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被宋七的舉動嚇了一跳。
但如今還是不敢去撿起地上的銀子,只是支支吾吾開口:“七殿下,沒有陛下的吩咐,小的不敢這麼做。”
再說了,這裏可是牢房。
宋七皺着眉頭,話語裏全是冷意:“陛下的確是讓人關押到刑部大牢不錯,可也並沒有說過不準買些東西進去,既然你們這裏沒有上好的牢房,我讓人去添置些也不算違抗命令吧。”
“剩下的錢,就當給你們買酒吃了。不過若是要讓本王知道了,你們有虧待她們二人,以後可就…”
剩下的話就算不說,那些衙役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由得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方纔言語間是激動了些,但那也正是捨不得江顏受苦,眼下雖然也生氣心疼,但卻少了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了,讓衙役心裏鬆了一口氣。
再想着七殿下的話的確也沒錯,從前有人來探監不也是帶了東西麼?只是這次給這兩位貴人多置辦些罷了。
“小的一定辦好!”
宋七點了點頭,又讓人將牢房打開後,徑直走了進去。
見着江顏,也顧不得說什麼,直接將人往自己懷裏抱。
“阿顏,你怕不怕…”
他的聲音溫柔寵溺,像是的父親哄着心愛的女兒。
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這麼久的時間裏,宋七一直是一個不會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的人,方纔那暴怒又心疼的樣子,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故而又讓江顏鼻頭一酸:“有你在,我不怕。”
聲音裏帶着濃重地鼻音,聽在宋七的耳裏全是撒嬌的味道。
如今忍不住伸手對着懷中女人髮絲上摸了摸。
“你讓我查她是不是會醫術的事情,還真有了線索,不止如此,還遷出了另外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還和白頭莊的梁家有關。”
江顏表情詫異,很想知道兩者到底是什麼關聯,不過此時身在這種地方,她不好問,宋七也不好說。
所以只能點了點頭。
“夫人放心,過不了明天下午,你們便可以出來了。”
眼下這支言片語,就是想要江顏安心。
江顏自然是相信他的,只要找到辦法對付羅皇后就好,思及此,言語間又輕鬆了幾分。
“左右只在這牢房裏呆一天,也不必讓人去置辦那麼多東西吧,省得浪費錢…”
莫說宋七一個皇子了,就是江顏自己的錢在這古代,躺着喫喝一輩子也花不完,但眼下還是覺得這未免有些鋪張浪費。
她也並不是不能喫苦的主。
宋七聽了這話,卻將她摟得更緊了。
“我宋七放在心尖上疼的女人,哪裏能受這種委屈,莫說一晚上了,就是多呆片刻我都心疼。”
江顏沒有說話,只是聽着宋七胸腔裏傳來的陣陣跳躍,心中暖洋洋的。
得此一人,真是三生有幸。
牢房的人辦事也十分麻利,沒過多會兒便讓人置辦好了幾牀棉被以及各種喫食物和換洗的衣裳。
不但如此,還貼心地給江顏兩人買了幾本話本打發時間。
見着七殿下還在,又命人將牢房裏收拾了一遍。
一瞬間,只讓江顏覺得牢房住出了度假的感覺…
宋七見着這破敗的四周,還是不太滿意,倒是江顏忍不住安慰了起來:“好啦,這樣已經很舒服了,你就放心好了。”
宋七這才點了點頭。
雖然他只想在這裏多陪陪江顏,可眼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所以也沒在多呆。
只是在走之前,不由得又在江顏的耳邊說了幾句。
“我懷疑羅皇后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說不定會在喫食裏做手腳。屆時你若發現有什麼不對,立馬出聲,這衙役裏有我買通的人,他會看着你的…”
江顏頷首,其實她也想到了。
只是並沒有宋七這麼面面俱到罷了。
叮囑完了後,宋七這才依依不捨地出了刑部衙門。
看着他的背影,江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月香見此語氣裏全是豔羨:“江姑娘,我很羨慕你,有個默默愛你的人之外,還有個能正大光明寵溺着你的男人。”
“若是能得此一個,我這輩子便不算白來。”
小時候她的鄴哥哥也會像七殿下這樣寵着自己,只是恰巧在那次家裏的變動前,他回隨舅母一起回鄉省親。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在哪裏,有沒有來找過自己…
江顏聽着她的話,微微笑了起來:“默默愛我的人有很多,我的朋友不都是麼?”
月香搖了搖頭。
“陳大夫對江姑娘,超過朋友之情…”
她在濟仁堂住過一陣子,陳大夫心裏的情愫她怎麼會不知道?
江顏笑得依舊。
“我和陣大夫,算是知己吧。”
其實江顏又何嘗不明白陳大夫對自己的情愫?只是一直不願意往那方面想罷了。
……
另一邊,宋七已經將事情辦妥了。
羅皇后不是喜歡下黑手麼,那他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
其他的,就等着晚上了。
而此時的羅皇后壓根不知道宋七會這麼快將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雖然知道他會懷疑,但治罪過就要講究真憑實據。她早就讓人將事情給處理妥當了,不怕宋七會查到什麼。
就是唯一知道這件事情跟自己有關的宮女,也被杖斃了。
想到這裏,心情格外舒暢。
再瞧見外頭宮人們送來的花時,臉上更是洋溢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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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皇后素來喜歡花草,不僅風澡宮裏要養,就是寢殿裏也要放一束在牀頭的案几上,只有聞着花香才能更好地入睡。
眼下宮人們正將昨天的花換下,放入新摘的花。
如今擱放在案几上的,正是一盆碧綠的夜來香。
正當此時,宮蕭也笑吟吟地從外頭走了進來,自家母后一次性解決了宮中三個大麻煩,他自然是欣慰無比。
如今眉眼裏全是傲然之色。
“母后找兒來,是有何事?”
羅皇后看了一眼宮蕭,眼裏的笑意漸漸變得陰冷,語氣也凝重了些。
“我是打算趁着那兩人關押到刑部時,偷偷地除了,省得夜長夢多…”
宮蕭點頭,這的確是好辦法。
“那兒立馬讓人去在她兩人的喫食裏做手腳!”
說到這裏,腦海裏又想起了江顏那張臉來,這丫頭,不是一向很驕傲麼,這次肯定是必死無疑了。