的出事,永昌帝已是很久沒有看見銀子了,就算他悄咪咪的派人去查探,也帶不回來銀子,畢竟那裏的事情都是太子一手安排,礦山的人也都是按照太子的吩咐辦事的。
百里榮澤是知道淮上礦山一事的,更是有些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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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處礦山父皇極力的隱藏着,就算百里榮澤想要伸手,也知道不可着急行事,不然以父皇多疑的心思,他就不是邀功而是要被懷疑居心叵測了。
但是太子之所以能夠被父皇重視,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監管着這處礦山,只有將這礦山從太子的手裏挖到自己手裏,百里榮澤才能夠讓父皇知道,就算沒有太子,他也是一樣可以爲父皇分憂的。
甚至是,可以代替太子的存在。
百里榮澤越想越是心動,連夜就是將自己的幕僚招進了府邸裏商議。
如今站在百里榮澤身後的人多且雜,消息掌握的也是全面。
正是如此,百里榮澤纔是知道淮上一戰後,朝廷雖一直在重新修建淮上,但進度緩慢,如今流落在街道上的百姓還大有人在。
如此消息,對於百里榮澤來說,無疑不是天上掉餡餅。
等到第二日上朝的時候,百里榮澤就是藉故提起了此事。
按照西涼的規矩,朝中無太子鼎立,其他成年的皇子們便是可上朝聽政。
只是面對三皇子忽然提出想要接手淮上一事,其他的皇子都在心裏畫起了問好。
如今國庫並不充裕,就是連軍餉都是太子妃添的。
淮上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燒錢的窟窿,朝廷拿不出銀子,百姓們便哀聲連連,夾在中間的又有什麼好果子喫。
如今三皇子忽然就是提出要接管淮上爲父皇分憂,莫不是腦子抽了?
不過隨着百里榮澤這邊開了口,那些已是站在三皇子身後的大臣們,自是紛紛進言,暗戳戳的支持三皇子接管淮上。
如此,三皇子身後的人便愈發明朗了。
和碩郡王一眼望過去,足有十幾個大臣爲了三皇子進言,心中無不震驚。
沒想到三皇子的勢力竟已發展到如此地步了,若是此番三皇子再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被派去淮上,太子當真就是岌岌可危了。
永昌帝也是沒想到三皇子會好端端的提起淮上,不過淮上礦山一事,乃是壓在他心口上的一座山,任由三皇子磨破了嘴皮,永昌帝到底是沒鬆口表示。
只是皇上這會沒有表示,不代表永遠就沒有表示。
下了朝之後,和碩郡王直接就是一封親筆信,直接送去了行宮。
百里鳳鳴接到信的時候,正是被範清遙按在牀榻上換着藥。
本來就算不得精壯的身材,又是瘦了不少,不過好在以前整日跟着少煊和林奕練武,瘦是瘦卻也算不上皮包骨。
藉着微弱的燭光,範清遙也是看見了和碩郡王的信。
對於百里榮澤的迫不及待,範清遙並不算驚訝。
那種人就是如此,慣會背後捅刀子。
“你打算怎麼回信?”範清遙繫好軟布,看着一直靜默不語的百里鳳鳴。
百里鳳鳴將信扔進了燭臺裏,看着範清遙目光淺淺,“幫我回個信?”
這次範清遙倒是愣了愣,“你不相信義父?”
和碩郡王站百里鳳鳴毋庸置疑,她本以爲百里鳳鳴會告訴義父實情的。
可讓她回信,明顯就是想要告知義父他還在昏迷。
百里鳳鳴睨着範清遙的眉眼,眉宇愈發柔和,“不是懷疑,是精益求精。”
範清遙就是懂了。
義父不會出賣百里鳳鳴,但義父站百里鳳鳴並非是什麼祕密。
正是如此,這個時候盯着義父的眼睛自是不會少了,那些人既是想要知道太子傷勢如何,同樣也是免不了要從義父那裏試探下手的。
雖然義父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會幫着百里鳳鳴隱瞞。
但假的就是假的,想要真正做到精益求進,就要不知情纔會真情流露。
只是難爲義父一把年紀了,還要被百里鳳鳴矇在鼓裏,也不知道義父知道了真相後能不能消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